第37章 夜入蔡府
起生回死那是胡謅，但對於古代人來說，青黴素的功效確實能把很多人從死亡邊緣拉回來。
別說古代了，就算是二戰的時候青黴素也是價比黃金，沒了青黴素這種廣譜殺菌藥物，麵對大麵積創口，傷者往往隻有死路一條。
青黴素的製備可以說是非常簡單，在果蔬上找到黴菌，一一做對照實驗，看哪種黴菌能對鏈球菌起作用，便將其產物收集起來就行了。
這種生物製取法需要一定的運氣還有時間，基本上就是磨人的苦力活，隻是很難提純，因此濃度低還有雜質，隻能外敷沒法注射。
不過在宋朝，這顯然是神藥中的神藥了。
這種苦力活，柴簡自己不想幹，能忽悠別人幫忙幹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柴簡也不怕公孫笙學成之後走人，這個學完了還有別的，柴簡腦子裏的東西，足夠公孫笙學一輩子的了。
哪怕有一天公孫笙反應過來，柴簡是拿她當低價勞動力使，那時柴簡早就不知道賺了多少了。
柴簡暗罵一句，資本家真是太邪惡了，便引導著公孫笙開始製備培養皿。
在柴簡壓榨童工的時候，東京城內也開始了一年一度的上元佳節。
彼時的東京城擁有上百
萬人口，大宋半數精華盡皆集中於此。
大宋本就是妥協的產物，並沒有清算之前既得利益者，因此土地兼並非常嚴重，佃戶們食不果腹，因此宋朝是曆代記載農民起義最多的朝代。
按理說宋朝應該是個短命的王朝，但趙家人到底找到了續命之法，那便是商稅。
不同於其他朝代的重農抑商，大宋朝廷對商業非常看重，從官妓賣酒到廢除宵禁，大宋為拉動內需想盡了辦法。
除此之外還有發達的海貿，各路商船在大宋的海港雲集，從這裏運走瓷器絲綢和茶葉，又運來大量的黃金白銀。
因此大宋的財政並不十分緊迫，對於起義的農民，則采取剿撫並舉的措施，以至於很多農民造反就是為了尋一條詔安的途徑，然後吃上皇糧。
彼時的大宋禁軍就充斥著大量詔安的起義農民，城市裏的潑皮流氓，犯事刺字的犯人。
這一係列政策造就了東京城的繁華，也促使了大宋武備的鬆弛。
但在靖康之恥發生以前，這東京城到處都是烈火烹油的景象。
無數的男女百姓都沒意識到潛藏的危機，在這個歡慶的日子裏擠滿了東京城的大街小巷。
不過這種景象對於蔡京這個幾經
起落的人來說，已經看慣了，況且他也老了，享受不了這種熱鬧了。
相比於逛花燈，他更喜歡一個人在書房裏，靜靜的寫上幾幅字，然後明日上朝和道宗皇帝相互交流一番心得。
“老爺，老爺！陽穀縣知縣送來了一份禮物！”正當蔡京聚精會神的寫字時，管家蔡琮跑了過來打斷了他。
蔡京很是不悅：“一個知縣送的禮，值得這麽大呼小叫的嗎？”
管家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態，立馬找補道：“老爺，可別小瞧了，那可真是一件寶貝啊，要不然小的也不會貿然打攪您啊！”
蔡京是知道自己管家的，俗話說宰相門前七品官，這個管家跟著自己不知道見識了多少奇珍異寶，能讓他誇一聲寶貝的，定然是不俗之物。
於是蔡京也起了興致，便說道：“什麽寶貝，快取來讓我看看。”
管家興奮的跑了出去，不一會兒便托著一個盒子來到蔡京麵前。
蔡京看了看盒子，上等的檀香木盒，上書四個大字“風月寶鑒”。
蔡京這會兒七十有餘了，一看“風月”兩個字就有點不得勁。
但還是耐著性子打開了盒子，想要見識下這寶貝是何種模樣。
打開一看，他頓時愣住了
，伸出手顫顫巍巍的從盒子裏捧出了鏡子，捧著鏡子連連與身後的景物對照，才真的確定了這是一麵無比清晰的鏡子。
管家蔡琮小心翼翼的在鏡子
蔡京捧著鏡子，喃喃的回道：“算的，算的。也不知這般巧物是何人所製，竟如此巧奪天工！”
“要不小的修書一封，問問那陽穀縣知縣？”
正說話間，一名小廝闖了進來：“老爺，官家到了！”
蔡京一聽連忙放下鏡子，然後迎了出去。
彼時的徽宗還不到四十，正直春秋鼎盛年富力強之際，隻可惜他的心思全不在治國之上，他感興趣的是書法繪畫，聲色犬馬。
而蔡京這位能滿足他享樂的宰執，自然頗得他信任，再加上蔡京寫的一手好字，因此徽宗經常到蔡京府上玩樂，甚至讓蔡京見他執家人禮，隻能說是臭味相投了。
“官家上元佳節不與民同樂，卻來老臣宅邸，實在是讓老臣受寵若驚啊！”蔡京堆起滿臉的褶子向道宗皇帝拱手道。
“看來寡人是打擾太師清靜了，還請太師原諒則個！”徽宗笑嘻嘻的回道。
皇帝請臣子原諒，自古就沒這種理，可見“端王輕
佻，不可君天下”這句話沒說錯。
“陛下折煞老臣了，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豈有官家打擾別人的道理！”蔡京一邊說著一邊引徽宗入了坐。
兩人一入座，徽宗便讓身邊的內侍取來了一副畫，得意的說道：“這是朕近日新得，太師品鑒品鑒？”
蔡京接過畫卷慢慢展開，卻不是熟悉的花鳥畫，而是一副仕女圖，畫的人也不是宮裏的娘娘，倒有幾分像京中名妓李師師。
“妙啊！妙啊！官家這人像絲毫不遜色花鳥啊，讓臣大開眼界！”蔡京半真半假的說道。
蔡京這話倒也不全是吹捧，徽宗花鳥人物本就是一絕，隻是花鳥畫的多，人物畫的少。
“朕不是讓你看畫，是讓你看人！”
看人？徽宗的話讓蔡京有些懵，但隨即就反應了過來。
“官家想讓此女入宮？”蔡京悄聲問道。
徽宗不動聲色的飲了一口茶，暗示“你知道就好”。
蔡京眉頭一皺，這就有點難辦了。
按照大宋律，官員是不得嫖妓的，雖然大部分官妓都依附於地方官吏，任其宰割，但明麵上就是不許，這跟讓野貓守賣魚攤子沒區別。
如今皇帝要娶一個妓女入宮，那必然會招致朝臣的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