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委屈

胡嬤嬤清了清嗓子,鄭重其事地道:“琴棋書畫,那咋們就從琴開始,老奴為你安排了最好的琴師,二姑娘,你可以好好學才是。”

“最好的琴師,嗯,不錯,閑來無事陶怡一下情操也不錯,讓她進來吧!”

胡嬤嬤又道:“二姑娘還是移步到小花園吧,琴師已經等在那裏了。”

“好吧!”魏雨繆起身,一個嬤嬤,四個宮女跟著她一路往小花園走,穿過遊廊,在一處亭台前駐足不再往前。

亭台中央擺放著一張圓型石桌,四隻圓凳,靠左邊擺放著一架古箏,一個生著極為妖魅的狐狸眼的女子坐在古箏後麵,見魏雨繆過來她起身福了福,“二姑娘,好巧,想不到胡嬤嬤請酥荷來教的學生竟然是你。”

酥荷心裏冷笑,落她手裏,定要魏雨繆好看。

魏雨繆驚愕住,愣了好一會兒才看向胡嬤嬤,“胡嬤嬤,她就是你嘴裏的最好的琴師?”

這胡嬤嬤不會是有什麽大病吧?宮裏難道就沒有優秀的琴師了嗎?非要去勾欄院裏找一個來惡心她,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回二姑娘的話,宮裏的琴師近日不得空,老奴也是尋了好久才尋到這禹州城最好的琴

師出自醉仙樓,您就先委屈幾天,等宮裏的琴師得空了,老奴便讓他過來。”

“委屈倒是不委屈,隻是要勞煩酥荷姑娘,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這古箏我便就不學了吧!”

魏雨繆實在不想跟酥荷有任何瓜葛,女人對待愛情都是自私的,她不可能麵對情敵的時候能夠坦然接受。

但酥荷卻步步緊逼,她巧笑嫣然著道:“倒是不麻煩,行李我都搬到偏廳那邊了,更何況我還收了胡嬤嬤的錢,這師傅我還就必須得當了。”

哪有那麽多的必須啊,還自稱師傅,笑死人了!魏雨繆心裏吐槽,臉上同樣是笑眯眯的,“那就有勞酥荷姑娘了。”

“魏二姑娘可會一點古箏?”酥荷問。

“一點也不會,但我會聽,不如酥荷姑娘先來一曲?”魏雨繆反問。

酥荷倒是不生氣,一直笑眯眯的,“好,那我先彈一曲,二姑娘可仔細聽好了,待會兒咱們就學這一曲。”

酥荷緩緩坐下,調整坐姿,又試了試音色,這才開始。

一連串琴音從古箏裏跳出來,歡快又愉悅,仿佛一群小鳥在花枝上飛來跳去,琴音一會兒又變得輕緩悠揚,如清風吹過竹林,穿過小巷,尾

聲突然幽怨,似有女低泣,似秋夜簷下的雨。

琴音驟停,在場的人久久不能自拔,情緒低落得無人出聲,最後是魏雨繆這個不懂音律的人鼓起了掌,眾人才紛紛回神。

“酥荷姑娘的琴音果然是繞梁三日不絕於耳,不錯!”

“就僅僅是不錯嗎?”酥荷問。

魏雨繆點了點頭,“是非常不錯,酥荷姑娘能在醉仙樓站穩腳跟自然是有些本事的。”

“那是!”酥荷高傲地抬著下巴,“二姑娘,請吧,該你了!”

魏雨繆尷尬地扯了扯嘴角,這要是聽一遍就會,那她豈不是天才,這酥荷是故意為難她,還是太瞧得起她了?

“酥荷姑娘,這古箏呢…我確實是看不懂,不如你再彈一次,我仔細聽聽看。”

“真不知道清河君喜歡你什麽!”酥荷這個人呢,什麽都好,就是有時候有點口無遮攔,這不,正好被趕來的蘇衍聽見,他氣勢洶洶地走到魏雨繆身邊,強勢地將她護在懷裏。

“酥荷,那本王就來告訴你,本王喜歡魏雨繆什麽!她單純直率,溫柔善良,從不惹是生非……”

酥荷不服氣地吼回去,“可她朝秦暮楚,行為不端!”

魏雨繆汗~她什

麽時候朝秦暮楚,行為不端了?

魏雨繆想反駁,蘇衍卻摟得她更緊了些,看魏雨繆時眼中總是有抹難言的溫柔,但再看酥荷,那抹溫柔早已散盡,剩下的隻有冷漠,“酥荷姑娘,流言蜚語你也信?有些話在宮外說說也便罷了,你若將它傳入宮中,你即便不是主謀也是幫凶。”

酥荷有些不服氣地梗著脖子,道:“難道我說錯了嗎?她若是心中無愧,怎的一句話也不替自己辯駁,我看她就是心中有鬼。”

魏雨繆:………你們倒是給我說話的機會啊……

魏雨繆剛要開口,蘇衍又將話頭接了過去,急得魏雨繆不行。

“酥荷,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你若敢再犯,別怪我不顧相識一場的情分!”蘇衍冷冷地威脅,酥荷反而笑了,她從古箏琴後走了出來,一步一步走到蘇衍麵前,她看著魏雨繆上下打量,便又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也是,我一個青樓女子怎麽能跟魏二姑娘相提並論呢!二姑娘冰清玉潔,奴家便是那汙泥裏的蛆蟲,見不得天日。”

酥荷突然失控地咆哮,“可清河君為什麽要來招惹我呢?你不該利用完我就想甩掉我,她魏雨繆嫁給你為

正妃,好,沒關係,我都可以,哪怕是做個小妾,清河君可給過我一絲機會?”

蘇衍沉默了,似乎在為自己的薄情寡義感到懺悔,內疚,魏雨繆突然笑了起來,嗬嗬…嗬嗬嗬…酥荷姑娘當真對蘇衍這麽情深義重嗎?你在醉仙樓時日也不短了吧?難道就沒有想過替自己贖身,然後清清白白的嫁給蘇衍也好,做小妾丫鬟也好,記得上次你鬧上麵又是求又是跪的,那次我便與你說了,你隻需同清河君言明,我自會為你們讓道,但你是怎麽做的呢?”

“你不但沒有想過離開醉仙樓,還為了一個花魁的名號與霜華你爭我奪,而且,前幾日我還看到你與那誰…誰來著,一個肥頭大耳,圓肚子的男人,去了那什麽地方來著…?”

“酥荷姑娘應該不需要我明說了吧?”

酥荷氣得臉色紅了白,白了紅,“你胡說八道,我那是為了幫清河君得到消息!”

魏雨繆歎氣,“哎!也不知道那個人身上有多麽重要的消息,值得咱們冰清玉潔的酥荷姑娘奉獻身體。”

宮女們竊竊私語,胡嬤嬤很快將她們攆了出去,自己也退避三舍,亭子裏瞬間就隻剩下他們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