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傳聞
近日，靖玄大陸傳瘋了，天下第一宗禦虛劍宗三絕之一的護山大陣萬劍陣法破了，還是被其老祖宗九殺劍尊親手打碎的。
早幾百年前便有四神會信徒散播九殺劍尊走火入魔性情大變的傳聞，這次的事一開始眾人還以為又是四神會胡亂瞎傳，卻不想有許多好事者陸續不要命地往萬劍山脈禦劍試探，還真發現護山大陣消失了。
一時，關於九殺劍尊是否還清醒，眾說紛紜。
就在這時，又有小道傳聞，那萬劍陣法是被一男一女兩無名散修所破，破陣當日便被禦虛劍宗砍成了渣渣。
又過半日，許多自稱曾差點參加禦虛劍宗選徒大會的人站了出來，又哭又笑，哭自己今年無緣虛禦劍宗，笑自己知道了禦虛劍宗一大隱秘，那便是禦虛劍宗的老祖宗貌似跟一個女子糾糾纏纏，為她破護山大陣為她扇飛四大長老。
這傳聞太離譜，就連四神會都嗤之以鼻，站出來說這回真不是他們四神會找的托，他們四神會還沒這麽弱智。
這時，禦虛劍宗卻站了出來，宣布今年禦虛劍宗選徒大會取消，至於什麽時候重開，看心情。
接著，禦虛劍宗廣發請帖，宣布老祖宗九殺劍尊收徒了，特邀天下修士觀禮。
禦虛劍宗老祖宗何許人也？一劍屠盡九魔尊，靖玄大陸第一人，傳聞若是天門不關早就飛升了。
關於這位殺神，無數後輩乃至同輩均不敢直呼性命，隻敢恭恭敬敬道聲“九殺劍尊”。
如今這位九殺劍尊，竟要收徒了，看起來還頗為重視寵愛。
消息傳開，靖玄大陸再度炸開了，議論紛紛，關於這位能得九殺劍尊青眼的幸運兒究竟是誰，眾說紛紜，無數人想取而代之，無數人好奇這人有多高的天賦多大的運道。
許多未收到請帖的小門小派乃至許多不屑交往世族宗門的孤傲散修紛紛不請自來，禦劍飛天趕往萬劍山脈，欲看究竟。
更甚至，有隱世不出的大能都被驚動。
一時間，關於九殺劍尊與一女子之間的離譜緋聞被無聲無息按了下去。無他，傳九殺劍尊鐵樹開花動了凡心，還不如謠傳天門重開天降真仙叫人信服。修道之人本就逆天而為，斷袖抑或人妖戀都不足為奇，奇的是竟然有人妄圖傳九殺劍尊有情？
無數人隻當是個笑話。
但禦虛劍宗親自證實九殺劍尊要收徒，卻是個奇跡。
十日後，萬劍山脈，禦虛劍宗山門大開。
天地間，氤氳靈氣與劍氣交織，萬裏紅妝，靈鳥輕啼，鮫紗垂墜鋪蓋天地，萬劍懸空作橋，橫亙整座巍峨山脈。
任誰都看得出來禦虛劍宗對老祖宗新徒的重視，但奇怪的是無論是親自在宗門口迎客的資深內門弟子，還是宗門內魚貫穿梭的外門弟子，抑或是掌事堂主們，無一不是一臉苦大仇深，咬牙切齒。
淩霜霜與張致混在人群中，牢牢跟著無雙門掌門雍懷，暗自觀察，看得嘖嘖稱奇。
不少人內心驚歎，禦虛劍宗之人怕不是個個羨慕嫉妒恨，捶胸頓足，恨不得殺了九殺劍尊的徒弟取而代之。
種種奢華安排不過是被迫。
眾人翹首以待多時，以楚之逸為首的四大長老終於禦劍出場，一個個氣勢駭人，殺氣森森，叫一眾想要上前攀談的修士們個個止步，修為低的大氣都不敢喘。
作為禦虛劍宗宗主，司馬荇高站雲端，矜持冷傲，垂首掃看四下，在幾處目光微作停留，微微頷首以作招呼。
司馬宗主麵上沉穩，心內卻暗自叫苦，眼下許多大能喬裝前來，修士雲集，大宗大門齊聚，更有無數小門小派蜂擁而至。不消多時，洛九秋身份總會被人叫破，當初種種糾葛馬上就要人盡皆知。
司馬荇內心歎息：苦了，涼了，慘了，禦虛劍宗怕不是要重建了。
萬眾期盼間，天際一道破冰聲，寒氣翻湧。九殺劍尊一襲白袍，踏虛而來。
劍尊修為深不可測，氣質高絕冷酷，縱使容顏俊逸無雙亦叫人不敢直視。
雲浮一抬眼，眾人隻覺無形壓迫如浪濤層疊，層層下壓，叫人冷汗與熱淚交替直流。
眾人隻覺喉頭腥甜，分分鍾就要吐口血來。
“嗬。”
就在這時，一聲輕笑打破可怖威壓。
眾人渾身一輕，不由自主抬首，便見遠遠一襲白衣撐傘自萬劍拱橋上緩步而來。
白衣女子看起來十分年輕，明明在笑，偏偏一雙眼如幽冷寒潭，整個人一出場便叫白天若深夜。
四下皆靜，便見人如月中仙，清冷柔弱，緩緩撐傘來，傘一收，飛身而落，與雲浮並肩而立。
在其身後，天際萬劍齊飛，化作粉碎。
劍光星星點點零落，猶如下了一場雨。
劍雨在洛九秋的頭頂瞬間飛灰湮滅。
洛九秋抬眼，傾城絕冷的容顏和冷淡冷漠的氣勢獨一無二，便是在雲浮身側，氣勢依然不減。
“咦？”
“我怎麽覺得這人……”
“此人怎會長得……”
驚呼輕咦如水中波紋，微微**開。
有大宗門掌門長老們覺得這人有些眼熟，半響，有人緩緩瞪大眼，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洛少宗主！”
“怎麽可能？！”
洛九秋眼神不變，似什麽也沒有聽到，微微一笑，冷淡變溫柔，朝眾人風度翩翩一頷首。
司馬荇早飛下了雲端，率禦虛劍宗所有劍修跪地恭迎。
“恭迎老祖宗！”
萬萬劍修齊聲高喝，其餘修士縱然不是禦虛劍宗的，亦不由自主彎腰垂首，以示尊敬。
洛九秋喉間一甜，壓下一點血腥，心內暗罵禦虛劍宗一堆暴力老匹夫。
司馬荇與楚之逸等人表麵恭敬行禮，卻是不動聲色引導弟子整齊朝著洛九秋的方向高喝。尊的是雲浮，喝的是她。一層層劍修暴虐氣息來襲，差點沒讓內傷未愈的洛九秋當場吐出一口血來。
洛九秋正思考著如若要吐血是吐雲浮臉上還是胸口上。
雲浮一拂袖，司馬荇等人帶來的威勢齊齊原路退回，差點吐血的變成了司馬荇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