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精分狗男人
岑佳回到別墅已經是晚上十點多。
院子裏的智能燈在大門打開時自動亮起,建築內卻是漆黑一片。顯然主人並沒有回來。
狗男人這是沒從宴會上離開,還是又去了別的地方浪?
岑佳覺得肯定是第二種。
連她都提前跑出來了,更別說不耐煩應酬老頭子們的周珩。
“狗就是狗啊……”野出去就不想回家。
岑佳一邊嘟囔著,一邊倒車入庫。推門下車時,她還是給他發了條微信過去:【我今晚來郊外別墅了。】
萬一狗男人跑去她家裏呢?自從他拿了那邊的鑰匙,就徹底不把自己當外人了。好像房本上寫名字是他一樣。
電話那邊的人沒有回複。
岑佳也不在意。隨手點開朋友圈,邊刷著邊邁步進了電梯,出來後直奔主臥室。
她記得那份合同放在了床頭櫃裏,連同幾分不太重要的項目分析書一起。
可項目分析書都在,那份合同卻不見了蹤影。
四處翻騰了半天,連衣帽間和雜物室都沒漏過。最後是在周珩書房的文件櫃裏找到的。大概是夾在了他公司的材料裏,誤收進去的。
岑佳翻動著紙張,又從頭到尾仔細看了一遍……沒缺頁,也沒髒汙破損,簽字處清晰地落著她的名字。明天給於珍拿去蓋章就可以了。
她將其餘的文件歸攏好,重新塞回櫃子裏。正準備離開時,忽然腳步一頓。然後遲疑兩秒,轉身走回書桌旁,從筆筒裏抽出跟鉛筆,在桌角的空白A4紙上熟練地勾畫起來。
略有幾分潦草的人物側臉很快出現在紙上,和剛剛在宴會廳裏同岑駿說話的中年男人有五分像。
岑佳畫出個大概便停下筆。然後垂眸端詳片刻,又修改了幾處輪廓線條。
她怎麽看怎麽覺得不滿意。可再多的樣貌特征,腦子裏就回憶不出來了。
自己怎麽就沒有狗男人那過目不忘的本事呢?
“唉……”岑佳歎了口氣,將鉛筆往桌上一甩,轉身出了書房。
這會兒已經是徹底的深夜時分,她也不想再往市內折騰。確認門窗鎖好,安保係統也正常運轉後,便換了衣服,洗漱休息。
別墅主臥的床是定做的,很大。
岑佳一個人躺在上麵,忽然空曠的有些不太習慣。就這麽翻來覆去地滾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困意漸濃。
這一覺也不知睡過去多久。迷迷糊糊的,她感覺胸口一陣憋悶,好像壓了塊大石頭,透不過氣來。
岑佳在半夢半醒間,第一反應是鬼壓床。
她想翻身將那東西甩掉,卻發現自己完全使不出力氣。
這種感覺實在叫人不美好,她隱約想起以前聽老人說過,夢裏醒不過來就咬舌頭。於是用盡全部意誌用力咬了下舌尖。
那一瞬間疼痛蔓延,她總算激靈著醒了過來。這才發現自己睡著時也不知道怎麽翻滾的,整個胸口到脖子都讓被子纏得嚴嚴實實。
她鬆了口氣,把被子推開。緊接著又被靠坐在床頭的黑影嚇了一跳。
“是我!”黑暗中想起低沉的男聲。她也辨認出對方身上熟悉的氣味。
岑佳一顆心忽悠著落回原地,這才發現自己被嚇出一身冷汗。
心頭忍不住生出一絲怨氣:“周珩,你回來為什麽不說一聲?”
“怕吵醒你。”
“那你直接睡啊!大半夜地,你坐在這當雕像,是不是有病!”
男人這次並沒有回答她,而是俯身過來,以吻封唇。
…………
再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中午。
岑佳經曆過昨晚的驚嚇,這會兒有種剛剛攀登過珠峰的疲憊。她明明口幹的要命,卻連手指都不想動,更別說下地去倒水喝。
她不安地哼唧著,翻了個身。下一秒男人寬厚的大手便搭上她腰側。
岑佳身體一僵,下意識往外躲閃。卻被他強硬地拉至身邊。
“周珩你是不是吃錯藥了?你給我滾開!”她啞著嗓子罵他。
男人沒出聲反擊,也沒有任何不規矩的動作。隻是一下一下在她腰上揉捏起來,替她放鬆著勞損過度的肌肉。
力道輕柔,手法嫻熟。
岑佳在他溫存小心的動作下漸漸放鬆下來,心底卻劃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情緒。
她覺得周珩好像精分了,和昨晚那個比起來,不像是同一條狗。
這麽想也不對……其實昨晚那個也是周珩,不過是兩人剛在一起時的他。
仔細說起來,她和他的開始並不是多麽的甜蜜美好。
一個趁人之危,一個心存利用。
最初的那段日子,她甚至覺得要不是兩人稀裏糊塗在一起,狗男人是要注定孤身的。因為她的確在他身上感覺不到任何被溫熱對待的感覺,更別說珍惜。誰喜歡和這種男人在一起啊?這叫談戀愛嗎?互相報複還差不多。
後來她無意中暴露想法,卻被他嗤之以鼻……
“不是談戀愛?”
“不是談戀愛我他媽處處縱容你,遷就你?”
“你當我跟誰這麽好脾氣?”
岑佳不知道他跟別人是不是好脾氣,可至少她是沒感受過他所謂的縱容和遷就。
她是沒正經談過戀愛。但她知道自己和周珩之間這種戀愛模式是不正常的。
誰家男朋友幫女朋友做點事就要收利息?
周珩就要收。而且還是變本加厲那種。
誰家男朋友隻顧著自己,不管女朋友感受的?
周珩就是!
更過分的事,他喜歡把自己的高興建立在她不高興之上。
那首網絡歌曲怎麽唱的來著?
“你開心,我不開心。有人歡笑有人哭泣……”說的就是他們兩個。
哦不對,準確一點講,應該是他在歡笑她在哭泣。
反正種種罪行,罄竹難書。
要不是他的確是個合格的老師,那段時間教給她的手段,的確快速將東耀上下收拾的服服帖帖,又直接或者間接給了她不少合作徹底穩定住局麵。她都想拿菜刀先砍他一頓出氣,然後再把人踹了分手。
後來或許是相處日久,彼此間多多少少有了感情。又經過了磨合,互相找到了相處的平衡點。兩人總算是有了那麽幾分談戀愛的感覺。
再後來他對她的確是漸漸變得耐心溫和,不光能忍受她的任性和小脾氣,還近乎有求必應。
仿佛一夜之間他就開了竅,懂得了做男朋友的技巧和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