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你還是人嗎

岑佳停車的時候就感覺狀態有些不對。等出電梯,幹脆又添了頭暈無力的症狀。

智能管家早在主人回來前就亮起全屋燈光,將室內環境調整到最舒適狀態。

她一進家門就歪倒在沙發上,連大衣都沒顧得上脫。

本打算躺一會兒就趕緊洗澡休息,結果卻越來越睜不開。

什麽時候睡著的不知道。隻感覺時間似乎過去很久,然後朦朧中門鈴響個不停。

岑佳終於被吵醒。

熟悉的客廳突然在眼中變得陌生。幾秒鍾的茫然後,大腦總算開始緩慢運轉,卻怎麽都不太靈活。

門鈴聲這時變成了砸門聲,節奏慌亂且急促。隨後是熟悉的男聲:“岑佳,開門!”聲音隔著門板有些模糊,語氣十分焦急。

岑佳聽出來是周珩,但卻一動也不想動。

“岑佳!”外麵的人由急轉怒,明顯已經耐心告罄,“開門!你再不開門我就找人撬鎖了!”

狗男人,又大半夜跑她家來發瘋。

岑佳在心裏罵了聲,起身時發現自己頭重腳輕,狀態不對。她閉上眼緩了緩,等暈眩感稍稍過去,才慢吞吞地走向門口。

十多步的距離幾乎耗盡了所有力氣。房門打開那一瞬間,岑佳兩眼發黑整個人向前栽倒。

門外邊,周珩剛手準備繼續砸門。見狀不假思索地一伸胳膊,將人撈進了懷裏。

溫香軟玉撲了個滿懷,可他卻沒功夫心猿意馬。給她打電話一直沒人接,他就預感不太好。結果還真是讓人不省心。

“岑佳,岑佳?”他叫了她兩聲。

“嗯哼……”被點名的人哼唧了兩聲,迷迷糊糊地還不忘罵他,“大半夜的,你有病啊。”

見人沒昏迷,周珩鬆了口氣。隨即又氣又無奈:“祖宗,我真是該你的!”說完橫抱起人,抬腳進屋。

岑佳在某些生活習慣上有那麽點兒小潔癖。

周珩將人放到臥室**的時候,她忍不住嘟囔:“沒脫外衣,不能直接躺**。”

“消停會兒吧!”男人咬牙在她臀上拍了一下,“我親自伺候你還一堆毛病!”

岑佳有氣無力地“哼”了聲,沒再說話。

她也就是口頭矯情。剛剛這一趟折騰下來已經四肢發軟渾身虛汗,這會兒除了任人擺弄,還能有什麽章程。

周珩隻脫掉她身上的大衣,扯過被子將人蓋嚴實。然後抬手在她額頭上探了下溫度,轉身去翻醫藥箱。

水銀溫度計上數值顯示在37.1那裏。按照岑佳平時的基礎體溫,算是低燒,但不嚴重。

“喉嚨痛不痛?鼻子通氣嗎?”周珩邊翻藥邊問題。

“喉嚨不痛。”岑佳說著吸了吸鼻子,“鼻子好像通氣,又好像不通氣。就……有點間歇性的?還有點左右交替。”

“……”周珩一陣無語。他翻撿了半天,找出一盒複方感冒片,看過說明書,又問了她好幾個問題後拍板定論,“吃這個吧,我看管的症狀挺全的。總能碰上一個對症的,有點作用。”

岑佳聽著想罵人。也直接罵了:“周珩你還是個人嗎?誰家吃藥這麽隨意?給我吃壞了你賠嗎?你就不是個人!”

周珩本著不跟病人計較的原則,耐心給她解釋:“我仔細看說明書了,這個藥目前臨床實驗數據都很安全。”

“那萬一我就是那個正好不對症,倒黴的呢?你又不是大夫!”

周珩難得少了幾分自信。他的確不是大夫,不敢百分百較真。

平時他自己有個頭疼腦熱都是這麽吃藥的,也一直挺管用,此刻套用在岑佳身上自然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可看著**的女人又氣又委屈,紅著眼圈兒的模樣,他忽然也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

“唉……”周珩歎了口氣,拿出手機撥通了家庭醫生的號碼。

對方住的地方離鬆瀾島不遠,不到半個小時就上門了。

家庭醫生是個50多歲的中年人。原本是三甲醫院有名的內科主任,因為不喜歡搞人際關係便辭職開了診所。後來又進修了中醫,現在算是中西醫結合,醫術不錯。

他也不跟周珩寒暄,簡單打了招呼就進入正題。然後一頓扣觸視聽再加望聞問切,最終確定岑佳是長期壓力大焦慮疲勞過度,不是感冒。

“上呼吸道沒發炎,肺部沒雜音。脈象上也不見外感,倒是氣血虧虛,還有點心神不穩。”說著隨口問了一句,“這兩天是不是受了驚嚇?”

岑佳沒說話,遲疑著搖頭又點頭。剛剛在會所那會兒,她的確是越想越害怕,就是不知道這種算不算驚嚇。

周珩想起老杜跟自己匯報的那些情況,瞥了眼**的人,直接問道:“用喝湯藥嗎?還是得去醫院。”

家庭醫生也識趣,確定判斷後沒有對嘴追問具體原因。隻翻著自己帶來藥箱說道:“沒那麽嚴重。我先給岑小姐打一針藥鎮靜安神,再留點壓驚的中成藥。其它的主要還是靠養。放鬆心情,注意休息,自己就能恢複。”

鎮靜藥效果很好,注射進去沒五分鍾岑佳便又上來困意。這次睡得眉頭舒展,安安穩穩。

周珩見她額頭上浸了層汗,便伸手探進衣襟,果然身上也被濕透了。他去浴室裏拿了幹浴巾,給她擦幹淨身上,穿好睡衣,又換了床幹爽的被子。

屋內溫度不低,這一通忙活完他又出了身汗。周珩脫下西裝外套隨手一扔,心下鬆了口氣。半是因為她病的不嚴重,半是慶幸她睡得快沒精力找他麻煩。

沒想到還真是他診斷失誤。

就岑佳這種小心眼兒,剛剛他給她胡亂吃藥,她不記仇才怪。不過秋後算賬總沒有當時尋仇力度大,苟得一時是一時。

可這數九寒冬,最常見的不該是著涼感冒嗎?誰知道她看個調查資料就嚇著了,膽小成這樣。也不知道平時動不動就和他尥蹶子的能耐都跑哪去了。

“小沒良心的!”

周珩恨得牙根兒一陣癢癢,想收拾人但現在又不方便下手。他坐在床邊又守了她一會兒,確定人徹底睡熟後,邊解襯衫扣子邊起身去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