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遠不如他
“唰！”
“咻！”
“嗖！”
王家那並不算多大的演武場上，王騰持劍的身影忽而平劍直刺，忽而反手抬劍上撩，轉瞬間，又閃身力貫雙臂，狠狠一劍劈斬而下！
劍鋒劃破空氣，發出道道銳利的破風之聲，聲威赫赫！
很快，玉兔西沉，月落日升，一整夜的時間便在王騰這般忘我的修煉之中匆匆而過。
天剛蒙蒙亮，王氏家族之中，一些族人們也都從睡夢之中蘇醒了過來，開始各司其職。
有的要去食堂準備供給族人們食用的早餐點心，有的要去將給族中飼養的一些牲畜們打理籠圈，而一些擁有不錯天賦的族人們，則也三五成群地朝著演武場處走去，準備開始一天的晨練。
“嗯？演武場裏怎麽有這麽強的破風之聲？”
臨近演武場附近，王睿的眉頭微微一挑，好奇地開口道：“難道說，這麽早就已經有人在裏麵晨練了嗎？”
“不知道！以往大家晨練的時間都差不多，到底是誰居然已經提前去開練了？”
周圍其他王氏族人都搖了搖頭，臉上同樣寫滿了疑惑。
“去看看就知道了。”
王睿快步越眾而出，一個閃身躥入了演武場之中。
而當他看到演武場中那個正在練劍的少年時，王睿瞬間傻眼了。
是王騰！
“是王騰少族長！”
“居然是他？”
後方各家王氏族群的少年們跟了上來，看到演武場中旁若無人正在練劍的王騰，每個人的臉上都浮現出了一抹驚訝之色！
“少族長昨天不是都一劍擊殺了納蘭家的靈丹境長老了嗎？怎麽還這麽刻苦的修煉？”
“少族長還的成就都已經這麽高了，居然還一點兒都不鬆懈，可真是厲害！”
一個少年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道：“這要換成是我，都能殺靈丹境的納蘭家長老了，肯定早就飄了，躺在**睡懶覺了……”
“的確是厲害啊！”
旁邊另一個少年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接口道：““你們看少族長，他身上的汗水都已經把衣服給浸透了，可見他並不是剛到，而是已經練了好一會兒劍了，至少也比我們早來一個時辰！。”
“不，他並不是比我們早來一個時辰。”
王睿皺著眉頭，喃喃低語道：“我昨晚是最後一個離開演武場的，昨天的時候，少族長他穿的，就是這一身。”
“這！”
“我……”
“天啊！”
看著王睿那完全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旁邊那些王氏宗族的少年們，全部都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一個個全部呆若木雞！
如果真像王睿所說的那樣，豈不是說，王騰已經在演武場中整整修煉了一夜？！
“哎……咱們都以為少族長他能這麽強，是因為他如何如何的天才。”
王睿握緊了拳頭，長歎一聲道：“可縱使他再如何天資卓絕，卻也掩蓋不了他的努力揮灑汗水的光芒，比大多數人都聰穎的他，結果還比大多數人都更努力，單憑這一點，少族長他要是不強就沒天理了！”
“你們這幫小子！都不晨練，圍在演武場門口看什麽呢？！”
忽然，一聲大喝從王睿他們身後傳來，隻見一位身形壯碩的中年大漢龍行虎步地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見過王海族叔！”
王睿他們這群少年齊齊回過頭，看到來人，全部恭敬地衝他打起了招呼。
王海是族長王川的親弟弟，也是王氏族中的幾位靈通境巔峰戰力之一。
值得一提的是，他雖然不像王騰那樣是一名真正的劍修，但是平時在戰鬥中卻也是喜歡用劍的，一手劍法造詣，在整個王家之中，他稱第二，就沒人敢認第一了。
“王海族叔，我們在看少族長練劍呢！”
王睿開口回答道。
“哦？”
王海聞言頓時來了興趣，當即越過眾人，走到前排。
昨天王騰大發神威，一劍斬殺納蘭修的時候，他在外麵辦事，並沒有親眼看到。
現在一聽說王騰在練劍，頓時也來了興趣，想要看看這個沉寂了許久的天才少年，劍法究竟如何。
“雖然大哥說小騰的實際戰力無比恐怖，但是他才多大，就算他從娘胎裏便開始修煉劍法，也沒有我練劍的一半時間多啊！”
王海在心中暗暗道：“我倒要看看這個小子的劍法，到底有幾分火候。”
在王海的身後，王睿他們也全都好奇地圍了過來，對著王海問道：“族叔，少族長他練的如何？”
“嗯，都是些最基礎的劍法招式。”
王海看著場中的王騰，淡笑著開口道：“這些沒什麽稀奇的，看來小騰他學劍的時間並不長啊，還處在基礎階段。”
可就在王海覺得有些失望的時候，他的目光卻倏地一凝。
“他這劍法……虛虛實實，雖然都是基礎劍招，但怎麽卻像是蘊含了無窮的變數？！”
王海看著場中練劍的王騰，臉上忽然浮現出了一抹驚疑之色。
隻見王騰手中的七殺神劍原本隻是看似平平無奇地一劍刺出，但在王海這樣鑽研劍術大半輩子的人眼裏，他這一劍接下來，卻不可思議地可以銜接上數個其他劍式的變招！
而王騰接下來的實際動作，也直接印證了王海的猜測。
以直刺起手，下一招——
旋動起來，就變刺為攪！
反手一抬，就變刺為撩！
振臂下壓，則可劈可壓！
橫身一擋，則可格可截！
同時，劍身那隱隱震動的幅度，顯然還蘊含了“崩”字訣在其中。
並且當震動從劍身逐漸順延，直至全部集中灌輸到劍尖處，力透一點時，便是“點”字訣的精義之所在！
一劍，便衍生出如此多的可能性！
而且每一種都是銜接的那麽自然，宛若羚羊掛角、毫無刻意雕琢的工匠氣，簡直渾然天成！
“這……這……”
王海的嘴巴不知何時已經張成了一個大大的“O”字型，渾身兀自顫抖著，但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最後竟是控製不住地流出了眼淚！
“王海族叔，你怎麽哭了？”
“對啊！王海族叔，您剛剛不是說，少族長這隻是些基礎劍法嗎？”
周圍的王家少年們，看到王海的異狀，頓時全都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七嘴八舌地開口問道。
“小騰他的每一招，雖然都是最基本的劍招，但卻是返璞歸真，他手中的劍仿佛就是他身體裏長出來的一樣，每一招都那麽精準，幹淨利落，絕無一絲一毫的拖泥帶水！”
半晌後，王海擦了擦眼淚，仰天長歎道：“他已經臻至了我苦練大半輩子都可望而不可及的人劍合一之境！論劍法……我，我遠不如他。”
而此時，演武場上那揮汗如雨的少年，也終於停下了身形，靜靜地持劍而立。
清晨的陽光，在他的身上灑下了一層迷蒙的金芒，他的胸膛起伏著，好似連他手中的那柄七殺神劍也擁有了鮮活的生命，在跟他共同呼吸一般！
“人劍合一，我已然達到！”
迎著朝陽，王騰的臉上揚起了一抹比朝陽還要明媚的笑容，咧嘴道：“七殺，怎麽樣？還不到一整天哦！”
片刻沉默後，七殺劍靈那一貫淡漠的語氣中，這次也多出了一絲不同以往的波動。
“還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