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夜久梟的白月光

下午的時候,風尋找到亓笙,跟亓笙詳細介紹這份工作。

“我家主子向來對底下的人極好,還護犢子,多的是人想來呢——你看羅長老,都不舍得把他的寶貝殺手送過來,就怕送出去就回不來了!”風尋很是納悶兒,“你咋這麽想不開呢!”

風尋很像一個頂級大廠的HR,高薪挖一個要學曆沒學曆要資曆沒資曆的……結果對方還不想來!

亓笙露出苦惱的神色,“聽說皇室規矩嚴,我自由慣了,怕一不小心丟了小命。而且我還有個妹妹相依為命,去了王府恐怕沒時間照顧她了。”

風尋了然。

“嗐。我家主子的規矩沒那麽離譜,而且你可以把你妹妹一起帶過去呀,王府房間多,我跟主子請示一下,你妹妹也許可以跟丫鬟們住一起。”

然後又跟亓笙安利他們王府下人的待遇有多好。

的確很好,跟暮夕閣有一拚。

高級下人一人一屋,低等級的下人也是兩人間——

沒辦法,王府太大,而攝政王又喜靜,王府下人很少。

“我隻能做三個月。”亓笙終於鬆了口。

算了。

管他呢!

誰能想到睡了攝政王就跑的人就潛伏在他們的大本營裏,就在他們身邊?

這叫燈下黑!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不過現在孩子快一個月了,再過幾個月顯了懷,肚子就遮不住了,也不能在天上竄來竄去打打殺殺。

三個月之後,她就帶著三萬兩休產假去。

然後生了娃坐完月子就繼續出去賺錢養家,翠屏在家帶娃。

完美!

風尋的速度很快。

第二天一早,就安排好了馬車就停到了暮夕閣後門。

亓笙帶著打包好的行李以及翠屏,跟其他五個殺手一起上了馬車。

剛剛春心萌動的隔壁老甄咬著手絹,戀戀不舍地跟翠屏揮手告別。

翠屏昨晚熬了大半宿,連夜把老甄的那堆衣服都縫補完了,此刻困得昏昏欲睡,腦袋一點一點地小雞啄米。

亓笙按著翠屏的腦袋放自己肩膀上。

翠屏:秒睡。

“你們兄妹倆關係真好。”祝淮也成功入選了,此刻坐在亓笙對麵,感慨地看著兩人。

亓笙頷首。

“你妹妹叫啥呀?”祝淮好奇。

他雖然跟雲七關係近,但雲七將他這妹妹護得極好,藏在屋裏幾乎不出門,他都沒怎麽見過。

“雲翠。”亓笙麵不改色:“她叫雲翠。”

“為什麽不叫雲八?”

“因為雲八不好聽。”

祝淮:“……”

翠屏並不知道自己隻是睡了一覺就改了個姓。迷迷糊糊睜眼時,馬車已經停在了攝政王府門前。

攝政王府修建得十分氣派恢宏,淡金色的琉璃瓦跟皇宮同款。而且這裏還是正兒八經的天子腳下,出門右拐走幾步就到了皇宮。

“公……咳哥,”翠屏趴在亓笙耳邊八卦,“奴呃,我突然想起來,咱住在攝政王府,以後可能會經常見到夜將軍了。”

亓笙:“?”

怎麽哪兒都有他。

這跟夜九梟有什麽關係?

“您忘了,攝政王的雙生子姐姐——也就是女帝陛下,是夜將軍的白月光呀!”

亓笙在原主的記憶裏扒拉一圈,好像確實有這麽回事兒。

女帝陛下還沒登基的時候曾親征過,夜九梟作為名將之後,跟著女帝一起出征輔佐她。兩人一起打了兩年仗,日夜相處,久而久之就對女帝產生了感情。

但是人家可是女帝,不可能下嫁。而夜九梟的尊嚴也不許他放棄兵權進宮為妃……於是這樁姻緣無疾而終。

大概是因為初戀白月光的緣故,攝政王殿下作為女帝的親弟弟,夜九梟格外照顧一些。

不過說起來,薑阮阮跟女帝陛下的性格有點相似。薑阮阮很有才氣,還男扮女裝上戰場,她跟夜久梟就是在軍營認識的,堪稱翻版花木蘭,不像原主是個嬌貴的菟絲花。

原來夜九梟喜歡在軍營裏撿媳婦兒……

亓笙神色有些複雜。

原主大概輸在了沒上過戰場。

“你不露餡,我就不會露餡。”亓笙捏了捏翠屏的臉蛋,低聲叮囑她,“別老您啊奴婢的,小心翼翼畢恭畢敬,別人一看就不對勁。還有叫哥就好好叫,公哥是什麽鬼。”

翠屏:“……”

誰叫小姐的稱呼變得太快。

翠屏咬著唇瓣,“……哥?”

“欸。”

“哥哥?”

“嗯。”

“哥哥~”

“好了別膩歪了,趕緊收拾房間。”亓笙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拐著翠屏的脖子進大門,“你以後叫雲翠。記住了,翠屏跟亓笙都已經死了。”

王府的新住處,亓笙沒能跟翠屏住在一起。

翠屏住後院一人一間的下人房。

而亓笙……

亓笙跟風尋住一間。

好在風尋作為暗衛首領之一,不論吃飯睡覺幾乎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在殷瑾煦身邊,不怎麽回臥房。

“你以後待在主子身邊貼身侍奉——你也知道,主子行動不便,而我們這些暗衛作為底牌不太好有事沒事兒出來遛遛,主子也不太喜歡人伺候。”風尋歎了口氣,“不過你放心,基本上主子叫你你再出去就行,主子不叫你你跟我們一起隱在暗處。”

這工作聽上去像是保姆+保鏢。

亓笙遲疑。

“怎麽了?”

“唔,我有點膽小。”亓笙睜眼說瞎話,“能一直隱在暗處嗎?”

“嗐。主子基本不會叫你的,主子很好伺候。”

安撫好亓笙,風尋就開始教亓笙怎麽“隱在暗處”。

“樹杈上,牆頭上,房梁上……反正你就找,哪兒能不被人發現就躲哪兒。你殺手出身,隱匿身形對你來說應該很簡單吧?”

亓笙:“……”

實不相瞞,有點難。

她殺人都是簡單粗暴直接幹的。

風尋扶額。

然後他就教了亓笙一下午怎麽蹲房梁。

上了房梁亓笙才發現上麵還蹲了二十個同僚。

亓笙:“……”

你們王府的房梁……質量還挺好?

“雲七?”教的差不多的時候,風絮過來找人,落在亓笙身上的目光帶著淡淡的審視:“主子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