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亂葬崗的美人

熱……

燥熱難耐。

亓笙頭痛欲裂,費力地睜開眼睛,模糊中似有人影伏在她身上。

“嘿,美人兒醒了?”肥頭大耳的男人掐了把亓笙的腰,咧開嘴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黃牙。

亓笙不動聲色地將眼前的一切盡收眼底。

她又被綁架了?

“滾下去。”亓笙冷聲道。

“你一個冒牌貨,還當自個兒是金貴的郡主娘娘呐?嗤!耍什麽威風!”男人不屑地冷笑一聲。

“反正將軍這輩子都不可能寵幸你,與其一輩子嚐不到男人的滋味,還不如從了哥哥!哥哥讓你好好快活快活……啊!!!”

稍稍蓄積了些體力的亓笙,一腳將那男人踹下了床。

“誰派你來的?”不等他反應過來,亓笙扣住他的命門。

男人沒料到亓笙會驟然反抗,他罵罵咧咧:“小賤人,敬酒不吃吃罰酒!看老子待會兒怎麽讓你求……”

饒字還沒說出口,“咯嘣”一聲。

亓笙幹脆利落地擰斷了他的脖子。

這時,昏沉的大腦驟然湧入一堆不屬於她的記憶。

——原來她穿越了。

跟亓笙同名的原主本是金貴的燕國郡主,可三個月前,文王發現原主其實是仇家狸貓換太子的假千金。

被偷走的真千金則是被原主一向瞧不起的“低賤平民”,薑阮阮。

一夜之間,原主從雲端跌入泥沼。

珠寶首飾,封地財產,父母兄長們的疼愛……甚至自小指腹為婚的婚約,如今全都轉移到了真千金身上。

原主則被要求和親,嫁給隔壁國家的一個廢物瘸子。

若隻是嫁給一個瘸子也就罷了。但原主出嫁前不小心偷聽到文王的對話,有人要破壞兩國關係,而作為兩國友好交流的和親對象,必死無疑!

所以原主選擇孤注一擲,在她跟真千金同日成婚的時候,跟真千金換了花轎,上演一出上錯花轎嫁對郎。

待真千金發現不對匆匆趕回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夜九梟被下了藥,原主一口咬定已經跟夜九梟有了夫妻之實,還拿出早就準備好了的染了血的白帕。

但即便成功嫁給了心上人不用去和親,夜九梟卻是厭惡極了她,大婚當晚便將原主打入了偏僻破敗的冷院,再也沒有踏入半步……

身體愈加燥熱,亓笙迅速封住身上的幾處穴位,暫時壓住藥性。

剛將地上的屍體尋了個麻袋裝了,就聽到外麵由遠及近,傳來紛雜的腳步聲。

亓笙眯了眯眼睛,扛起麻袋,悄無聲息地從後院溜出去。

原主是按照大家閨秀的標準嬌養長大的,並不會武功。

亓笙哪怕上輩子師從世界散打冠軍,也差點兒沒翻過去牆。而且原主的肌膚嬌得要命,稍微蹭一下就青紅一片,還不怎麽受得了痛。

“嘖。”

亓笙十分嫌棄。

好在夜九梟為了方便往返城外的軍營,將軍府距離城外的亂葬崗不算遠。

隻是她小瞧了這藥勁兒。

剛將屍體丟進亂葬崗,再也壓製不住的燥熱便再度席卷而來。

亓笙悶哼一聲,腿一軟,差點兒跌倒在地。

“誰?”

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喑啞的低喝。

亓笙回頭,對上了一雙琉璃色眼眸。

隻見一位白衣男子坐在不遠處。他似是受了重傷,臉色蒼白如紙,胸口的白衣被大片鮮血染紅。

鴉羽般的睫毛微垂,薄唇緊抿,唇珠精致,整個人散發著一種破碎的美感。

亓笙:“……”

好在以防萬一,亓笙的臉上蒙了布巾,不至於讓她在拋屍的時候讓人瞧見臉。

但體內的燥熱一瞬間更加洶湧了。

她倉皇別開臉。

荒郊野嶺的怎會有這麽好看的男人,跟個易碎的白瓷似的。

得趕緊離開……

別一會兒理智被吞噬殆盡,她霸王硬上弓將人吃幹抹淨了。

她剛想走,腳腕卻驀地被人攥住,然後將她整個人往後拖去。

那力道大得出奇。亓笙欲要掙脫,卻一時間沒能掙脫出去。

她蹙眉回頭,這才發現這美人竟然也中了藥,而且似乎已經神誌不清了。

他粗重地喘息,熱氣噴灑在她的耳廓,僅剩的理智瞬間被吹散……

……

亓笙回到將軍府的時候,天色都快黑了。

果然如她猜測的那樣,她走了沒多久就有人氣勢洶洶來“捉奸”。

等了這麽久,夜九梟早已不耐煩至極,一看到亓笙,就將手邊的茶盞猛地摔向亓笙。

夜九梟是習武之人,他這隨意的舉動,卻在盛怒之下下意識帶上了幾分內力。

亓笙足尖一點,靈敏地躲開。

“啪!”

上好的瓷器在她的腳邊炸開。

“賤人!你還敢偷人!”

雖然他並不在乎亓笙的死活。

但這賤人給他戴綠帽子,挑戰他的權威,將他的顏麵按在地上摩擦……這夜九梟可忍不了!

所以哪怕厭惡極了亓笙,連帶著也厭惡極了她住著的冷院,但是聽說亓笙正在偷人,他還是忍著排斥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這次!他一定要讓亓笙好看!

卻不料麵對他的質問,亓笙淡定揉腰,否認三連。

“什麽偷人?”

“偷什麽人?”

“我可沒有。”

亓笙的理直氣壯,讓夜九梟都不由得懷疑自己得到的消息是不是有誤。

但隨即他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怎麽可能!

“奸夫呢?藏哪兒了?”夜九梟眯了眯眼睛。

“將軍!小姐是清白的啊!”翠屏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夜久梟沒找到亓笙,作為原主陪嫁丫鬟的翠屏自然免不了一頓拷打。但她堅決不承認,咬牙挺著沒有屈打成招。

見亓笙平安回來,這才終於鬆了口氣,底氣更足了:“小姐那麽愛您,怎麽可能偷人呢!”

翠屏果然如原主的記憶中那般忠心耿耿,也不枉亓笙沒有趁機跑路。

不然翠屏怕是沒什麽好下場。

“誰說我偷人了?誰瞧見了,讓他過來跟我當麵對峙。”亓笙一把將翠屏提起來,讓她站在自己身後。

望著麵前紅腫小臉,亓笙問:“誰打的?”

翠屏咬唇,下意識看了眼不遠處的小廝。

亓笙點了點頭。

然後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抄起門後立著的門栓,逮住那小廝一頓輸出。

“啊!!!”

小廝慘叫一聲,結結實實挨了三四棍夜九梟才反應過來。

“亓笙!你發什麽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