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二嬸病因,夜千雄出關
一夜之間，象征著中海首富馬氏家族的江中西苑，被一場大火焚燒的幹幹淨淨。
連半具屍首都沒留下。
沒人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
周圍無數的居民看到這場大火，紛紛過來圍觀。
後來，劉長風帶人過來收尾，對外宣稱馬雲鵬死於仇殺……
一時間，引起輿論滔滔。
“我的天呐，堂堂馬氏家族竟然被人給滅了？”
“據說當初馬雲鵬就是依仗著強大的靠山，把前首富陳國華給拉下馬了。沒想到，如今馬家也遭遇了這樣的待遇。”
“估計是馬雲鵬得罪了什麽很可怕的人物吧。”
“縱然強悍如馬雲鵬這樣的首富，在真正的大佬麵前，也是螻蟻啊……”
“……”
最受刺激的，是張傲雪和葉河兩人。
他們是非蕭北辰派係且唯一活下來的兩個。
離開馬家之後，張傲雪和葉河站在大門外不遠的路邊，呆若木雞，久久都無法恢複平靜。
過了好一會兒，葉河才舒緩了一口氣，喃喃開口：“蕭北辰來中海不過數日時間，卻攪動了整個中海的風暴。”“滅江北，壓江南，斬江東……這也就罷了，畢竟這些隻是中海區域性的勢力。在整個中海算不得一流。可在今天，他滅了有藥師穀撐腰的馬家，還打廢了藥師穀。”
“中海商界領袖，醫藥界魁首兩大豪門。背後可都代表整個中海。這家夥，是要撼動整個中海的秩序麽？”
說到最後，葉河自己都感到幾分後怕。
張傲雪也感到幾分悚然：“馬家的覆滅倒也沒什麽。主要是我藥師穀……背後牽扯到整個中海的武道世族。李氏，你葉府，鎮武院都是靠著我藥師穀的藥物維持正常修行。”
“藥師穀是整個中海武道的維係根基。這也是藥師穀能夠擁有如今地位的根源。如果有人滅我藥師穀，那就動了整個中海武道的奶酪。他們會群起而攻之。”
“所以，這麽多年來，雖然葉府，李氏和鎮武院都想把我藥師穀圈入各自的麾下，結果都沒成功。就是因為每一方想動手的時候，另外兩方會出手阻止。”
“鎮武院，李氏和葉府為三足，我藥師穀為鼎。構建了穩定的三足鼎立之勢。這就是中海的格局。自二十年前夜千雄之後，再無人可打破這格局平衡。”
“今日，蕭北辰重創我藥師穀，已經有隱約要打破這平衡的趨勢了。接下來，鎮武院，李氏和葉府都會震怒。”
說到最後，張傲雪長歎一聲：“今夜之後，中海三家要坐不住了。中海真正的暴風雨要來了。”
葉河也跟著歎了口氣：“你說的是啊。蕭北辰固然實力無雙，背景強硬。但在這三家武道世族麵前，他的這些背景，隻怕還不夠看的。”
張傲雪道：“葉先生，我得回藥師穀一趟，準備應變接下來的暴風雨。你也回葉府去準備吧。”
……
中海市最東邊的地方，是東港碼頭。
而越過東港碼頭，繼續往東一千裏，是國外的一處島嶼——祁州島。
祁州島位於中海和東海國中間。
島嶼很大，山巒起伏。其中鐵礦產業十分發達。
祁州島山頂，有一處很大的湖泊。
二月的氣候很冷，湖泊凝結成了冰。這裏終年沒有人來。
湖泊中央，有一處凝結成冰的漁船。
漁船的船頭之上，盤坐著一個身穿唐裝的老者。
這老者身外被一層厚厚的冰雪覆蓋，遠遠看上去像是一個冰雕人像。
二十年如一日。
忽然，一男一女登上雪山。
天空下著鵝毛大雪，這兩個人卻穿著單薄，不懼寒冷。身上更有一股無形的氣勢，將飛雪彈開。
兩人踩著過膝的大雪地，慢慢的抵達湖畔。
噗通！
兩人衝湖泊中央的漁船，轟然一跪。
男子：“師尊，夜百梟和夜淩嘯前往中海，被殺。雄威道場重建之事，暫時受阻。為確保雄威道場能順利重開，徒兒百地野，願先一步前往中海，強開雄威道場。”
女子道：“還有一周，師尊您和五台山約定的二十年期限就到了。徒兒服部櫻，願先去中海，為師尊開路。”
話落瞬間，兩人身外轟然爆發出洶洶內勁。
相比張老鬼何止強大五倍？
男子百地野，女子服部櫻……兩人實力都達到了驚世駭俗的地步。
沒有回聲，兩人便伏在地上，一動不敢動。
忽然，漁船上忽然傳來一個空靈嘹亮的聲音。
“本座夜千雄，今日大成出關！”
那冰雕人像之中轟然爆發出一股驚世駭俗的內勁。
轟隆！
漁船炸裂，數十米湖泊的冰塊，瞬間融化。
一個一米七身高的唐裝老人豁然破冰雕而出。
“哈哈哈！”
唐裝老者大笑三聲，豁然一步蹬在船頭。
轟卡！
漁船碎裂。
唐裝老者一步踏在水麵上。
竟然，沒有下沉！
如履平地。
踏水而行！
兩側的無數魚兒紛紛躍出水麵，為老者引路。
嘶！
百地野和服部櫻兩人看的目瞪口呆，瑟瑟發抖。
“踏水而行，隻有九星大宗師才可以做到啊！”
“師尊苦練二十年，竟然達到了九星大宗師？！那豈不是距離問鼎那傳說中的境界，也隻有一步之遙了。”
轟轟轟！
夜千雄一路踏水而行，抵達湖泊，俯瞰著兩位高徒：“本座五年前就破了九星大宗師。如今卡在那個境界之下。不過，就這樣的實力，已足夠橫壓中海群雄了。”
“二十年前的恥辱，本座要十倍的討回來！”
百地野大喜：“恭喜師尊！”
服部櫻更是激動萬分：“師尊如今修成絕世手段，登臨中海必定橫掃一切。大夏支哪，皆螻蟻！”
夜千雄負手而立：“此番登臨中海，絕不能出任何差池。不過在這之前，我得先去一趟伊賀之地。你們都是伊賀之地的三上忍家族的天才。隨我修道二十年，皆入七星宗師。”
“兩位徒兒，可先行一步。”
“是！”
百地野和服部櫻即刻起身離開。
滿天飛雪之下，夜千雄雙手負背，屹立湖畔，仰頭眺望著這湖泊。
忽然，他抬手，輕輕往前一斬。
轟隆！
一道劍芒自飛雪之中爆發，往前狂飆。
一路切開湖泊，往前狂斬百米。
整個湖泊的水，被分成兩半。
盡頭對岸的一座小冰山，轟然被劍芒擊碎。
威勢滔天！
夜千雄雙目如電，睥睨天下。
“謝文華，二十年前，我為西川武侯墓而來，你以七星之姿壓我。而今我踏破就行，更悟出了禦劍之道。你在我麵前，又算得了什麽呢？”
“此番登臨中海，天下當知，我東海劍術，遠勝大夏劍道。”
“我所致，中海皆螻蟻！”
……
中海，金瑞醫院，特護病房。
蕭北辰沒想到，謝瑞身上竟然中了連十三姨都不知道的東西。
聽聞張景程說出那話之後——
唰！
蕭北辰豁然轉頭看著張景程：“在哪裏見過？”
張景程道：“二十年前，我去過一次西川五台山附近。在那裏接診過一個奇怪的病人。那是個道士，專門給死人做法事的。忽然有一次去一戶人家做法，回來就精神瘋魔，他去大醫院醫治，被診斷為精神分裂。可回去服藥之後，症狀非但沒有好轉，反而越來越重。我接診的時候，他已經病入膏肓，他身上也有類似的氣息。”
蕭北辰麵色凝重：“後來呢？”
張景程道：“我意識到這可能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怪病，打算把他帶回平江藥王穀醫治。結果在半路他忽然發瘋，爆發出前所未有的能量。持續七天七夜不休不眠，最後身體被活活透支而死。”
蕭北辰感到幾分悚然：“你確定我二嬸身上的病症，和你說的是一回事？”
張景程再三凝視那散發出黑氣的透明水晶藥丸，最後篤定道：“我確定，是一樣的。”
看著床榻上昏迷不醒的謝瑞，蕭北辰忽然心髒揪著疼。
二嬸，本以為我把你帶出來，就可以讓你安度晚年。可沒想到……
十三姨小心翼翼的收好珠子，伸手拍了把蕭北辰的肩膀：“北辰，我連夜回去一趟，我家老爺子，應該知道這黑氣的來曆。”
蕭北辰點點頭：“有勞了。”
十三姨拿出一個藥瓶，遞給蕭北辰：“這藥，每三天給二嬸服用一顆，可確保二嬸的病情無恙。如果出現惡化，可以增量服用。一天之內，最多不能超過三顆。不然會有生命危險。”
留下一句話，十三姨便奪門而去。
張景程，自然屁顛屁顛的跟著走了……
病房裏，隻剩下蕭北辰和宋九嶺。
蕭北辰坐在病榻前，握緊謝瑞冰涼的手，輕輕放在自己臉上：“嬸嬸，我小的時候，你最喜歡捏我的臉蛋了。為此我還生你的氣呢。”
“你醒來啊，再捏捏北辰的臉啊。這一次，你想捏多久就捏多久。北辰，一定不生你氣了。”
“嬸嬸，北辰想你啊……”
宋九嶺很合時宜的離開病房，關上了房門。
門外。
宋玉顏和慕紫嫣筆挺的站著。
宋九嶺道：“慕小姐，你進去看看北辰吧。”
慕紫嫣沒多說，推門而入。
看著坐在床榻前，低聲抽泣的蕭北辰。
不知為何，慕紫嫣的眼睛有些紅潤。
這個在外麵霸氣無雙，橫壓群雄的少年英豪。竟然也有如此柔軟脆弱的一麵……
她沒有去打擾蕭北辰，就站在他身邊。
聽著他的抽泣，看著滑落的淚水。
不知不覺，慕紫嫣已經淚濕。
……
門外。
宋九嶺把宋玉顏拉到一邊：“今晚馬家發生了什麽？怎麽連平江藥王穀的藥王都來了？”
宋玉顏詳細的講述了一番事情的經過。
嘶！
宋九嶺倒吸了一口冷氣：“這蕭北辰，真是個神人啊。縱然我一再高看他，但還是低估了他的手段和來曆啊。中海，即將變天了！”
宋玉顏心情低落：“為何連藥王和那個更厲害的十三姨，都不能治好謝瑞的病啊？”
宋九嶺講述了事情，最後道：“謝瑞身上的詭異黑氣，我似乎了解一些。但我不確定，所以在裏麵我沒說。”
宋玉顏十分詫異：“中海之地，誰能給謝瑞種下連藥王和十三姨都沒辦法的黑氣？”
宋九嶺搖頭：“我也不知道。謝瑞背後牽扯到整個中海蕭氏滅亡的內情，這個秘密太大。我本來不認為蕭北辰有能力翻開這個秘密。但現在，我們和蕭北辰已經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說著，宋九嶺拿出一個玉佩，遞給宋玉顏：“你拿著我的玉佩，連夜去一趟西陵陸家，找陸靜修道長來一趟。”
宋玉顏大驚：“茅山一派的陸靜修道長？”
宋九嶺道：“沒錯。這黑氣非尋常之物，甚至不是活人的氣息。隻有陸靜修道長，或許知曉其中緣由。”
“謝瑞病危，事不宜遲，快去！”
宋玉顏沒多說，直接踩著高跟鞋跑了。
……
病房裏。
蕭北辰坐在病榻旁邊，細細的給謝瑞講述著小時候的事情。
足足過了一個多小時，才停下來。
慕紫嫣上前握住蕭北辰的手：“北辰，我們帶二嬸回家吧。這樣，你日日夜夜都可以看到二嬸了。我也可以在旁邊照顧二嬸。”
蕭北辰搖頭：“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二嬸身上的黑氣很詭異，留在醫院更合適。”
慕紫嫣心疼：“那你去睡會兒，我來照顧二嬸。”
“不用。”蕭北辰翻開皮夾子，拿出六根銀針，給謝瑞施針。
“嗡嗡！”
六針同時顫動。發出刺耳的尖銳聲。
一股極強的生機，注入謝瑞體內。
原本臉色有些發黑的謝瑞，立刻變得紅潤起來。
可收針之後，臉色又逐漸的發黃，變黑。
看著有幾分嚇人。
接連嚐試幾次，都是如此。
隻要收針，謝瑞體內就會有黑氣流出來。每一縷黑氣都在吞噬著謝瑞的生命氣息。
“不對啊。我每次施針都根除了嬸嬸體內的一切黑氣。為何收針之後還會湧出來？”蕭北辰緊皺眉頭。
這不符合常理。
蕭北辰對自己的針法有著絕對的自信。
冠絕北涼七十二域的針刺腧穴之法，絕對不是開玩笑的。
中醫頂級的法門分為兩個派係。
一個派係是針刺腧穴之法，見效快，一針見血。
另外一個派係就是中醫藥理，這方麵蕭北辰雖然也有涉獵，堪稱一流，但終不是頂級。這方麵十三姨是絕對的大拿。
如今在二嬸身上，針刺腧穴和中醫藥理兩位大拿都沒用。
不科學！
每次根除黑氣，還能冒出來？
哪來的黑氣？
慕紫嫣隱約的感覺到了什麽，道：“北辰，你說這黑氣的源頭，會不會不在二嬸身上？”
蕭北辰一愣：“黑氣源頭不在嬸嬸體內？泉眼和泉水，還能分開的？”
慕紫嫣道：“如果是一條河流，源頭自然逆流而上就能找到。可如果是江南水鄉縱橫交錯的湖泊呢？”
蕭北辰忽然明白了什麽，豁然轉頭看著慕紫嫣：“江南水鄉萬千湖泊彼此相連交錯，壓根……不知道哪裏是源頭？”
“你好聰明啊！”
這是唯一的解釋了。
可是，源頭不在二嬸體內，會在哪裏呢？
少傾，蕭北辰站了起來，目光裏閃爍著濃濃的殺意：“當初滅中海蕭氏這幫人，可真夠毒辣的啊。為了從我二嬸身上逼問出那個東西的下落，關押拷打也就罷了，還種下祝由術……現在連這種超出尋常範疇的黑氣都給用上了。”
“你們就這麽見不得我二嬸恢複正常麽？！”
“待我二嬸醒來，你們一個個都跑不了！！”
慕紫嫣感受著蕭北辰身上的怒火，越發握緊他的手，輕聲安慰道：“你放心，十三姨那麽厲害，肯定能想到辦法。”
蕭北辰感受著這女人帶給自己的溫柔和體貼，心中一暖：“你先回去吧。我在這裏等十三姨的電話。等二嬸醒來，我帶二嬸見見他侄子的媳婦兒。”
慕紫嫣想留下來照顧，正要拒絕。蕭北辰打斷道：“去吧。別讓豪叔嵐姨擔心。去報個平安。”
此番蕭北辰前往馬家赴宴，慕天豪張嵐兩個人可一直都在家裏焦急的等著呢。
慕紫嫣沒執拗：“好，我明天再過來。順便給你弄點吃的帶來。”
送走慕紫嫣，蕭北辰在病房裏待了整整一夜。
翌日清晨，宋九嶺和宋玉顏推門走了進來。
身邊，多了一個穿著白色真絲半身裙套裝的高挑美麗女子。
氣質出塵！
沒錯，是真的有一股超然世外的出塵驚豔之感。
宋九嶺介紹道：“蕭先生，這是西陵茅山大道長陸靜修的女兒，陸語音。年方二十五，已深得陸靜修道長的真傳，精通符籙鬼魅之法，更知曉死人之事。或許……”
不等宋九嶺說完，陸語音便踩著高跟鞋走到病床旁邊，仔細為謝瑞查看傷情。
蕭北辰可不認為這個年輕女人能看出二嬸的病情，可也不好辜負宋九嶺的一番好意，便沒有阻攔。
陸語音剛剛查看結束，蕭北辰淡淡開口：“謝謝你的一番好意，既然看過了就請離開吧。”
忽然，陸語音說了一句：“我知道這黑氣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