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合作愉快
道森很喜歡說什麽侵略性，然後美國人的運動裏也喜歡講侵略性，就連那些出名的運動員，也喜歡加上一個富有侵略性的打法這種名頭。
隻能說這個國家的人是真的有侵略性啊。
作為一個曆史上飽受外敵侵略之苦的華夏人，高光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侵略是不好的，是不正義的，所以他對道森這種確實飽含侵略性的做法，屬實是有點無法接受的。
可是道森三言兩語就從卡米勒這裏榨出來五十萬美元，所以作為直接受益人的高光非但沒有破財，來這一趟還賺了，這個又該怎麽說呢。
這世道果真的是侵略致富，霸道發家啊。
“你覺得這車怎麽樣？”
從卡米勒的家裏出來的時候，高光沒有提著袋子，可邁克手上提著一個袋子，裏麵裝的是現金，二十萬。
卡米勒辛苦籌措來的二十萬，現在已經交到了高光的手上，高光不可能親自拿錢，就隻能讓邁克幫拎了，不過從卡米勒的家裏一出來，這袋子錢就到了高光手上，而高光在拿到之後看也沒看，直接交給了道森。
道森很自然的接過了錢袋，很是流暢的拉開了車門，把錢袋丟到了座椅上，隨後他再次拍著車門，一臉嚴肅的道：“剛才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你覺得這車怎麽樣，要不要來一輛。”
高光猶豫了一下，道：“開這車在巴格達市區裏亂轉很容易出事啊，二十萬美元買這個車……兩萬？”
道森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然後他低聲道：“你搞清楚，我賣給你的是車嗎？隻是一輛車嗎？不是！這是通行證，是身份的象征，讓我來教你，如果穆薩能坐著這輛車在巴格達到處逛，他會開心死的，你明白嗎？”
高光很是不解的道：“你能不能告訴我一件事，如果這這種車如此寶貴，你為什麽迫不及待的想賣給我呢？”
“呃，因為你有個國王防務公司，而國王防務公司和五角大樓簽署了合作協議，所以你就有資格使用這種車了，正因為你有資格使用，所以我才能賣給你。”
高光恍然大悟，道：“也就是說這車很多，但是能用的人卻不多，所以這個市場其實是很有限的，那也就是說這車不太好賣對嗎？”
道森勒索人是把好手，可是他做生意好像不太行啊。
看著道森不說話，高光繼續道：“美軍撤離伊拉克的時候，留下了成千上萬輛的悍馬，大部分移交給了伊拉克軍隊繼續使用，所以巴格達不缺這種車，對吧？”
美軍撤離的時候幾乎把全部的車輛都留在了伊拉克，所以現在伊拉克的軍隊裏悍馬不要太多就好，所以這個車真不是什麽奢侈和昂貴的代名詞，這真的就是最常見的軍用車。
道森低聲道：“這能一樣嗎？伊拉克軍隊用的車有他們自己的塗裝，可是你看我們的車，上麵寫的是什麽？是戰火集團，這是我們自己的車啊，你以為通行證就是這輛車的本身嗎，不，是牌照，是上麵的塗裝，還有美軍駐巴格達的標示，你開上這輛車，巴格達市區內沒有任何人敢攔下你們。”
原來如此，既然是牌照代表著身份，那就容易接受了。
“二十萬也有點太貴了，你得便宜點。”
道森搖頭道：“不行，二十萬是行情價，買一輛就是這個價格，夥計，這車進綠區的時候都不用排隊的。”
“我買三輛，便宜點。”
“那也是二十萬，不，你買三輛？”
道森有些詫異，他很是愕然的道：“你為什麽要買三輛？”
“我要招人，一輛肯定不夠用，至少兩輛，但是為將來考慮，不如直接買三輛了。”
說完後，高光很是誠懇的道：“你知道我對這裏不是很熟的，也不是很懂這裏的規矩，所以你給我開個實價好不好，我們以後肯定要長期合作的，所以你不要坑我，咱們做筆好生意嘛。”
道森糾結了，他看了看自己身邊的汽車，猶豫了片刻後，終於道：“你要買三輛，我就按照四十萬給你好了，車呢，確實不值這個價，但是加上車載機槍就值了，到時候你帶一個車隊出去，誰敢惹你？”
這大概就跟國內那些掛著豹子號的車牌一個意思，可能車就值個幾十萬，可是牌照值上百萬，這幾輛悍馬都是軍剩物資，對道森來說根本就不值幾個錢，可他能搞來使用這幾輛車的手續，那就值錢的很了。
可是四十萬買三輛車，這個投資有點大啊。
看著高光有些猶豫，道森低聲道：“你剛從卡米勒哪裏得到了五十萬，想想看，其實你沒花錢的。”
“道理可不是這麽算的，我給你二十萬，就剩三十萬了，再付你四十萬，那我不是要倒貼十萬了嗎？”
道森想了想，點頭道：“是這個道理，可是誰讓你答應卡米勒的條件了，你再加十萬他肯定答應，是你答應了五十萬的，總不能怪我。”
吐了口氣，道森把手一揮，道：“這樣吧，那你把卡米勒欠你的債務轉讓給我，我想個理由，進去讓卡米勒多拿點錢出來，但是我要出多少跟你沒關係，車歸你，錢歸我，這樣行了吧？你一美元都沒花都得到了三輛車，我們這是雙贏。”
高光覺得這個邏輯好像哪裏有些問題，他仔細想了想，發現問題在於道森是典型的強盜邏輯。
雙贏是雙贏了，隻不過吐血的是卡米勒。
而更大的問題是高光竟然接受，並且有些適應道森的強盜邏輯了。
高光就覺得做人得有信用，當個pmc也得有信譽啊，已經跟卡米勒要了二百三十萬美元，這是一筆超級巨款，錢都到手了，道森今天來又跟卡米勒榨了五十萬，好吧，這剛剛拿著錢出門，都還沒上車呢，再跟人家接著要錢？
軟柿子也不是這麽捏的啊，這個不能逮著一隻羊往死裏薅吧，道義啥的就不說了，總得有點兒信用吧。
“這樣不好吧，說好的事情，怎麽能輕易反悔呢？”回頭看了看卡米勒的房門，高光壓低了聲音道：“我們總得有點兒信用吧。”
“我們當然講信用，可是我們答應卡米勒什麽了嗎？”
道森攤開了手，道：“我們有承諾再也不和他打交道了嗎？你把卡米勒欠你的債務轉給了我，我去找他加些利息，不合理嗎？湊個整數好了，三百萬，讓他再加二十萬，我用還沒到手的債權把車賣給你，總得有點好處。”
原來作為占領者的道森是這麽做事的啊。
高光很糾結，因為他已經於心不忍了。
邁克忍不住了，他在高光身後道：“老板，這麽好的事你還不答應？”
佛朗西斯科欲言又止，高光看向了佛朗西斯科道：“你想說什麽？”
“我想說……這交易可以做，我不明白你在猶豫什麽。”
高光再次感到了茫然，深思片刻，解析了一下自己的內心後，他長歎一聲，很是真誠的道：“好吧，我就是有些不忍心了，我覺得卡米勒很可憐。”
道森用震驚的目光看向了高光，他怔怔的道：“你覺得卡米勒可憐？你竟然……覺得他可憐？”
高光有些羞愧，他低下了頭，可是他很快覺得自己沒錯，為什麽要低頭呢。
於是高光對視著道森，很堅定的道：“是的，我覺得卡米勒沒有做錯什麽，可我們一再勒索他，這樣不好。”
“勒索？你覺得這是勒索？”
道森震驚無比，他攤手道：“所以你就答應了他再付五十萬美元就了結此事。”
“是的。”
道森咽了口唾沫，他想了想，道：“唔，第一次，你在茶店救下了卡米勒的時候，他有表示什麽嗎？”
“這個倒是沒有，但那是一次巧合，我不能要求他付錢吧？”
“好，你在他家裏遇襲，他有什麽表示嗎，哪怕表示給你付醫藥費。”
“這個……沒有。”
道森點了點頭，然後他突然道：“你知道卡米勒有多少錢嗎？”
“不多吧，他……很有錢？”
“他一年至少賺一個億！”
高光突然睜大了眼睛，然後他愕然道：“可是穆薩說他不是很重要，我以為他……我以為他有個幾百萬的身家，而我們已經掏空了他的家產。”
道森呼了口氣，道：“他做石油走私的，你覺得他隻有幾百萬身家？開玩笑，你是瞧不起誰？”
“可穆薩說他不是個什麽重要的人物，等等，讓我想想。”
高光把手放在了頭上，他思考了片刻，發現自己腦子已經亂了之後，再次道：“我不想了，你繼續說。”
道森攤手，道：“你覺得他是本分的生意人，辛苦賺點錢再被我們敲詐？可你有沒有想過，卡米勒做石油走私的，他能是個什麽善良之輩嗎？”
高光一臉呆滯的道：“那他為什麽要拿出幾十萬都困難？”
“他就算有一百億美元也會哭窮，也會做出一副沒錢的樣子，難道他要說我很有錢，你要幾百萬是羞辱我，至少開口跟我要一千萬才行，你覺得他該這麽做嗎？”
高光捂住了自己的嘴，現在他有種被騙了的感覺，雖然嚴格來說，他隻是榨的錢有點少了。
信息差，這就是信息差啊，怎麽就沒想到提前好好問問卡米勒的身家呢。
道森繼續道：“卡米勒沒有百億身家，但他至少有五億到十億美元的資產，而做石油生意的最不缺現金流，所以他至少有三千萬到五千萬美元的現金流，其實我的目標是在他身上幫你拿到五百萬美元。”
有錢人都會哭窮，而高光這種剛剛有點小錢的人，他在忙著同情有錢人。
邁克卻是極度驚訝的道：“這麽有錢？看不出來啊。”
道森聳了聳肩，道：“恕我直言，你們兩個似乎……唔……你們缺乏對有錢人的認知。”
高光毫不猶豫的道：“貧窮限製了我的想象力，眼界決定了我的認知範圍，我還有個問題，如果卡米勒這麽有錢，為什麽穆薩說卡米勒不是什麽大人物？”
道森再次攤手道：“卡米勒隻是個走私商，這幾年艾斯艾斯崛起，卡米勒趁機大搞石油走私，但他的財富也就是這幾年賺的，而他在庫德人之中沒有號召力，沒有權力，還有別人想奪了他的財路，所以他隻是有點錢，還比穆薩的家族差遠了，那麽穆薩說他是個小人物有問題嗎？”
“你沒問題，有問題的是我。”
高光飛快的說完，他很嚴肅的道：“我最討厭有錢人裝窮賣慘了，現在卡米勒讓我覺得自己的同情心非常廉價，所以我們再進去找卡米勒要點精神損失費吧，怎麽樣？”
“你想要多少？”
高光咬牙切齒的道：“起碼要個一千萬！”
道森歎了口氣，道：“夥計，貪婪是不好的，一千萬多了，太多了，在卡米勒的心理價位之內，你要多少他都隻會裝可憐來壓你的價，但你要是獅子大開口，真要讓他傷筋動骨，那你猜他會不會跟你拚了？”
原來貪婪的不是道森，而是自己嗎？
高光茫然，無措，他再次覺得自己很無知，但是很快，他為自己能跟著道森來這一趟而慶幸。
“那我該要多少！”
高光覺得他要是進去威脅一番，就能再榨出個幾百萬的話，何苦繼續賣命。
但是道森再度無奈的道：“夥計，你已經定下了基調，幹掉杜赫的錢結清了，錄像備份給了，這件事也用五十萬買斷了，我進去跟他要二十萬的利息是我的事，可是你再進去……那就是返反悔，就是不講規矩了。”
“我還不能要了？”
“恐怕就是這樣，任何事都有個合適的價格，有個限度，既然你自己把上限定好了，那就不能再突破上限，我剛才說三百萬，是因為二百八十萬和三百萬距離不遠，但是超出這個數目的話，少了沒什麽意義，多了卡米勒會拚命，而我們都要背上貪得無厭的名聲，不值。”
現在是道森勸高光不要太過。
高光長歎一聲，道：“你該先告訴我這些的，早就該說的。”
道森聳了聳肩，咕噥道：“我怎麽知道你連這些都不懂，你都沒向桑吉打聽一下卡米勒的家底嗎？他很想和你建立合作關係的，我以為你怎麽也得從桑吉哪裏獲取情報，守著一個情報販子卻不加以利用，夥計，你有些……算了，新人嘛，很正常的，你還沒搞清楚情報的重要性。”
說完後，道森看了看身後，然後他再次把車門拍了拍，道：“所以我們的交易可以達成了？”
“三輛車歸我，債權歸你，不管要出多少錢來都是你的！”
道森立刻伸出了手，道：“成交！”
高光握住了道森的手，道：“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