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不能笑
沃頓沒穿著警服，但他的防彈衣上前後都有大大的L.A.P.D四個字母，也就是洛杉磯警局的縮寫了。
高光披著沃頓的防彈衣，快步走到了外麵，然後他看向了距離並不算太遠的兩棟公寓樓。
公寓樓在西邊一個街區，直線距離將近一百米，但是往前隻要走上三四十米然後一個拐彎，車就能直接開到公寓樓下。
公寓應該是八層，是那種很抵檔的公寓，這個街區也不可能有高檔公寓，所以狙擊手有可能躲在公寓內的任何一個房間。
但是來到屋外仔細觀察一下就會發現，最好的射擊位置還是樓頂，因為隻有樓頂才有足夠的高度，可以居高臨下的封鎖這棟房子。
能同時封鎖前後門，但又能直接射擊到約翰所在位置的，隻有北邊那棟公寓樓。
現在SWAT也就是洛城特警隊封鎖的也是北邊那棟公寓。
沃頓已經失去了現場指揮的權力，留在這邊的警察也隻剩下了幾個，大部分的警車都在趕往公寓樓那邊。
高光坐上了一輛警車，一個胖胖的老警察，帶著一個年輕的搭檔，載著高光駛向了公寓樓。
高光估算了一下時間，如果汽車不減速，直接前往公寓並且直接堵門的話，最多也用不了一分鍾的時間，所以狙擊手要是真的在樓頂上，那麽他跑不了，時間不夠。
就在這時，高光的對講機裏再次聽到了現場指揮的呼叫。
“狙擊手在樓頂，他在樓頂！隱蔽，尋找隱蔽！A隊，B隊，我要你們前往隔壁公寓的樓頂建立狙擊陣地，狙擊手尋找有利位置，自行尋找戰機，發現槍手無需報告，立刻擊斃！”
放棄了活捉，而是下令可以自行擊斃，那就隻能說明這個罪犯極度危險，而且已經造成了傷亡。
尋找狙擊手在樓頂隨意射擊，停留在警車旁邊已經變得很危險。
高光看到了那輛swat的專用車，一個帶著頭套敵人，靠在車身後麵拿著對講機在快速部署著什麽。
讓狙擊手對付狙擊手是可行的，而且上到另一個公寓的樓頂，那麽那個狙擊手也就失去了高度優勢。
但是現在這種情況卻不免再度令人疑惑，那就是，這個狙擊手為什麽要做出這種自殺行為呢，如果他是掩護瑞恩逃走，可是現在這麽大張旗鼓的一搞，那麽這棟公寓樓被圍個死死的，瑞恩還怎麽跑呢？
處處透著詭異，細想總有不合理的地方，尤其是看到了現場的情況後，這種不合理之處給高光帶來的疑惑就更大了。
“B隊到達高點，暫無發現目標，完畢。”
“A隊到達高點，暫無發現，目標已隱藏，完畢。”
高光看了看樓頂，他有夜視儀的，但他沒有看到樓頂邊緣有人出現，於是他彎腰快步跑向了那個指揮官。
“SIR，我知道目標的樣子。”
“是你！”
那個靠在車邊的人似乎認識高光，他很詫異的道：“竟然是你！”
指揮官帶著頭套，根本看不到臉，但是在近處這麽一說話，高光終於認了出來，這是他在訓練營裏搞對抗演習的那個SWAT的指揮官啊。
“是我，我知道嫌疑人的樣子！”
指揮官看了高光一眼，他對高光的能力還是有認識的，而且沃頓剛才已經通知了他，所以毫不猶豫的道：“我們已經把嫌疑人封鎖在了這棟大樓之內，我已經呼叫了直升機支援，直升機馬上就到。”
說完後，指揮官捏著對講機大叫道：“無人機為什麽還沒有放飛，還有多久！”
指揮官很忙，但他剛剛在對講機裏講完，卻聽樓上突然響起了槍聲。
聲音不是很大，但是很清楚，而在槍聲響起後，高光的耳機裏馬上有個聲音道：“sir，目標自殺了，目標自殺了！”
指揮官愣了一下，道：“自殺了？”
“目標剛才突然站起，麵向我們，用手槍對著自己開了一槍，現在已經倒下，我無法確認目標是否已經死亡，但目標的自殺行為很明顯。”
指揮官呼了口氣，然後他突然道：“C隊，D隊，跟我上樓頂，其他警員請注意，檢查並鑒別這棟樓裏出來的每一個人，完畢。”
按道理來說，SWAT是聽從現場指揮者命令的，應該是沃頓讓他們發起攻擊，SWAT就發起攻擊，然後集體怎麽攻擊，SWAT自行決定，但是現在沃頓指揮能力不行，所以SWAT幹脆把活兒都接了過來。
下完命令，指揮官對著高光道：“這裏隻有一個總入口，你隻要守在這裏，注意識別不要讓嫌疑人逃走就行。”
說完，指揮官把手一揮，直接帶著兩個四人小組就衝進了公寓。
公寓入口有十幾個警察在嚴陣以待，如果瑞恩想要從入口強行離開，應該是不可能的，而高光也確實是守在大門口，就可以堵住瑞恩。
如果瑞恩真的在這裏，而且長得也確實和沃頓描述的一樣，那他肯定跑不了。
兩個小組在隊長親自帶領下去往樓頂，一隊走電梯，一隊走樓梯，也就是逃生通道。
公寓的門廳很小，電梯間也很小，本來有個公寓管理員的，但是現在管理員早已經跑到了外麵。
樓頂的入口在緊急通道，走緊急通道的樓梯直接上去就行，平時也是開放的。
高光就站在了公寓入口，看著兩部電梯，看著其中一部電梯從一樓到達八樓，然後停在了八樓不動。
兩部電梯都沒人用的，除非有人開始疏散這棟公寓樓裏的住戶，而現在狙擊手已經死了，也就是說，下一步就是疏散人群。
高光陷入了沉思，如果狙擊手的自殺就是為了製造疏散人群的機會，結果會是怎樣呢？
高光突然看向了身邊的警察，低聲道：“夥計，什麽時候疏散人群？”
“確認樓頂上的混蛋死了就開始，怎麽了？”
“怎麽疏散？”
“唔，就是那樣啊，逐樓層依次離開，驗明身份，麻煩的是這棟樓裏住的很多都是癮君子，你就算進去拖他們離開也沒人走的。”
“那就是很難疏散所有人了？”
“誰知道，平時差不多就行了，但今天有兄弟……受傷了，這棟公寓的徹底檢查才行，就看上頭是什麽命令了，唔，夥計你是哪個部門的？”
高光笑了笑，道：“應急處理。”
“應急處理？有這個單位嗎？”
高光呼了口氣，道：“新成立的。”
就在這時候，高光聽到了指揮官的聲音。
“發現目標，目標已經死亡，完畢。”
指揮官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有些無奈。
聽到指揮官的通告，高光發現那些守在公寓入口的警察大部分呈現出了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
這時候，沃頓的聲音終於再次響了起來，他很是嚴肅的道：“唔，夥計們，既然嫌犯已經死了，那就按照程序開始做事吧。”
SWAT隻會打擊已知的危險嫌犯，但是查案不是他們的工作，所以現在狙擊手死了，SWAT也沒事了。
接下來是這些普通警員的工作，比如疏散人群，核實身份，諸如此類的工作才剛剛要開始。
警察們上去了，然後兩部電梯開始被頻繁使用，每次電梯裏都是滿載著乘客來到一樓，然後裏麵的人在警察的命令下有序走出，接受簡單的搜身，然後去外麵的開闊地帶等著接受質詢。
一切都很正常，包括SWAT用電梯運了一具屍體下來，屍體裝在黑色的裹屍袋裏，高光就守在公寓出口，他沒看到屍體的樣子，但他看到了一柄屬於屍體的狙擊步槍，一把AWM，上麵的瞄準鏡是夜視版。
四十分鍾過去了，人群疏散的差不多了，但是疏散的人數相對於這棟公寓裏該有的人數還是少了一些，或許真的是有人懶得下樓吧。
還是有人下來的，隻是現在從電梯裏出來的人數都是三三兩兩的，再也沒有一群人蜂擁而出的景象。
差不多了，高光突然走上前去，對著守在電梯旁的警察道：“夥計，幫我個忙，停止運行一部電梯，隻留下一個就行，我上去看看。”
“現在上去？唔，好吧。”
一部電梯恰好到達一樓，兩個黑人從裏麵走了出來，一個警察伸胳膊擋住了電梯門，而高光扯過了一把椅子，放在了電梯門中間。
等著第二部電梯下來，裏麵走出了四個人，也還是黑人。
高光這次進了電梯，按了個八樓。
高光的想法很簡單，從現在開始，他要跟著這部電梯上上下下了，因為瑞恩在這裏，那麽他現在是時候離開了。
等著警察徹底離開是不可能的，因為沃頓肯定不會下令就這樣草草收場的，他會下令搜查這裏每一個房間，就算有更高級別的人來了也得這麽做。
所以瑞恩要麽躲在裏麵，不被搜出來，要麽就得現在乘著警察已經放鬆了，混進疏散的人群離開。
高光不知道瑞恩會用那種方式，但他知道要是在外麵的話，就算真的看到了瑞恩，他也不方便動手的。
所以高光就進了電梯。
電梯裏很髒，還有股怪味，而且也不是很大，最多承載一千三百公斤的那種，本來裏麵是有鏡子的，但是現在四麵鏡子都被砸的粉碎，隻有電梯門兩側的金屬邊還能照出人影，卻也被砸的坑坑窪窪。
不過電梯裏好歹沒有尿漬，也沒有塗鴉，這一點還算不錯，不過看看電梯頂上一角的攝像頭還發著光，高光就知道為什麽了。
電梯到了八樓，高光沒有出去，然後電梯開始下降，一層一層的，在三樓又上了兩個人，看著高光穿著警察的防彈背心，兩個人顯得有些緊張，但是這兩個是拉丁裔，不符合瑞恩的特征，所以高光什麽都沒說。
第二次，第三次，高光第四次上到八樓的時候，電梯門打開，他沒有出去，但是電梯外麵卻站著一個男人。
高光沒有動，隻是打量了男人一眼，那個男人看了看高光，顯得有些畏懼，但是這種畏懼是普通人看到警察後的正常反應，也是在正常範圍內。
高光招了下手，道：“先生，請快速疏散離開。”
那個男人點了下頭，還是走進了電梯。
身高大約符合對瑞恩的描述，白人，看起來四十多歲，不像是五十多的人，但是體型看著偏瘦，看著不像一百七十磅體重的人。
但是在伸手按了一樓電梯鍵的時候，從他露出的一截手腕和手背能看出來，這是一個經常進行鍛煉的人。
最重要的是看脖子，肌肉感很明顯，能把脖子也練出有肌肉的人，肌肉重量很大，所以體重很大但依然看起來偏瘦。
看不到頭頂，不知道是不是微禿，高光的視線往上移了移，借助電梯門兩邊的金屬條，他看到了男子的頭頂中心位置頭發稀少。
瑞恩嘴角微微下垂，可這個男人微笑著，他微笑的表情讓嘴角上翹，沒辦法看出嘴角是不是下垂。
一副標準的笑臉，但是這個男人微笑的時候嘴角翹的也太高了吧，他有那麽高興嗎？他為什麽那麽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