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多出來的弟子
嘩啦！
內力奔騰充實的感覺，讓嶽不群稍稍有些不適應。
凝神細查，便已然發現，此刻軀體裏轉動的紫霞內力，至少有第五層的程度。
而前一刻，他的紫霞神功才剛突破第二層。
相比起此時體內的內力，猶如涓涓細流一般，幾乎可忽略不計。
轉頭看向周圍，熟悉的擺設，還有牆上的那幅‘君子有所不為’，讓嶽不群恍惚回神。
“我這是……回到了有所不為軒？”嶽不群完全無法理解，發生在身上的事情。
有所不為軒並非是華山派原有建築，而是嶽不群在闖出君子劍的名頭後，為求將這個名頭更具體化，而在玉女峰上特意修築的一間書房。
沽名釣譽也好，附庸風雅也罷，這間書房對他而言，是如此的熟悉，多少次日夜籌謀，苦心孤詣的推算未來，都是在此進行。
摸了摸下巴，細密的胡須讓嶽不群找回了熟悉感。
“我大概是什麽時候突破到紫霞神功第五層的？”
“應該是我快四十歲的時候吧！”嶽不群心想。
“所以，我又到了四十歲的時候？”
想到這裏，嶽不群心中難免失落和遺憾，如果從二十多歲開始改變，和從四十歲開始改變，當然是大有不同的。
四十歲的時候，他已經錯過了太多的機會與選擇，逐漸走向最後的困境。
“罷了！我本就不該過於奢望，無論如何……都是上天對我的眷顧。”嶽不群走到門前，打算推門而出，去看看這個時期的華山派。
門紋絲不動！
就像是被兩塊精鋼焊接起來了一般。
嶽不群目光微冷，掌心用力一吐。
足以開碑裂石的掌力打在門框上，那看起來並不厚實的木門，卻依舊沒有晃動，就像被無形的偉力，定格在了那裏。
嶽不群心中驚駭，麵上卻沒有露出分毫，縱身一躍衝向窗戶。
雙掌接連拍出，一共八道掌力，在短時間內疊加於一處，狠狠的落在了窗戶上。
窗戶也沒有半點動搖，連一縷灰塵都沒有搖晃下來。
嶽不群不再出手，而是打量著四周。
“這絕非人力所為，即使是外麵被人用鐵石封鎖，我那幾掌之下，也該打碎了木板，留下掌印。”
“難道，是仙神所為？”
“我的死而複生，觸犯到了仙神禁忌？”
“想來……也唯有是如此了！”想到此處，嶽不群頓時露出了落寞之色。
咚咚咚！
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嶽不群聞聲而動，瞬息出現在門口，側身而立，伸手一抓，原本被掛在牆上的寶劍，被內力吸取，跳到了嶽不群的掌心之中。
“誰？”嶽不群沉聲問道。
“師父！是我！”一個渾厚的嗓音從門外傳來。
嶽不群微微鎖眉，這個聲音他聽著陌生，諸多弟子之中，並無一人與之相似。
隻是無論如何，這都不是開口質疑的時候。
“進來吧！”嶽不群說話之時，動作如風已然飛落到了上首的主位上，一派宗師風度的端坐下來。
嘎吱！
門被推開了。
讓嶽不群駭然的是，門外刹那一閃的，並非是華山風物，而是一片望不盡的朦朧灰霧。
而身穿華山弟子服，腰挎長劍的青年男子，卻從灰霧之中走進來，仿佛對那異樣，沒有絲毫的察覺。
走進來的男子身長七尺有餘，五官端正，隻是頭發顯得有些短，刻意用帽子進行了遮掩，身材也算魁梧，氣息卻並不厚實，顯然是初涉修行。
“弟子王野，拜見師父！”青年衝著嶽不群躬身拱手，行禮做的很生澀。
嶽不群不露聲色，開口問道：“何事來尋為師？”
青年沒有開口，嶽不群卻猛然聽到了一個聲音。
“啊這！不是你叫我來的嗎？”
“不是答應了，今天教我混元功？我可是給你捐了五千兩銀子，老嶽你不能拿了錢不辦事啊！”
嶽不群看著嘴動都沒有動一下的王野，按住了心頭的驚訝。
他好像，可以聽到眼前之人的心聲？
“罷了！是為師糊塗了！”
“今日便傳你混元功，你需好好謹記，莫要輕忽。”
“華山九功，混元功雖說僅次於紫霞功，卻也是當世一等一的絕學，動靜相合，有所成後內力渾厚，混元如意。”嶽不群心中有諸多疑惑不解，此時卻按下心思，先依照‘約定’，傳授混元功。
其中究竟有何蹊蹺，稍後試探一番，或有答案。
“啊！對對對！混元功是當世一等，排在上頭的絕學神功，也就至少一百幾十種而已。”
“說起來，就連華山派的紫霞功其實也就那樣，武當派的太極功，少林派的易筋經，嵩山派的寒冰真氣，任我行的吸星大法，東方不敗的葵花寶典，都可以勝出一籌。”
“更別提昆侖山深處不知什麽地方埋著的九陽神功，鍾南山活死人墓的九陰真經殘篇，天山靈鷲峰的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都超出混元功至少兩三個檔次，要不是交通不便，天高路遠，我又武功稀鬆，怕秘籍沒找到，人就先噶了，誰樂意練混元功這個二流貨？”
“當然了，如果金係武力，真的像網友們說的那樣，呈現逐降趨勢，混元功再過個百年，等到明末清初的時候，也就等到出頭之日了，袁承誌可全靠它來橫行江湖。”
內心戲很足的王野，臉上卻擠出欣喜之色，開口對嶽不群說道：“多謝師父賜功。”
嶽不群內心愈發難以平靜，以至於撫摸胡子的手指都微微用力，掐斷了好幾根須子。
“這個王野，究竟是何來曆？”
“他為何會知道那些武林絕學的下落？而且明末清初……是改朝換代嗎？他竟知曉未來之事？”嶽不群握緊了椅子的扶手，扶手之下留下深深的指印。
如‘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是何等功法，嶽不群不知曉。
但是九陽神功、九陰真經還是聽說過的。
尤其是九陽神功，此功如今還分為武當九陽、少林九陽與峨眉九陽在三派之中傳承。
其中峨眉派因為沒落，以至於峨眉九陽有部分殘篇口訣流傳出來，嶽不群也通過與江湖同道交流時，聽過一鱗半爪，雖覺得精妙，卻因殘缺過於嚴重，而沒有深挖。
倘若九陽神功真的在昆侖山中藏著，那即使是跋山涉水走一趟昆侖，也在所不惜。
“隻是，昆侖山縱橫數千裏，若是不知具體的藏匿地點，又該如何去尋？”想到此處，嶽不群看著這不知何時、不知為何收下的弟子王野，目光逐漸熱切。
“啊！老嶽這眼神什麽意思？”
“過於熱情了啊！他不是還沒練辟邪劍法麽？”
“難道一切早有預兆？”王野背脊一涼，夾緊雙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