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天則一算
“還打嗎？”嶽不群對淩鉞問道。
淩鉞反問：“您還有什麽可教我的嗎？”
嶽不群笑道：“當然有，且有很多，就看你拿不拿的到了！”
“你贏了我，我也教你，你輸了，我更要教你，隻是教的東西，可能就不同了！”
淩鉞伸手，點住神闕、氣海兩處穴位。
“功力我封住大半，不占你便宜。”淩鉞說著轉身，解下了背上的無雙劍匣。
嶽不群卻沒有動，更沒有拔劍。
而是指著一旁的草叢道：“不如你我換一個打法，就在這草葉之中，方寸之間，比一比誰身後的草葉先被斬幹淨，如何？”
“好！”淩鉞沒有拒絕，僅僅拔出了雲梭寶劍。
他自覺還是占了便宜，便主動站到了草葉更少的一方。
嶽不群猿臂伸展，從樹上折斷一根樹枝握在手中。
“你打算錯開鋒芒，以柔對剛？”淩鉞的眼界似也大有不同，看著嶽不群的舉動，出聲問道。
嶽不群笑道：“你的劍太利，我便也隻能用點笨辦法了。”
淩鉞這次沒有說放棄優勢，使用尋常之劍器，而是冷笑說道：“花裏胡哨！”
二人站定位置，淩鉞先手一劍攻過來。
這一劍幾乎不包含多少的內力，但其中淩厲之意，卻透過了劍鋒，刺骨的襲來，其中同樣夾雜著那種快慢交替，仿佛讓時空都有所滯留的扭曲感。
這不是淩鉞的劍，真的淩駕於時空之上，而是他的意，在扭曲對手的認知。
嶽不群一個轉身，躲開這一劍，身後的草葉淩亂飛舞。
一劍，即將嶽不群身後的草葉，削斷了了三分之一。
“以退為進，靜守方寸？”淩鉞出言問道，同時認真觀察著嶽不群臉上的神情。
高手博弈，有時候也像是‘詐金花’，看似沒有太大意義的對話，其用意都是通過另一種方式，探聽出對手的真實底牌。
“是，或者不是？”嶽不群笑意吟吟，依舊沒有半點先手失利的慌亂。
“故弄玄虛！”淩鉞冷哼一聲，挺劍再刺。
這一劍，不僅有著充沛的意，更在一劍之中，至少包含了十五種變化。
不單單隻是如此，嶽不群還在這一劍中，看到了獨孤九劍的影子。
或許此世的風清揚出山，將獨孤九劍傳授給了淩鉞？
嶽不群麵對這樣的一劍，又是一躲，身後的草葉片片飛舞，又被剪掉了一片。
這時候連三分之一都不剩了。
最多還有一劍，淩鉞就可獲勝。
“你是打算故意輸給我？”
“還是說，你覺得這樣，就算是有風度？”
“亦或者說，你是在補償我？”淩鉞一句句的質問，每一句質問，都在前一句的基礎上，加強了語氣的強烈程度。
他依舊冷的像一塊冰。
但卻已然不止是一塊冰。
看著這樣的淩鉞，嶽不群莫名了有一種‘老懷大慰’之感，同時也暗罵此界的他有眼無珠。
令狐衝那樣的孽障，背刺了也就罷了。
淩鉞何其優秀，這也因為嫉妒而下黑手，這還怎麽振興華山？
“別太得意，頂峰亦是絕壁，雲端挨著雷霆，越是占盡上風，便越是要如履薄冰。”嶽不群說著，手中的樹枝一掃，便向著淩鉞的臉上涮去。
淩鉞抬手起劍，就要斬斷嶽不群手中的樹枝，卻又臨陣變招，打算以劍貼著嶽不群的脖子，刺向後方，將嶽不群身後的草葉，徹底全部斬碎。
嶽不群步伐輕動，臉上浮現出一抹紫紅。
內力輸出依舊不變，但是速度、反應力全都突然拉升了一大截。
乾坤大挪移！
即使是殘篇，對嶽不群來講也夠用了。
嶽不群手裏的樹枝，快速的旋轉，嘩嘩的樹葉拍打聲中，淩亂的樹枝圍繞著淩鉞的麵部，好似轉動出綠色的屏障。
一個錯身，淩鉞的劍，不加收斂的掃過草葉。
草葉紛飛。
一片區域的草葉，被徹底的清空，露出枯燥的地麵。
哢嚓一聲，嶽不群手中的樹枝，斷成三截。
“你輸了！”嶽不群丟掉手中殘留的樹枝，依舊滿麵笑容。
淩鉞看了看手中的劍，看著原本屬於嶽不群的方位，還剩下幾株頑強的小草，還挺立在哪裏，而原本他身後的地方，草葉盡數被折斷。
依照二人約定的規則，他確實是輸了。
“我的確是輸了！”
“你的武器占了便宜，淩亂的樹枝蒙蔽欺騙了我的視線，而你乘機用速度和身法，引導我與你調換了位置。”
“你用我的劍，替你斬斷了所有的草，這不是手中的劍，是心中的劍……學到了！”淩鉞沒有半點的不甘心。
輸即是輸，不必找任何的借口與理由。
“人有千算，天則一算，人算……不如天算！”
“淩鉞！你已經懂得在戰鬥之中運用智慧，但是你的計算多了一些，你要學會簡化它，有時候越簡單，越直接，就越有效。”
“能暴力碾壓，就不必多做多餘的布置，能一招定勝負，就不要拖延到三招、五招，所謂返璞歸真，歸入的不是單純的質樸，而是看透本質後，直指核心。”嶽不群這也算是言傳身教了。
再次戰勝淩鉞，淩鉞頭頂的寶箱，刻度自然的走到了半截，還剩下一半，顯然是需要嶽不群再教淩鉞一門所需的武功。
與之前，看情況教學不同。
嶽不群這一次，打算問一問淩鉞自己的想法。
“外功、內功、身法、輕功、劍術、奇技，隻要你想學，我都可以教！”
“但是我現在隻教你一門，你自己來選。”嶽不群對淩鉞說道。
淩鉞毫不猶豫道：“劍術！”
“哦？為什麽？你的劍術，分明已經夠強了，在有些方麵，甚至比我強，你確定還要找我學劍法？”嶽不群說道。
淩鉞道：“我喜歡劍！”
很直接，也很透徹的回答。
“不錯！看來你學以致用了！”
“那好，你既然使用劍匣，還有禦劍之術，那我就傳你一門劍陣。”
“七曜星鬥劍陣！”嶽不群說道。
此世的嶽不群刺了淩鉞一劍，嶽不群卻反而完全認下了淩鉞這個弟子。
道理很簡單，以淩鉞的功力、武功，隻有他絕對信任的人，才能在背後刺中他一劍。
這樣的好徒弟，這個世界的嶽不群不要，他是肯定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