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大小紈絝皆寂寞
第十三章 大小紈絝皆寂寞
“鐵線草六錢，夢仙花二兩，黃精五錢，金桑木藤四錢…”
藥廬內的灰衣老頭依然圍著院中為數不多的幾顆槐樹轉著圈子，嘴裏不停地念叨著。
“鐵線草五錢，夢仙花二兩，黃精六錢，金桑木藤六錢…文火由一個時辰改為半個時辰，武火由一柱香增為兩柱香。”
院中，突兀多了一道清朗明亮的聲音。
灰衣老頭心中微怒，仰頭一看，隻見一名唇紅齒白的秀美少年麵帶微笑望著自己。
“小小年紀倒是自狂自大！丹藥之道博大精深，深如浩海，豈是你這等小娃…”灰衣老者一甩袍袖，怒聲斥道，旋即仿佛想起了什麽似地，眼中精芒陡射，“小娃娃，誰叫你進…”
灰衣老者的話直接堵在了嗓子眼，再也沒有說出，隻因這短短幾息的功夫，那名秀美少年已經大步走遠，隻留給他一個似曾相識的背影。
“反正也得不出任何頭緒，不如死馬權當活馬醫…”灰衣老者似有所思地喃喃自語道，若是不成，再找那小娃娃算賬不遲。
忍不住出口相助灰衣老頭的秀美少年自然是洛天，此刻他雙手倒背身後，眉頭緊鎖，剛剛同端木羽一戰，他隱隱感覺劍典第三層有突破瓶頸的兆頭，隻是思前想後，總是抓不住那稍縱即逝的一絲機遇，讓他著實煩惱。
“在大長老眼皮子底下，你依然沒有拿出所有底牌，是不是？”慵懶的聲調傳來，一名喝得醉醺醺的錦衣中年人斜倚著別院大門狂放地一甩頭，咕咚咕咚將手中美酒灌入喉嚨。
洛天神色複雜地望了中年人一眼，淡淡說道：“二叔，你喝醉了。”
“喝醉？哈哈哈…”中年人一陣大笑，笑的甚是張狂，“當年老子縱橫天下的時候，那可是千杯不醉的海量！”
不知何時，中年人笑聲戛然而止，很是認真地望向洛天，“所有人都認為我是一個紈絝，一個徹頭徹尾的大紈絝，其實我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我信。”洛天輕輕一笑，然後走到中年人身邊，手掌奇快無比地探出，一縷勁風直接彈在後者攏在袖口中的手腕之上。
一截淺黃色物事從中年人長袖中落出，帶著一溜火星摔落在地。
“什麽時候天羅劍尊洛雲奇也使出迷魂香這種下三濫玩意了？”洛天冰冷地笑道，滿臉的嘲諷，“不要以為你是我二叔，我就不敢動你！”
洛雲奇臉上依然掛著懶散的笑意，雙眼望著洛天，沉默許久，方才收回了玩世不恭的做派，正色說道：“眾人皆道洛家你我二人兩紈絝，一大一小聲名狼藉，可笑啊可笑！鼠目寸光之輩又怎麽能讀懂我們這種寂寞的人。”
眉頭微皺，洛天淡漠地說道：“若是沒有其他事，二叔請自便。”
說完，洛天邁步朝自己別院走去，沒有絲毫停留。
“想不想知道你娘的消息？”
洛雲奇平淡無奇的一句話，讓洛天身形一震，立即止住了腳步。
“進來談，我自行釀造的烈酒想必不會讓你失望。”洛天說到這裏又補充了一句，“若是你信口開河，我不會手下留情。”
洛雲奇慵懶的身軀猛然間筆直起來，隨著洛天邁入了別院。
別院內，叔侄二人先後落座。
洛天托著兩壇美酒，放在麵前的石桌上，言語之中波瀾不驚，聽不出任何情緒上的變化，“我娘，不是很早就去了麽？”
“胡扯！”洛雲奇忽然莫名地激動起來，“那隻不過是家族為了掩人耳目罷了！哎，說來你娘也是個苦命人。”
“她如今在何處？”洛天似乎有一種不好的預兆。
“你娘說過，待你們幾個達到皇品強者境地才能告訴你們，現在就算告訴了你們，也是於事無補！”洛雲奇掀開酒壇的封泥，去了那層厚厚的油紙，一股子醇正的香氣撲鼻而來，閉著眼睛仔細嗅了嗅，然後揚起頭就是一大口。
美酒入喉，洛雲奇隻感覺一股滾燙的熱流從腸胃中快速湧出，就如一團烈火，迅速無比地從身體裏擴張開來，從內到外，開始燃燒每一處筋脈，每一滴血液，每一寸肌膚，整個人兒隻感覺連靈魂都飄飛起來，說不出的舒暢。
“好。。。酒！”洛雲奇臉龐上一片紅潤，無法克製地喃喃叫道，“飲了此酒，隻感覺前半輩子喝的美酒都是他媽的馬尿，毫無味道！”
洛天心裏直哼哼，麵上一片不以為然，手指輕輕敲著桌麵，“看來我洛家並不是表麵上看起來那麽風光。”
洛雲奇伸手一圈，把另外一壇美酒也牢牢抱在懷中，搖頭歎道：“風光？沒錯。洛家每隔三百年左右會風光一次的。”
“哦，其中有何說講？”洛天頗有興趣地湊了過來，眼睛瞄了瞄酒壇，接著道：“當然，你可以選擇不說，但是把酒留下。”
“天呐！”洛雲奇十分痛苦地叫道，身子往後輕輕靠了靠，距離洛天稍微遠了一些，“我說還不成麽？明知道我就好這口！”
清了清嗓子，洛雲奇慵懶地靠在椅子上，整理了一下思路，說道：“神劍洛家至今已有兩千餘年曆史，算得上一個排的上號的古老世家，從洛家走出去的強者更是數不勝數，多如過江之鯽。而自洛家老祖宗之後，洛家更是每隔三百年左右，都會出現一名修為冠絕天下的‘劍神’，從而帶領洛家走向巔峰。這件事說起來，整個洛家，稍微上得了台麵的老人，都知道。不然，你以為其他世家門閥吃飽了撐的，這些年不遺餘力地打擊我洛家？”
“每三百年都會出現一位？沒有出錯的時候？”洛天感覺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信不信由你。”洛雲奇肅然說道，“在之前，已經出現了六名洛家‘劍神’，仔細算來，如今距離第七位‘劍神’出世，也不遠了。雖然如今洛家年輕一代中強者輩出，但是我還是比較看好你。”
“看好我？”洛天怔了一怔，然後放聲大笑，“憑什麽！”
“憑你和我選擇了同一把劍！”洛雲奇起身站立，神色傲然，“洛天，這是命！”
輕輕撫摸著手中的烏黑色長劍，洛天眼睛微微眯了起來，看似毫不在意地說道：“二叔，你還想恢複你破損的丹田麽？”
聲音入耳，洛雲奇如遭雷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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