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朝野震驚

深吸一口氣,李元才從士兵手中接過了第一封戰報,他發現自己竟有些不敢看。

打開信件,他心頭狂震,臉上神情瞬間變得興奮狂喜,一旁的楊太師連忙催促:“究竟怎麽樣快說啊!”

“哈哈哈哈,大勝!我軍大勝!”

李元大笑著:“諸君我軍大勝啊!金林關失守,敵軍十餘萬兵力與我軍八萬軍在通州外交戰,齊軍全軍覆沒,周國騎兵隻剩三萬狼狽而逃!”

“自開戰到如今,周齊六十萬大軍,隻剩下了周國三萬軍,再無攻我大乾之能!哈哈哈哈勝了!”

李元振臂一呼,登時朝臣都興奮了。

楊太師一屁股坐回太師椅上:“蒼天庇佑啊!”

“六十萬大軍幾近全軍覆沒,哈哈今後周齊兩個狼子野心的家夥,十年之內都緩不過來!”

“是啊!沒想到居然真的打贏了!前線將士實在是太強了!”

“天佑乾國,我大乾必將萬世不朽!”

所有人都狂笑著,滅國之災終於過去了,他們不用做亡國奴了!

這段時間整個乾國上下不光是民間人心惶惶,就連他們這些當官的哪一個又不是提心吊膽?

現在好了,終於打贏了,可以鬆一口氣了!

這時候林宇冷不丁道:“那我軍傷亡呢?”

聽到這話,眾人也反應過來,能打贏這一仗,自己這邊的損傷肯定也不小。

李元拿起第二封戰報,士兵輕聲開口,聲音有些悲愴:“大人,這是我軍傷亡總匯,以及戰死的主將名單。”

聽他說著,在場眾人不少歎了口氣,又看著士兵腰間係著白布,似發喪之舉。

心中更加明白,恐怕自己這邊傷亡也很大,怕是哪位將軍戰死了,不然士兵怎麽會腰係白布?

李元打開戰報,懷抱著沉痛的心情念叨:“周齊伐乾一役曆時四月十七天,我軍陣亡將領如下。”

“前將軍陳玄龍戰死、後將軍孫天理戰死、前軍校尉吳海戰死、前軍校尉趙立戰死、都尉陳留戰死、後軍校尉雲辰戰死、騎兵都統劉康戰死、天羽軍校尉錢玄戰死……”

極長的一串名單光是有名有姓的人就多達上百人,三十萬大軍有多少是軍中赫赫有名的戰將,但現在卻都隻剩下了一個又一個的名字。

“元江縣義士、張龍、黃天行……”

李元念著念著突然神情一變,瞳孔一縮,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拚命揉了揉。

一旁的寧王蕭飛宇忙

問道:“李大人怎麽了?”

戰報從李元手中跌落,所有人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就聽李元艱難開口。

“太監總管馮保戰死,還有……”

“還有誰!”趙金生催促,林宇呼吸急促。

李元聲音都在發顫:“國師趙康戰死!”

轟隆一聲,如驚雷劃過心間,蕭玄策騰一下就站了起來:“不可能!老趙怎麽會死!這絕不可能!”

士兵此刻再也壓抑不住,直接坐在了地上抹著眼淚:“最後一戰國師大人身先士卒,帶著我們轉敗為勝,身上中了無數刀劍,雖然打退敵軍但卻不治身亡了!”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老趙怎麽可能會死!”蕭玄策眼眶瞪大嘴裏不斷呢喃著。

楊太師臉色煞白,連忙詢問:“那陛下呢!”

蕭玲瓏的下落至今成謎,現在連趙康都掛了,難不成女帝陛下也!

士兵顫聲道:“周龍將軍已經率領大軍去接陛下了。”

聽到這話,楊太師總算是安定下來,還好還好,陛下沒事,還活著!

蕭飛宇此刻冷冷道:“國師屍體呢!”

“張正將軍說,國師最後遺言,沒能守住金林關因此死後讓人將他埋葬在金林關中,要與金林

關陣亡的英魂同在!國師已經下葬了!”

蕭玄策聞言忽敢心如刀絞,一個強忍不住眼淚流了下來。

李元隻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唯有林宇和趙金生等人,他們不知道花了多大的力氣,才強忍住了瘋狂的笑意。

大殿之上頓時陷入一片悲愴之中。

好半天蕭飛宇才像是沒了所有力氣一樣,“等陛下回來,再商議國師的後事吧。”

外人看他這副模樣,隻以為是悲痛所致,畢竟趙康和蕭飛宇的關係貌似極為不錯的樣子。

這一天趙康身亡的消息傳遍整個帝都,朝野震**。

國師府。

紅衣女子愣住,看著前來宣告的太監喃喃道:“你、你說什麽?”

“姑娘、國師大人為國捐軀了。”太監沉痛道。

女子連退三步,忽而一笑:“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你肯定是在騙我。”

眼淚一瞬間從秦玉鳳眼眶溢出盈滿雙目。

元江縣。

蕭玲瓏失魂落魄地看著提前趕到的周龍,鮮血忽然從嘴角溢出。

周龍見狀頓時大驚,連忙上前:“陛下!”

“朕沒事。”

雙拳緊緊握著,滴滴鮮血滲進白衣,蕭玲瓏開口:“他是怎麽死的?”

按照趙

康的交代,周龍隻能隱瞞下來,照著提前商議好的說辭複述了一遍。

“國師臨終前交代末將,等大軍一到接陛下回帝都……”

“朕明白了,你退下吧。等大軍趕到隨朕回帝都。”蕭玲瓏默默轉身。

周龍心中狐疑萬千,卻還是呼喚了一聲:“陛下?”

“退出去!”

蕭玲瓏怒喝一聲,周龍不敢再說什麽,連忙退下。

雙目閉上,卻控製不住兩行血淚流出,女帝陛下伸出手似乎要在虛空中抓住什麽一樣。

但終究隻是徒勞,麵前無那人。

晴天起霹靂,大雨驟降,簌簌雨落帶不走萬千思緒,抹不掉內心悲苦。

徒留悔恨在人間。

看著窗外雨落,回到寧王府邸的蕭飛宇望著雨幕出神,眼中寒光異動。

“死了嗎?真有這麽容易嗎?”

樓上走下女子,麵色有些蒼白:“聽說他死了?”

“戰報上是這麽寫的。”蕭飛宇道。

女子開口:“他非武夫,死在戰場上倒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

蕭飛宇伸出手接住雨水,握拳,這一刻似乎將什麽東西抓在了手中。

卻又見雨水在指縫滑落。

這一天無數人悲痛,更有無數人歡喜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