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天下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媽媽

看到薑小米的表情,何景州笑著開口,“看到我很驚訝?”

薑小米:“你怎麽在這兒?”

“薑姐,我是開靈車的,我不在這兒我在那兒啊。”

“我應該問你一句,你怎麽在這兒吧?雖然這是你家開的殯儀館,但是按常理來說,這可是我的地盤呢。”

薑小米愣了一瞬後點點頭,“你說的有點道理,我過來幫個忙這就回去了。”

何景州上前一步,“我送你回去。”

薑小米掏出車鑰匙在手裏扔了扔,:“不用,我開車來的。”

何景州指了指伸手指向二樓,“老板在那邊,他要求我送你回家,你要是不同意你跟他說。”

“或者,需不需要我給你做個晚飯?”

“不需要,我去醫院一趟。”

“剛給遺體做完整容修複手術就要去醫院?會不會太累,感冒不是還沒好徹底?”

薑小米腳步微頓,“那怎麽辦?我病人給我打電話,我告訴她我在殯儀館給死人做了整容手術暫時不能過去?我要去解釋這麽一句嗎?”

“謔,受委屈了,這麽大火氣?”

薑小米抿了下唇,“沒有。”

她隻是不知道怎麽去麵對自己的患者,她總覺得自己身上還有遺體化妝間那種消毒水和防腐劑的味道,不知道患者能不能聞得出來,她心情很複雜。

“薑姐?”

薑小米看他,“我不知道我爸給你安排的什麽任務,但是何景州,不好意思,我對你沒興趣。”

“這樣啊。”何景州垂下眼瞼。

何景州站在台階下,薑小米站在台階上,從薑小米的角度上來看,他耷拉腦袋的樣子很像是一隻受了委屈的牧羊犬,有點耍聰明的可愛。

薑小米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她不是個自作多情的人,並沒有感受到何景州對自己有多喜歡,所以點到為止就好。

聽到腳步聲漸行漸遠,何景州才抬頭看向薑小米的背影。

他微微蹙眉,是自己讓薑小米討厭了嗎?

他也不是非要做她的男朋友,他隻是在和她相處的時候有一種踏實的感覺,他從來沒有過這種安定的感覺,那就像是一片磁場吸引著他心馳神往。

不過,既然薑小米有了厭惡的感覺,他還是不要這麽黏上去。

這次他沒有跟著薑小米,而是去1號告別禮廳幫忙。

站在二樓的薑山,看到薑小米和何景州“不歡而散”,他還有些擔心,出了遺體化妝室去詢問何景州發生了什麽。

何景州沒有回答。

直到薑山要走,他才詢問,“老板,你真的確定要我追你女兒嗎?”

薑山瞪眼睛:“我什麽時候要你追我女兒了?你覺得我女兒缺男孩子追?”

何景州:“我表達的有問題,我是說……你不反對我去……”

薑山微微蹙眉:“如果你們相處愉快,我不反對。”

“老板,我不適合薑小米。”

薑山打量著何景州,看到他眼中的孤落,笑著拍了拍肩膀,“我也是過來人,你可以問問你的心,這個時候說不適合是不是晚了?”

何景州歎了一聲,確實晚了,他已經動了心。

“那您體檢的那個事情什麽時候告訴她?”

薑山意味深長地開口,“你覺得應該告訴她嗎?”

何景州搖頭不做回答。

“你爸那邊怎麽樣,有沒有來找你麻煩?”

何景州:“他現在不敢了,我上次開著靈車去找他。”

“然後?”

何景州嘲弄地勾了勾唇:“他要錢,想要再娶個媳婦,我說錢沒有,棺材有一個他要不要,如果要就早點躺裏麵,我送他入殮。”

薑山拍拍他肩膀,“下次他再來找你麻煩我過去跟他說,保管他以後再也不敢來。”

何景州點頭,看向薑山的目光裏滿是感激,“老板,謝謝您。”

薑山擺擺手,“不客氣,相識就是緣分。”

“可一直都是你在幫我們,我媽去世時那麽難堪是您給了她一個體麵的葬禮,還有我被人送進勞改所……”

薑山打斷了他的話,“如果你忘不掉過去,怎麽坦然麵對未來?”

他掏出一根煙剛放到嘴裏,剛要找打火機,突然想起打火機被媳婦給沒收了。哎,唯一的嗜好也得戒掉了。

想著自己的身體,想著未來,他看著何景州認認真真的說道,“如果有那麽一天,我希望你能幫幫小米。”

何景州搖頭:“不會有那麽一天。”

薑山拉住他的手腕,大拇指用力地壓了壓,“你答應我。”

何景州心裏一酸,半晌從喉嚨深處擠出了一聲,“好。”

“那就這麽說定了,我知道你對小米有些喜歡,如果你們相處成為伴侶我支持,如果沒這個緣分就當她弟弟吧,往後的人生路還很長呢。”

提起薑小米,薑山的目光裏神采奕奕,“我那女兒多美好多善良。”

何景州看著他,喉嚨沙啞,“還是應該去看看,您有錢,也不怕花錢,國外進口的藥物不少呢。”

“好,過段時間,我還欠我媳婦一場旅遊到時候就去國外,順便再檢查下。我媳婦嫁給我真是委屈了。”

何景州寬慰他,“委不委屈老板娘知道,不用你在這裏亂想。”

“哈哈你小子敢這麽跟我說話,反了天。”薑山假裝踢了他一腳,何景州都沒躲開。

兩人說說笑笑的樣子,在殯儀館其他工作人員的心裏都變了味兒。

有人私下議論何景州是薑山欽定的駙馬。

有人說何景州是薑山的私生子,這些八卦多多少少地飄到薑山的耳中,他不以為然。倒是媳婦杜雲聽到後問他,他哄著媳婦要解釋,杜雲卻樂見其成。

薑小米離開微山殯儀館後回了一趟家,泡了一個熱水澡之後驅車到醫院。

何雨璐看到她來,煞白的臉上立馬多了兩行淚,“薑醫生,您可算來了。”

薑小米迎上去,“您感覺怎麽樣?”

來之前她已經問過同事,何雨璐落紅了,判斷是先兆性流產,但是這個藥有特殊性,具體還要再等等看。

何雨璐感覺天都快塌了,“我媽剛還給我打電話問我見紅了沒有,如果落的不幹淨,就要去刮宮,薑醫生,天下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媽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