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打上門去

劉一航拖著孱弱的身體站起來。

先給父親留個條子,說自己趁今天請假得閑,回村裏看看錄取通知書下來沒有。

看了看自己身上沾滿混凝土的破舊衣服,他沒有像上一世那可笑的自卑。

這一世,有係統幫助,他定能懲治小人,為自己討個公道,闖出一番天地。

劉一航騎著自家破舊的二八大杠,先是來到鎮上的郵局。

“您好,請問青山村劉一航的錄取通知書到了嗎?”

綠水鎮雖然很大,但是下轄的村子每年能考上大學的人隻有巴掌之數。

郵遞員陳華一聽就知道他說的是哪個,天州大學放在全國都是很好的大學,綠水鎮能出這樣的人物,他不記得才怪。

“你說的,是那個考上天州大學的劉一航吧?”

劉一航點頭如蒜。

“對對,就是那個,請您給我吧,我就是劉一航本人。”

陳華聽完他這句話,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心裏想著(通知書早就給了啊!這小子別是來冒名頂替的吧?穿的破破爛爛,瘦瘦小小一個,能考上天州大學?)

劉一航第一次使用讀心術,猝不及防的聽到了一句紮心的話。

不帶這樣人身攻擊的。

他裝作沒聽到,神色如常的掏出自己隨身攜帶的身份證。

“這是我的證件。”

陳華接過身份證,一一比對。

綠水鎮,青山村,劉一航,都沒錯。

再看照片。

陳華傻了眼,這個小夥子真是劉一航,如假包換。

“我三天前就已經把你的通知書交給青山村的村支書了啊!他沒有給你嗎?”

“沒有啊!我還專門去村支書家問過,他說沒有收到我的通知書,我這才跑來郵局。”

“係統任務發布:找回遺失的錄取通知書。

任務獎勵:微型空間兩平米。”

微型空間?

劉一航早就知道在這裏拿不到他要的通知書,但是他需要一個合適的人來揭開這件事。

就算沒有係統任務,他也是要全力找回通知書的。

(完了完了,怎麽辦,這次搞不好要丟工作了。)

陳華急得跳腳,麵上強裝鎮定。

劉一航裝作著急的問:“那現在怎麽辦,你們兩個都說沒有,我的通知書到底去哪了?”

綠水鎮很大,一共就這麽幾個郵遞員,如果每個包裹都要送到本人手上,那他們跑斷腿也完成不了任務。

所以一直以來,他們為了節省人力,都是直接把每個村的包裹一起交給村支書,由他派發給村裏人。

上麵的人知道他們的難處,默認這種做法,一直以來也沒出過什麽紕漏,沒想到在他這裏出問題了。

還是這麽重要的通知書。

(別是青山村的村支書搞丟了這年輕人的通知書,不敢承擔責任,賴到我頭上吧?)

陳華心裏不由得陰謀論起來。

劉一航聽到他的心聲,又給他加了一把火:“我好不容易才考上天州大學,你知道我這一路走來多不容易嗎?

如果因為你的工作疏忽,讓我上不了大學,我就去公安局告你,讓你去坐牢。”

陳華慌了。

(不行,我不能承擔這個責任,東西交給了姓劉的就應該他負責。)

“年輕人,你別激動,這樣吧,通知書我確實是交給了你們村支書的,既然他說沒有,我們幹脆報案處理,我願意跟你去他家裏對質。”

陳華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辦法,突然聽到劉一航說到公安局,心裏有了主意。

自己雖然也有小部分的責任,沒有親手把通知書給到本人手裏,真要算起來,不是什麽大事。

倒是通知書丟了,這個問題比較大。

他不相信那姓劉的到了公安局手裏,還能不說實話。

隻要把自己摘出來就行。

“那,好吧。”劉一航達到目的,心裏憋笑,麵上勉為其然,一臉不高興的同意了。

兩人騎著自行車去鎮上的公安局報案。

陳華比劉一航還激動,繪聲繪色的描述了一番,自己如何如何把通知書托付給村支書的。

劉一航在一旁委屈巴巴的當小可憐。

幹警連忙把這一情況匯報給局裏領導。

領導一聽丟的是天州大學通知書,這可是未來的人才,非常重視,當即安排了兩個老幹警跟他們倆去青山村調查情況。

作為老幹警,他們非常清楚,錄取通知書如果不是非正常遺失,那就隻有一種情況。

有人想冒名頂替。

這也不是第一次發生這種事了。

好多人幾年以後才發現自己被頂替,抱憾終生。

四人騎著自行車,飛快的往青山村趕。

毒辣的太陽曬得四人汗水直流,衣服打濕又曬幹,曬幹又打濕,卻沒有人表示要停下來歇一歇。

在一個年輕人的美好前程麵前,所有的苦和累都不值一提。

瘋狂騎行一個半小時,終於日落前趕到青山村。

村口的黃果樹下坐著一群大爺大媽正在納涼。

看到兩個穿著製服的幹警,帶著劉一航出現,開始竊竊私語。

汙言穢語和各種亂七八糟的猜測。

劉一航聽都懶得聽,直接帶著他們來到村支書劉向前的家門口。

劉向前正是劉文斌的父親,去年剛走馬上任,當上村支書。

幹警示意陳華先去打探情況,再做打算。

劉向前看到突然出現的陳華和劉一航,心裏一個咯噔。

(這兩個癟犢子怎麽來了?劉三那個完蛋玩意兒,不是讓他拖著劉向東一家人嗎。)

劉一航皺眉,劉三?工地上那個跟爸稱兄道弟的劉三,竟然是劉向前安排的人?

這就對上了。

上輩子自己幾次想回村問問通知書的事情,都因為意外沒有回去。

後來爸在工地上出問題,從腳手架上掉下去,摔斷一條腿,一家人花光積蓄也沒能救回爸的腿,留下一輩子的殘疾。

爸當時說過,感覺後麵有人推了他一把,那時候也沒有攝像頭,隻能自認倒黴。

當時跟他站在一個腳手架上的人,就是劉三,他還貓哭耗子假慈悲的帶禮物來醫院看過爸,當時一直還以為他是好人。

這件事後,工頭隻象征性的給幾個營養費,辭退了他們一家。

父親弄成這樣,家裏沒有一分錢,連工頭賠償的營養費也被爺奶拿走補貼了那兩家。

家裏和村支書都說沒有收到他的通知書,還被奚落一番,大家都說他是山雞也想變鳳凰。

上輩子的劉一航就是在這樣萬念俱灰的情況下,選擇了去南邊打工掙錢給父親治腿。

但凡上輩子的他去郵局或者學校問一問,也不會不知道,自己其實考上了。

原來一切都是早有預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