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人世間的情啊,捉摸不透
“那姐就借你這塊石頭一用,這塊石頭的歸屬權仍然是你的,到時候如果真的贏了比賽,獎品歸你,我就厚著臉皮占個名聲,你看這樣行嗎?”苗翠花問道。
“還有獎品?”劉一航詫異,他還以為就是玉石商人之間互相展示一下自己的實力,沒想到還是個正兒八經的比賽。
“當然有了,明天玉石全部開出來以後,會有專業的評委打分,都是玉石界的泰鬥。
前三都是有獎品的。
今年第一名的獎品是一套玉恒大師親手製作的玉器,他年事已高,作品是越來越少,價值也越來越高,如果能拿到還是很不錯的。
第二名和第三名的獎勵就是個以資鼓勵的意思,沒什麽好東西。”
這個玉恒大師劉一航倒是知道,這些天接觸的越多,玉石行裏一些基礎的知識他還是了解了不少。
玉恒大師是玉石師傅出身,專研玉石雕刻數十年,終成一代大師,是玉石界的傳奇人物。
他親手雕刻的東西,不說其附加價值,就說能被他雕刻的玉料,那都不會是普通的料子,肯定是價值不菲。
劉一航來了興趣。
一路上兩人聊了許多。
回到酒店,警察局那邊一個一個幹事過來回話,已經等了他們一會了,就連之前那個賣原石的花老板也來了,一臉焦急的等待著他們。
“這位女士,我們已經審問了歹徒,他已經招認,他叫言讚,是這位花老板店裏的工人。
因為你們昨天在他們店裏買原料時,隨身攜帶了很多現金,所以被他盯上,想趁夜裏過來偷取,事實清楚,證據確鑿,你們還有什麽疑問嗎?”
劉一航衝苗翠花輕輕點頭,他相信這是真話。
因為他昨天晚上清楚的看到,那個男人進來以後一直在低頭找什麽東西,現在想來應該是在找裝錢的保險箱,他眼睛裏沒有殺意,應該不是來尋仇的。
“苗老板,看在我的麵子上,請您饒恕他,他不是一個壞蛋。
阿讚從小沒有父親,一直跟著我幹活,是個聽話的好孩子。
這次之所以會鋌而走險來偷竊,是因為他母親身患重病,需要大量的錢救治,我已經預支給他五年的工資,沒想到他還是走上了這條路。
如果您能原諒他,簽署諒解書,以後凡是您過來拿原石,我都給您八折,不,七折的優惠,拜托您了!”花老板雙手合十,躬身一拜,真誠地懇求道。
雲滇省這邊情況地處國界線上,情況比較複雜,律法有時候還不及當地的宗族家法來的有力量。
這種事情,可大可小,因為是偷竊未遂,如果當事人願意原諒,簽署諒解書,警方那邊可以從輕處理,有人願意幫他交清罰款就可以保釋出去。
所以花老板才會這樣懇求苗翠花。
看得出來,花老板也是真心對他這個夥計很好,甚至都願意給出苗翠花這麽大的優惠。
劉一航被這對主仆的情誼深深地打動了。
記得昨晚不管怎麽問,那言讚都不願意開口,還是提到花老板,他才開口否認,說都是自己一人的主意,與他人無關。
而花老板為了撈這個犯了偷竊罪的小夥計,不但親自上門求情,行禮,還許以重利。
永遠會被真誠的感情所打動,人與人之間的情誼,又怎是一句兩句話說的清的呢。
苗翠花也陷入了兩難。
從情感上,她相信花老板說的是真的,七折的**也很大。
但是從正義的角度,她害怕放過了一個惡魔。
花老板看出了她的猶豫,帶著他們去了醫院,苗翠花和劉一航親自看到了言讚的母親。
她瘦的隻有一把骨頭,躺在**動彈不得,花老板應該經常來看她,看到他進來,她扯出一個微笑,用當地方言說:“花大哥,你咋子來了,讚娃呢?他今天咋個沒來。”
花老板沒忍心告訴她這個消息,怕她一激動再出什麽事情,那阿讚就真的沒救了。
“我有事情讓阿讚去做,他過兩天就回來了。”花老板安慰道。
看完阿讚的母親出來,苗翠花終於還是同意了花老板的請求,簽下了諒解書。
花老板千恩萬謝的把他們送回酒店,然後拿著諒解書和錢去警局給阿讚交保釋金了。
苗翠花雖然經曆無數風雨,練就了一身銅牆鐵壁,很難被人說動,但她心底也有自己柔軟的地方,這次同意花老板的請求,是因為那個可憐的母親。
母親疼愛兒子的心情她比誰都了解,又怎麽忍心讓那個瘦骨嶙峋病入膏肓的女人,因為兒子的鋃鐺入獄而陷入絕望呢。
隻希望那個叫阿讚的青年,以後不要再做壞事,好好陪他母親走完這人生的最後一程。
兩人在酒店樓下將就吃了點飯就回了房間。
沒多久,房間門被人敲響。
劉一航去開的門。
是花老板和那個叫阿讚的年輕人。
他臉上鼻青臉腫,喉嚨上昨天的傷也沒有經過妥善處理,有些紅腫,一副很狼狽的樣子。
看來在審訊過程中也不是很配合。
“苗老板在嗎?我帶阿讚過來跟她道個歉。”花老板很客氣。
“請進。”劉一航拉開門。
“阿讚,跪下,感謝苗老板的再造之恩。”進了房間,見到苗翠花,花老板直接說道。
那個叫阿讚的年輕人應該已經知道是苗翠花放過了他,連忙依言跪下來。
“謝謝,謝謝苗老板,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如果我再犯,就讓我不得好死。”阿讚用生澀的帶著口音的普通話說道。
苗翠花見他態度還算誠懇,就沒再說什麽。
其實從另一個角度看,這個孩子也是一片赤子之心,為了救母親才做下這種危險的事情。
代入自己,如果有這麽孝順的孩子,很難不被感動。
苗翠花麵無表情的問:“你母親的病,還缺多少錢?”
阿讚的眼神暗淡了。
“還差很多很多…”
“他母親的病已經很多年了,每天都要做透析,吃外國藥保命,阿讚掙的錢幾乎都花在了她身上,這就是個無底洞。”花老板歎了一口氣道。
苗翠花明白了,任何施舍都是杯水車薪。
“你以後要是有需要,可以來找我。”苗翠花把電話號碼留給了阿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