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把事說說
什麽意思?
顧婆子聽到這話,臉刷地就白了,
老三是知道什麽了嗎?
她心虛地去看坐在屋簷下抽煙的顧老漢。
顧老漢顯然也頓了一下,可隨即就反應過來,當初的事老三絕對不知道,那時候老三才兩歲
他敲了敲煙袋鍋子,臉一板,
“老三,別鬧得太凶了,你大哥有錯,咱們一家人關起門來說道就是,你把他送去公社就不對了”。
顧廷凱看了屋簷下的顧老漢一眼,冷臉道,
“爹,大哥的事有公社調查,如果真是大哥幹的,那他自然應該受到懲罰,如果不是,那也好還大哥一個清白。”
顧老漢聽了三兒子這話,頓時怒了,
“老三,你大哥是這個家的長子,說句不好聽的,那放在過去是要繼承家業的,不能有一點汙點,你要知道輕重就把他給我接回來,不然這個家也容不下你了。”
說完就背著手一撅一拐的進了屋子。
顧婆子也氣呼呼地跟上,走之前還不忘撂下一句狠話,“老三,你,你個白眼……”
狼字還沒出口,顧婆子就被顧廷凱狠戾的眼神給嚇得把話吞了回去。
真是個活閻王!
想嚇死誰?
死老頭子也是,說什麽容不下老三,
要是把老三給推出去,那每個月20塊錢的津貼上哪兒要去?
這個蠢驢。
顧婆子進去了,
院子裏就剩下老二顧長河,還有顧長河4歲的兒子虎子,
“三叔,奶奶是不是要說你是白眼狼?”
顧長河被自己傻兒子的話給氣笑了,在這添什麽柴呢!
他張了張嘴,走過去拍拍顧廷凱的肩膀,“老三,怎們說那也是我們的大哥,要不你去公社看看,如果真是他丟的弟妹,我幫你揍一頓出氣,爹說得對,一家人和氣生財。大哥跟大嫂不在家,三個孩子可怎麽辦呀。”
顧大山有兩個閨女一個男娃,7歲的顧招娣,6歲的顧來娣和5歲的顧金寶。
都是毛頭孩子。
顧金寶就是顧大山的命根,平時就是飛揚跋扈的性子,
知道爹是被三叔趕走的,顧金寶在屋簷下撿了一塊泥巴就往顧廷凱身上扔,“白眼狼,奶奶說的對,你就是大壞蛋。”
“金寶!”顧長河嗬斥了一句,讓招娣帶著金寶先回屋去了。
被扔泥巴的顧廷凱神色如常,連臉部線條都沒有動一下,往院外走去。
“老三,你是去公社嗎?”顧長河還在後麵喊。
——
陸晴晴看到這一幕,憋憋嘴,
“真不想維持人設,這些個低階人類一點素養都沒有。”
顧廷凱沒有回屋子,陸晴晴也沒打算出門溜達,就躺在屋子裏休息,她的腦電波跟原主的腦電波還未完全融合,
也就是她並沒有完全繼承原主的記憶,有些事她知道,有些事是不知道的。
目前而言,
她知道的事情就有原主一家的身世,
原主本來是京市人,爺爺是赫赫威名的軍官,姥爺是物理係有名的教授,爸爸是京市大學的校長,母親則是京市軍區醫院的主任。
一家子都是高知分子,若不是這場突如其來的災難,
她跟弟弟本來應該在京市享受良好的教育,可現在卻天人一方。
記得原主姥爺在她踏上火車的前一晚,好像塞給了她一本重要的書籍,還叮囑他這東西是國家的未來。
到西溝村後,這本東西就不見了。
至於去哪兒,原主的記憶裏似乎沒有。
陸晴晴也不糾結,華夏國的未來?那不就是自己嗎?
她艦艇裏那些東西,哪一樣拿出來不得震驚世界。
當然也不能這麽拿出來,還是那句話,人設要慢慢崩塌,搞事業得徐徐圖之。
原主一家現在關的關,下放的下放。
慘慘兮兮的,但浩劫終將過去,她現在的目的就是養好身體,
想通這些,陸晴晴也不著急睡覺了,又從艦艇裏拿出了一瓶營養液,給自己補補身體。
體質可以慢慢增強,先治好吐血。
在房間裏待到了中午,顧廷凱總算是回來了,隻是跟著顧廷凱一起回來的還有一個男人。
聽到腳步聲,陸晴晴又趴在窗口觀望了起來,
“顧廷凱同誌,你是軍人,陸晴晴是軍屬,既然有人企圖危害軍屬,那我們當然不會放過,你放心,我跟陸晴晴同誌核對一下那天晚上的情況就會上報公社。”
聽著這個聲音,像是個官兒?
陳老狗才開口,顧婆子就從屋子裏衝了出來,
“哎喲,陳書記呀,你可得給我們家大山做主啊,這個黑心肝的顧老三,竟然連親哥哥都下得去手。”
好一個惡人先告狀,
簡直比沉浸式體驗還要沉浸。
顧婆子一張嘴就是嚎,立馬就打破了院子裏的寂靜……
“嗚嗚嗚,我養的這個孽障喲,娶回來個傻子,傻子還害我的大兒子……”
“您可不能聽一個傻子的話!”
陸晴晴聽著顧婆子張口閉口的傻子,忍不住也捏緊了拳頭,好吧,這身體是有點弱,武力值不行,但艦艇裏潤腸胃的藥還是有的。
她眯起眼睛,換上那件破爛的戰袍,是時候閃亮登場了,
陸晴晴推開房門,怯怯地走出來,頭上的凝血貼早就被她撕掉了,這會傷口剛愈合,有一個歪歪扭扭但有點長的粉色疤痕。
一張俏臉瘦得隻剩下骨頭掛著皮,
“我……”
一個字出口,眼淚也順著臉頰滾落下來。
她走到顧廷凱後麵,拉著他的衣角,眼淚就像是擰開的水龍頭,要多洶湧有多洶湧,
“娘,娘她凶我,打,我!”
瞧瞧,
這姑娘都被欺負成什麽樣子了,
陳老狗是知道顧婆子欺負新媳婦的事,可那時候這位新媳婦還沒有跟顧廷凱領證,他就是想管,也找不到由頭管啊!
現在不一樣了,人家有證,是軍屬。
那陳老狗怎麽說也站在軍屬這一邊,擁軍擁屬!軍人多偉大!
看看孩子,一身破衣,連個囫圇樣都沒有了。
但陳老狗畢竟是村官,是懂得人心的,他對著陸晴晴溫和的開口,
“老三媳婦,別哭,你跟你叔把事說說,那天晚上到底是怎麽了?”
說,
當然得說,
陸晴晴縮縮鼻子,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我餓得沒力氣,頭磕了,娘不給我治病,大伯兄把我給扔到後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