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原主的故事

顧廷凱要跑?

陸晴晴覺得這事的可能性約等於無,她默了默,打算裝死。

那大娘見她不說話,又坐下叭叭地嘮起來,“興許是嬸子我弄錯了,你男人看著倒不像是個負心漢,你住院這兩天,他一直寸步不離的守著,守了兩天呐。”

“大侄女你別多想哈!”

陸晴晴:……

翻個身繼續裝死!

病房裏有四張床,但隻有對麵的**有人,正是這大娘。

她很想忽視大娘那呼哧帶喘的嘮嗑聲,但興許是睡了兩天,這會是真的睡不著了。

她幹脆臉皮抽抽地坐起來,大娘見她坐起來,說得更有勁兒了,

“大侄女,你這是啥病啊?”

陸晴晴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胃疼!”

大娘五十來歲,滿月臉,臉上褶子連褶子,麵色黃中帶黑。

聞言,她眉毛一抬,“喲,你這麽年輕就有胃病了,那可得小心點,我就是年輕的時候餓著了,現在胃病一到冬天就犯。”

“我跟你說,大娘有經驗,這胃病啊比不得別的病,是個精貴病,得每天按時吃飯,不能多也不能少。”

“看你男人穿軍服,是個當兵的吧,那你這條件也不差,吃飯應該不成問題。”

“就衝你這新搪瓷缸子新熱水壺,男人應該對你不錯,聽大娘的趕緊要孩子,這男人就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我家漢子就是這樣,別看我比他大三歲,但是他離了我一天都不行。”

大娘看陸晴晴聽得目不轉睛,還以為她是感興趣自家的事,

說得越發來了興致,“我男人是藥品廠的,長得人高馬大,那藥品廠裏稀罕他的姑娘烏央烏央的,他當初一眼就看中了我,後來我給他們家生了兩個小子,現在我說一他不敢說二。”

大娘說得唾沫飛揚,陸晴晴聽得也是心緒飛揚!

藥品廠?

感覺可以處。

正當她打算回話的時候,門口一個瘦小的中年漢子走進來,目測不到一米六的樣子,模樣有幾分周正,但跟好看絕對沾不上邊,也就是個路人甲。

男人臉色不太好,在門口深呼吸了一口氣才進來,

“你又瞎顯擺啥?”

大娘不好意思地笑笑,“大侄女,這是你大爺。”

陸晴晴抿唇點點頭,跟形容有些差別。

不管閑事,不操閑心,

這是陸晴晴一向的生活準則,大娘的男人來了後,終於不跟自己尬聊了,就在她剛躺下的時候,顧廷凱回來了,

“這邊食堂隻有白粥,我給你去對麵國營飯店要了點紅棗小米粥,醬黃瓜跟雞蛋。”

“我還特意定了軟米飯,中午正好吃了再出發,”

心倒是挺細致的。

陸晴晴有一瞬覺得他比小星機器人有溫度了。

既然要吃東西,就得起來刷牙洗臉,顧廷凱像是知道她的下一步動作似的,把新的牙刷跟水杯端了過來,又端著大紅色的塑料盆,

“就在這兒吧。”

怕陸晴晴尷尬,他特意把病床周圍的圍簾給拉上。

陸晴晴第一次感受到了比保姆機器人還要細致的關心,她抬眸看了顧廷凱一眼,唇瓣抿住一絲笑意,“謝謝!”

顧廷凱沒想到陸晴晴會跟她說謝謝,看來陸晴晴對他在慢慢敞開心扉,說不定戰後綜合症很快就能好了。

怔了一下,他快速的回道,“不用謝。”

陸晴晴雖然虛弱,但動作還是很快,洗漱好就在病床的小桌板上開始吃早飯。

看著顧廷凱眼窩深陷,胡子拉碴的,

想到剛剛大娘跟她說的話,便宜老公不眠不休地守了她兩天,

她有些愧疚道,“你,要睡嗎?”

她垂著眸,嗓子太久不說話,說話的聲音也沙沙的。

“沒事,我們作戰的時候三天三夜不睡都是常有的事。”

陸晴晴也不再勸,

累不累的,自己心裏還沒點逼數嗎?

低頭開始沉浸式的喝粥。

那邊吃完早飯大娘聽到這話,倒是開口了,“小夥子,人是鐵飯是鋼,你不睡以後咋照顧媳婦,身體垮了可生不出小子,你放心,等會要是吊水我幫你看著。”

大爺收拾著碗筷,也讚同的加了一句。

“照顧病人,最怕就是比病人先倒下,小夥子不能強撐的時候就別撐著。”

聞言,顧廷凱看向病**的人,

她那沒心沒肺的吃東西的模樣,心忽然一塞,“那我睡會,你要是不舒服就喊我。”

陸晴晴頭也沒頭抬,“恩。”

顧廷凱把病**的小桌板收起來,又倒了一杯水放到陸晴晴的病床邊,

最後才走向了另外一個空著的病床,他和衣躺了上去。

不到一瞬,就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睡著了,他的眉眼更加好看了,刀削的鼻梁,薄唇緊抿,竟然有點像漫畫中的角色。

陸晴晴靜靜的欣賞美顏。

她剛剛吃早餐的時候,簾子就被顧廷凱給拉開了,這會直麵尬聊大娘。

大娘見她這樣,眉開眼笑,“小姑娘好福氣,看你男人這體格,想必你也是幸福的,這細致勁兒都趕上我們家男人了。”

陸晴晴抿唇低頭,臉上熱乎乎的,隻覺得嗓子眼有火要冒出來,

啥叫看體格,她幸福?這大娘說話可……真奔放!

陸晴晴不想跟大娘尬聊,想掙紮著起來走一會,無奈身體真的弱,還沒走兩圈就又累虛脫。

她幹脆又躺了回去,

隻是這一躺,似乎迷迷糊糊睡了很久。

還做了一個好長的夢,夢裏是關於原主的故事,原主站在批.鬥台上被人扔菜葉子,被潑大糞,甚至還有小孩對著她尿尿。

等到暴風雨結束,原主一聲不吭走下批.鬥台,她也失去了精氣神,像是一具行屍走肉活著。

不喝水,不吃飯,整日呆呆的!

夢裏的她最後哭了,默聲流淚,像是被剜了一顆心,不痛,因為心沒了。

再後來便是被爺爺安排到了西溝村。

沒有心的原主對周遭的一切都不在意,仍由顧婆子的差使,

不停的幹活,睡覺,如此循環。

有時候沒有飯吃,有時候是她不吃!

原主日漸消瘦,感受不到身體給她帶來的疼痛,

她一心求死!

最後求仁得仁!

……

“像是又發燒了,不能在耽擱了,必須做手術,我來主刀!”

病房裏多了一個陌生的男低音??

陸晴晴恍然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