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綠茶女腦殘男

寒風呼嘯,雪花紛飛。

院子裏靜悄悄的,門和幾扇窗戶都大開著,屋子裏連一盆炭都沒有,冷得跟冰窖一樣。

楚明月胸口的傷已經化膿了,有一種惡臭味從她的身上散發出來,她高燒神誌不清地躺在**,喉嚨快要冒煙了。

就在三天前,她的夫君為了給寵愛的小妾治病,連著放了她兩碗心頭血,讓身體本來就不好的她更是透支到了極限。

“口好渴,誰能給我倒杯水,我快要渴死了。”

院子裏連個丫鬟都沒有,更沒有人聽得到她虛弱的呼喊聲。

對求生的渴望,讓楚明月升起了一股力氣,她咬著牙硬撐著起床,拖著虛弱的步伐朝著院子裏的水井走去。

喧鬧刺耳的說話聲從遠處傳了過來,楚明月身體猛地一震,跌跌撞撞地往屋裏走去。

然而因為太久沒進食,又走得太快,她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磕著下顎,疼得鮮血直流。

周嬤嬤已經眼尖地看到她了,快步走到她的麵前,不懷好意地問道,“王妃,這是在幹什麽呢?老奴可受不住您這麽重的禮數。”

楚明月強忍著滿腔的屈辱,艱難地求助,“給我倒一杯熱水來吧,我快要被渴死了。”

“不著急,先把正事忙完了,老奴自然會倒水給王妃喝。”周嬤嬤露出了森森獠牙,“王妃前幾天放的心頭血不太好,沈大夫說了藥效不對,今天要再放兩碗血才行。”

楚明月恐懼地搖頭拒絕,“我不能再放血了,再放血我就要死了。周嬤嬤,求你回去跟王爺和孫側妃說,等我再調養一個月的身子,再放心頭血吧。”

“那樣,孫側妃恐怕就有性命危險了。王妃,這是王爺的命令,難道你要違抗嗎?”周嬤嬤咄咄逼人地問道,已經讓隨行的丫鬟把鋒利的匕首拿了出來。

楚明月痛哭流涕地哀求,“我真的不能再被放血了,我胸口處的傷口已經化膿,就算強行取了血,也是被弄髒了的心頭血,更加不能用,求你們放過我這一次。”

周嬤嬤麵露遲疑,對身邊的丫鬟說道,“金桂,你去跟王爺和孫側妃稟明王妃的身體情況,快去。”

一刻鍾以後,金桂回來了,當著楚明月的麵大聲地說道,“王爺請教了府裏的沈大夫,大夫說了胸口化膿不要緊,隻需要用滾燙的烙鐵把傷口烙熟,把爛肉挖出來,再用冰塊冰凍住,膿液裏麵的不好的東西就凝固了,流不出來,王妃的心頭血還是很純正的。”

楚明月嚇得差點魂飛魄散,“我不要再放心頭血了,周嬤嬤,求你放過我吧,你的大恩大德我會一輩子銘記在心的。”

“老奴放過你,王爺和孫側妃就不會放過我,到時候死的人就變成我了。王妃,你認命吧。”

周嬤嬤立刻讓人生火,把烙鐵燒得通紅。

楚明月不想任人宰割,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朝著門外跑去。

周嬤嬤厲聲喝道,“把王妃抓回來按在**。”

兩個身強力壯的婆子很快就把她抓住了,不顧她的掙紮和哀求,把楚明月按倒在**,解開了她的衣襟。

楚明月流下了絕望的淚水,“你們為什麽要對我趕盡殺絕,我到底做錯了什麽?你們這些畜生,是一定會遭到報應的。”

周嬤嬤嫌她吵,拿了一塊又髒又臭的毛巾塞到了她的嘴裏。

燒紅的烙鐵用力地往楚明月的心口烙下去。

“滋啦——”滾滾濃煙將人淹沒,血肉燒焦的味道在空氣中升起。

楚明月疼得滿頭大汗,靈魂像是被撕無數片碎片,逼得她幾乎要昏厥過去,她怨恨地瞪著周嬤嬤和幾個婆子,卻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周嬤嬤連著用燒紅的烙鐵燙了楚明月五六下,又麵不改色地拿著鋒利的匕首挖掉腐爛的血肉,用冰塊把傷口處冰凍住。

生不如死的折磨,讓楚明月麵如死灰,她手腳被人按住,嘴巴被堵住,哪怕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也發不出半點聲音,做不了半分自救。

準備工作完成,孫嬤嬤又往她的心口更深處挖開一道血肉,讓新鮮的血液流出來,足足又流了兩大碗。

婆子們把血端走了,周嬤嬤和兩個丫鬟留下來給楚明月敷藥,包紮傷口。

楚明月氣若遊絲地躺在**,感覺到身體的熱意在漸漸地消散,就好像她的性命已經走到了盡頭。

周嬤嬤卻依然沒打算放過她,端了一碗黑乎乎,散發著惡臭味的藥汁到她的麵前。

“王妃,該給孫側妃試藥了,喝了這碗藥,你今天所受的苦就都結束了。”

楚明月看到碗裏漂浮著的蟲子,胃裏一陣翻湧,“這藥裏加了什麽?”

周嬤嬤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有蜈蚣,蜘蛛,蛇膽,蠍子,和少量的砒霜和鶴頂紅。”

都是劇毒的藥材,是送她上絕路的催命符。

“這碗藥我不喝。”楚明月恨極了害她的罪魁禍首,再也不想為那個女人試藥了。

周嬤嬤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這是王爺的命令,王妃難道要違抗嗎?”

楚明月臉上帶著淒然的笑容,“喝了這碗藥是會死人的,我不信王爺會想要我的性命。”

“這是沈大夫開的藥,很安全,喝了不可能會死人的。等王妃喝了以後,孫側妃也會喝的。”周嬤嬤耐著性子哄騙她。

“我不信,如果藥很安全,你們為什麽還要我來試藥。我隻剩最後一口氣了,你們是不是要逼死我才甘心?”楚明月說什麽都不肯喝,她還想活著。

“由不得你不喝!”

話音落下,身強力壯的嬤嬤按住了楚明月,一手捏著她的下顎撬開她的嘴巴,一手強硬將藥汁灌了進去。

灼熱的**順著喉嚨滑進了胃裏,很快五髒六腑處有劇烈的疼痛蔓延開來。

楚明月痛苦地蜷縮成一團倒在地上,清晰地感覺到生命在飛快地流逝,她就要死了吧,地府會很冷,會有很多的惡鬼欺負她嗎?

也許,死了就不用過現在這種水深火熱的生活了,她也就徹底地解脫了。

周嬤嬤看她不動了,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在她身上踢了好幾腳。

“你怎麽還睡著了,別裝死啊。這碗藥隻有輕微的毒性,壓根就毒不死人。”

然而,楚明月真的沒有再動一下,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周嬤嬤察覺到不對,彎下腰去試探她的鼻息,發現楚明月沒有了呼吸,頓時就慌了。

“喂,你別故意裝死嚇人啊,這種場麵我見多了,趕快給我起來。”

周嬤嬤的手一直放在她的鼻子底下,試了有一盞茶的時間,楚明月還是沒有任何呼吸,身體一動不動,甚至她的手比之前更加冷了。

這一刻,周嬤嬤徹底繃不住了,飛快地朝著門外跑去,一邊跑一邊大喊,“不好了,王妃喝藥喝死了。”

夜空中有一道強烈的閃電劃過,豆大的雨點劈裏啪啦地從天上掉下來,窗外狂風大作。

守在門口的兩個丫鬟都沒有注意到,原本已經沒了心跳和呼吸的女人,被一層金色的光芒籠罩著,竟然又奇跡般地睜開了眼睛,從地上坐了起來,茫然地打量著四周的環境。

她不是出了車禍粉身碎骨了嗎?怎麽又活過來了?這是在哪裏?腦海裏那些潮水般的痛苦記憶又是誰的?

就在她出神的時候,門外傳來一陣喧囂。

“本王絕對不相信那個女人會死了,禍害遺千年!”

“周嬤嬤,你是不是看錯了?王妃姐姐的身體一直很健康很強壯的,好端端的她怎麽死了呢?”

周嬤嬤充滿恐懼的聲音響了起來,“奴婢親自試探過王妃的鼻息,她是真的沒氣了,身體也不能動了,王妃她被那碗藥毒死了。丞相府的人要是上門來鬧可怎麽辦啊?”

楚明月豎起了全身的警惕,銳利的目光朝著門口看去,像是隨時都會向危險發起攻擊的凶猛獵豹。

很快一對衣著華貴的男女在眾多丫鬟和嬤嬤的簇擁下,走進了這座破敗不堪的屋子。

南宮璃一眼就看到了楚明月好端端的坐在地上,他心裏的怒氣瞬間就湧上來了,快步走過來,二話不說朝著她的心窩用力地踹了一腳上去。

“賤人,你出息能耐了,竟然敢裝死來騙人了,耍本王很有意思是不是?”

楚明月大腦察覺到有危險了,身體卻根本反應不過來做防禦,硬生生地挨了一腳,身體直接飛了出去,重重地砸在牆上,最後再跌落地上。

喉間一陣翻湧,她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大口暗紅色的鮮血來。

“你有病啊,上來就打人,死渣男暴力狂,本事不大脾氣不小,連女人都打,你不配當男人,你就是畜生,豬狗不如!”

楚明月一手捂著火辣辣的心口,一手指著南宮璃的鼻子破口大罵。

南宮璃被她罵得狗血淋頭,拳頭更硬了,臉色鐵青地衝上前來,“你竟然敢罵本王,我今天非讓你嚐嚐我的厲害。”

“流虎,把本王的鞭子拿過來。”

旁邊文靜柔弱的孫側妃挽住了南宮璃的手,焦急地勸道,“王爺,一定是那碗藥讓王妃姐姐把腦子喝壞了,才會說出這麽大逆不道的話來,她一定不是故意的。你就看在她是在幫我試藥的份上饒了她這一次吧。她不是故意罵你的。”

“王妃姐姐,你趕緊跟王爺認個錯啊,你怎麽能罵王爺是豬狗不如的畜生呢?王爺是我們的夫君,是我們的天,是我們的神,能夠替我們遮風擋雨,給我們提供優渥的生活,你真的不應該口出狂言的。”

楚明月聽著孫婉珍綠茶味滿滿的話語,又捕捉到她眼底的幸災樂禍,心裏的厭惡幾乎到了極點。

“別假惺惺地裝善良了,要不是你的嬤嬤逼著我喝下那碗劇毒的藥,我現在還要承受痛苦的折磨嗎?你明明心裏恨不得我死,這麽裝不覺得很累嗎?而我,覺得你惡心透了。”

孫婉珍臉上的血色一瞬間褪去,纖細柔弱的身體搖搖欲墜,晶瑩剔透的淚水湧上了眼眶。

“王妃姐姐,你怎麽能這樣想我?我是真心實意地為你好的,你惹怒了王爺,是在自討苦吃啊。趕快跟王爺認個錯,就說剛才那碗藥讓你神誌不清,才會胡言亂語的。”

楚明月心髒疼得要死,看到孫婉珍這副虛偽又醜陋的嘴臉,再也忍不住,將喝下去的藥全都吐了出來。

“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