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偷雞不成蝕把米
“誰找我？”
才眯了不到半小時就被叫喊聲吵醒的林野，語氣帶著下一秒就要幹架的氣勢。
“我！你不是說我父親今天就會好嗎？怎麽沒有呢！”
看了一眼來人後，林野想了半響這才將他的臉和昨天那個失心瘋患者聯係到了一起。
今天都過了一上午了，要找事不應該早就來了嗎？
抱著這個想法，林野看著男子的眼神裏已經多了幾分探究。
“那敢問令尊現在是什麽樣的狀態呢？”
往男子身後探頭看了一眼，確定他是隻身一人前來後，林野隻好口頭詢問。
“還是昏迷不醒！都昏迷這麽久了，你是不是該給個交代了！”
“沒有別的症狀？”
眉頭緊鎖，林野的經驗告訴自己，就算是出了問題，也不可能一直昏迷不醒。
見他應對自如根本沒有慌了陣腳，男子反倒有些心虛起來，連忙又編了幾個莫須有的問題。
“還一直冒冷汗，手腳冰涼，反正人是快不行了！”
越聽越奇怪的林野眉頭皺得更加厲害了，雖然他的藥確實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效，但是也不至於傷了身子。
冒冷汗和手腳冰涼不像是快不行了的人，反而是身體虛，濕氣重才會有的表現。
但昨天他替那失心瘋把脈的時候，明明是火氣過重，氣血不通，怎麽可能一晚上就完全變了體質？
“你確定？”
被林野又一反問，那男子跟著有些急了，但殊不知自己早就漏了馬腳。
“你問這麽多幹什麽，我還能騙你不成？”
越看他急著逃避問題，林野就越肯定這人有問題！
“騙不騙的我不好說，但是我作為醫生不把病人的情況問清楚怎麽治病呢？”
“要不然，你把你爸帶來讓我看看，看你說也說不清。”
見男子已經不知道該怎麽反駁自己了，林野反而出聲給他支了一招。
不過麵上是林野給那男子台階下，實際上，男子在第一層，林野可在第五層。
猶豫著看了一眼林野扶著下巴認真思考的樣子，男子也覺得要是再單靠自己，那錢怕是就拿不到了。
“好，你給我等著，我等會就帶我爸來讓你看看！”
見男子逃難似的逃出了醫鋪大門，林野沒忍住嗤笑了一聲。
“你笑什麽？你都把人給治死！要是你真出事了千萬別連累吳家！”
收起臉上的笑意，林野直接轉身繼續回去補覺，壓根沒有搭理孫芳的話。
假如真出事，他自然不會連累吳家的……
等男子再返回時，時間已經來到了一個半小時後。
這一次男子不僅找人將自己的父親抬進了吳家醫鋪，來的一路上更是大肆宣揚，等著看戲的人跟了一路。
滿意地看了一眼自己身後跟著的人後，男子一進醫鋪就擦著眼角不存在的淚哭喊起來。
“爸！我們家沒有你可怎麽辦啊，兒子不孝啊，讓庸醫害了你……”
哭喪一般的架勢惹得圍在門口看戲的群眾一片議論紛紛。
“這吳家怎麽自從那個女婿來了就老是出事啊，這都第幾回啦？”
從房間出來剛剛返回醫鋪的林野正好將這話聽了個十成十。
但眼中僅僅隻閃過一絲觸動後，林野的眼睛又歸於了深海般的幽深平靜。
“讓一下，我要替你爸把脈。”
懶得和貓哭耗子假慈悲的男子囉嗦，林野幾乎是將那男子推到了一邊。
一時沒穩住重心，男子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剛想發作，就被林野一個瞪眼嚇退了。
相比昨天，現在的脈象平穩了許多，絕不可能是病症加重的表現。
為了確定自己沒有誤診，林野多搭了一會脈，又掀開那失心瘋患者的眼皮看了看後，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過，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的道理，林野自然是懂的。
如果直接說這人根本沒病，肯定會被他兒子死纏爛打到時候說不定還會被倒打一耙。
不過，要是他們自己承認沒病的話，不僅現在的輿論不攻自破，特效藥的作用也能打出來。
心裏暗暗敲定了主意後，林野站起身在醫鋪中假裝不安地踱步。
麵對林野的動作，眾人皆是不解，男子看了好一會才猛地反應過來，林野這是沒出來了？
壓製住心裏的喜悅，男子站起身理直氣壯地質問。
“我爸是不是快不行了！你就是殺人犯！”
指著林野，男子向著看戲的眾人開始賣慘。
“不是，你父親……好像得了一種更加嚴重的病！”
一臉若有其事地看著男子，林野神情凝重地拍了拍男子的肩膀又歎口氣搖了搖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原本以為是林野醫術不精沒辦法看出來自己父親是裝暈的男子，此刻倒是石化在了原地。
這是什麽意思？他明明今早看著父親還能吃能喝。
甚至剛剛請來幫忙還和他據理力爭來著的父親病得不輕？
一下子沒辦法接受這個信息的男子將林野的手給打開，搖著頭嘴裏低喃著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見對方進了自己的圈套慌了神，林野趁熱打鐵地繼續開口道。
“我醫術有限，怕是真的救不了了，勸你們還是另尋高就或者……”
故作為難地看了一眼還躺在擔架上的男人，林野連連擺了擺手。
其中的意思，明眼人都是看得出來，大概是沒救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看錯了對不對，你再好好看看，林大師你再好好看看！”
拉著林野到自己父親身邊，男子這會兒倒是真的急起來了。
“可是……要是我出手相救，你又說是我救死的，我……還是不蹚這趟渾水了。”
假意要掙開男子的手，林野的話裏話外都將問題指向了男子。
“林大師！我實話跟你說了吧，我爸今早其實已經醒了，並且好好的，我是受人指使這才財迷心竅來汙蔑您，您的醫術，我是百分百不敢說一個不好的。”
眾人聽見這話，議論聲更大了。
林野見目的達到了，也不再和男子周旋，一下就將自己的手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