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某連長
陸英回到研一女生宿舍，抓緊時間洗漱，剛躺下，就到了熄燈時間。孫如梅：“英英，你媽媽還好嗎？”
陸英杯弓蛇影騰地坐起：“我媽媽怎麽了？”孫如梅：“念香說，你每周都要請假，去醫院照顧你媽媽，我這不是關心一下你嘛！阿姨身體怎麽樣了？”
陸英鬆了口氣：“哦，挺好的。”念香催促：“快躺好，我關燈啦。”
啪！宿舍陷入了黑暗之中。
13號，新的一周來臨。北方這座省會城市，天氣驟然降溫。
陸英的課業開始加重，公開課要上，專業課要聽，還要當助教，協助齊嵐教授完成教學。
這周，她整個人忙得連軸轉。
助教需要隨堂聽課，是任課教師的助手，協助老師完成教學工作，比如收取學生的課下作業、批改、評分與登記、監考、匯總學生的成績等等。
齊嵐教授負責大一的英語課。
對研一學生來說，實在是太簡單太枯燥太無趣了。陸英的英語四級早就過了，她每天都聽的直犯困，要不是接連五天坐在七班前排，還真想趴桌上補覺。
失策啊！她想坐後排，偷懶打個盹。
為什麽做齊嵐教授的助教呢？
當然是因為教授教的是英語，隻需要背單詞記語法，不像理科那般費腦子，而且，七班學生她熟，聽話好管。
“陸英！”
下課鈴響起，齊嵐突然點名。
陸英蔫蔫的，如同霜打的茄子，正無聊地轉著筆玩，嚇了她一跳，忙起立回答：“到！”
齊嵐：“下一節課，隨堂測試，你來監考。同學們，《國際政治經濟》的郭教授，臨時和我調了一節課。陸英！這套卷子發一下，考試結束你負責批改，成績整理成電子檔，發我郵箱。”
陸英：“好的，齊教授。”
她走上講台，接過那套英語試卷，一分為六，準備著待會上課鈴聲響起就發卷子。
七班同學一陣唉聲歎氣：“又考試！每周一考，果然是齊教授的‘優良傳統’！唉，我單詞還沒背完！法學係太難了，各種背背背、考考考，換係還來得及嗎？”
陸英忍俊不禁：“別抱怨了，這才大一，等你們考了研究生就知道，更難的還在後麵。”
“學姐，能放水嗎？”婁飛揚嘴貧。
“嗯？婁同學，你有膽子再說一遍！”陸英微微一笑，落入婁飛揚同學眼裏，如同看見魔鬼，嚇得他瑟瑟發抖，連忙舉手做投降狀：“當我沒說。”
一個淺綠色的保溫杯，放在了講台上。
陸英抬眸，就見朱雋學弟放下後，轉身就回了後排座位。
像是……刻意避嫌。
陸英不用看，也能猜出，保溫杯內必定早就接滿了熱水，而且，他肯定在裏麵加了一支“紅糖薑茶”。
這種事，軍訓期間他做過很多回。
原本，他隻是時常幫她這位教官接熱水，因為她的嗓子隔三差五就會喊啞。後來，有一次接連兩日暴雨，軍訓暫停，正趕上她的生理期，因為貧血突然暈倒在教室，嚇得全班同學急忙將她送去醫務室。
自那之後，朱雋學弟就知道，她有體寒、貧血的小毛病，每天都會為她準備熱水，他也養成了隨身攜帶“紅糖薑茶”的習慣。
上課鈴聲響起。
同學們陸續坐回座位。卷子發下去，同學們開始認真做卷子。陸英代替齊教授監考，背負雙手，在班裏走來走去。
試卷正麵，大部分是選擇題。
陸英隨意掃一眼，以她的英語水平，很容易就能判斷出，某位同學的答案，對或錯。
朱雋學弟這錯題率……怎麽回事？
根據她本周的觀察，學弟入校成績雖然不是拔尖，但也是全班前十，每次齊教授提問，學弟都能對答如流，口語水平也不差啊！
“認真點！”陸英屈指，在他桌上敲了兩下。
“好！”朱雋衝她揚起笑臉，看也不看，筆尖落在下一道選擇題上，隨意勾了個：c。
陸英不悅凝眉。
這道題怎麽會選c呢？他到底有沒有認真看題？學習態度如此敷衍？怎麽行？
“同學們！”
她轉身走回講台，嚴肅說道：“時間很充足，一定要看清題目，再寫答案。前麵的選擇題不難，但很容易丟分，希望大家都能認真對待每一場考試。”
朱雋：“報告！”
陸英：“朱雋同學，什麽事？”朱雋起立：“我想問一下，可以提前交卷嗎？”“你……”陸英抬腕看表，問：“考試才十分鍾，整張卷子你全做完了？”
“沒有。”朱雋如實回答。
陸英：“那你交卷幹嘛？”
朱雋不答隻問：“學姐，請問可以交卷嗎？”
“可以。”陸英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覺得這位學弟真是不可理喻。
朱雋交了卷子，便離開教室揚長而去，也不知做什麽去了。
陸英快速掃了一遍他的卷子，差點沒把自己氣個半死。隻做了選擇題？還是按照abcd的順序，這是有多懶，隨意蒙的答案吧？
學弟太囂張了吧！
對待課業，豈可如此兒戲！
事實上，17號周五下午這節課，朱雋原本就請了假。隻因兩位教授臨時調課，才不得不留下來參加考試。學校有規定：不能缺考。他提前交卷，純粹為了節省時間。
學校對麵的小巷子裏，再次停了一輛車。
朱雋橫穿馬路，鑽進車內，這次車內坐著的人，並不是某司令，而是某特、種、兵部隊的連長，朱雋的堂叔劉守忠。
開門見山就問：“大侄子，考慮清楚了嗎？”
朱雋撇嘴：“六叔，您怎麽還親自來了？爺爺不是說，讓我自己做決定嗎？你每天打電話，催命似的，合適嗎？”
某連長：“我不親自來行嗎？大侄子，給句痛快話，我們特、種、兵部隊，你來還是不來？”
朱雋皺眉：“特、種、兵那麽危險！”
某連長百般遊說：“憑你的身手，怕個球！每年工資十多萬，有職業津貼、生活性補貼、工作性津貼、獎勵工資、地區津貼、崗位津貼、保健津貼、技能等級津貼。等你以後成了家，還可以享受子女保育教育補助、防暑降溫費、獨生子女父母獎勵費、救濟費……”
大可不必這麽詳細。
朱雋扶額：“六叔，容我再想想。”
某連長：“高考到今天，過去三個月了吧？怎麽還沒想清楚？實話告訴你，檔案我已經申請調走了。”
朱雋臉色大變：“六叔！您怎麽擅自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