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還沒想好
“停！”陸英突然喝止。
她心中說不出是什麽滋味，有驚訝，也有失落。記憶被喚醒，因他那句容易讓人產生歧義的話，她的臉孔不由自主滾燙起來。
陸英：“誰晚上陪你一起……”
陸英：“別亂說話！”
陸英：“我那是‘哄’，哄你睡，好嗎？”
朱雋盯著她，語氣曖昧：“學姐的關注點，是不是搞錯了？還有，學姐怎麽突然臉紅了？莫不是想到了什麽不可描述的畫麵？”
“才沒有！”陸英的臉更燙了，“你你……我……我隻是……提醒你……對！注意措辭！”
“哦。”朱雋故意拖長音調的聲音。
是誰的心跳咣咣在撞牆？
“不是要去我們的食堂嗎？我帶你去！”陸英雙手捂著臉，扭頭就走。
呦，惱羞成怒了！
學姐滿臉通紅的樣子，格外好看。學姐凶巴巴的樣子，怎麽越看越順眼了呢？
朱雋的視線鎖定了她，不緊不慢邁上台階。
陸英帶著朱雋，在研究生食堂吃午飯。下課鈴響起，七班同學們急得不行，到了飯點，班長還不見人影，沒人帶隊啊！最後隻能臨時由班花趙文靜帶隊，前往食堂。
他們兩人盡量低調，找了個最偏僻的角落。
午餐時間：半小時。
陸英哪有心思吃飯？她覺得最近大概流年不利，鬧心事一樁接著一樁，突然結婚已經讓她身心疲憊，學弟又因為一場失戀就鬧著要轉學，想留下他卻覺得已詞窮。
這位學弟呢？沒心沒肺的樣子，隻顧頻頻給她夾菜。
朱雋：“果然！研究生食堂的飯菜更香。”
朱雋：“學姐，我以後怕是吃不到了呢，還真是可惜。”
朱雋：“救命之恩，不知該如何回報，學姐以後有什麽需要我效勞的地方，盡管開口。”
陸英看不下去，喝斥：“心裏難受就不要笑，看著礙眼。”
朱雋笑容一僵：“學姐……你看出來了？”
陸英：“很明顯。”
朱雋忽然打趣：“學姐是不是舍不得我？如果學姐挽留我，或許我會考慮留下來。
陸英呼吸一窒，反問：“如果我開口，你真的會留下來嗎？”
朱雋神色凝重，像是很認真在考慮這個問題。
他咧嘴壞笑：“不會。”
陸英色變，強忍著打死他的衝動，埋頭戳著碗裏的白米飯。在她低下頭時，剛巧錯過了朱雋眸中，那一抹深沉的痛楚。
其實……
唯有朱雋知曉，隻要她開口，自己就會心軟妥協，就會為她一句話留下來，可是留下來又能改變什麽呢？
與其長痛不如短痛！
——朱雋！狠狠斷聯！忍住你的痛苦，一言不發，穿過這片失戀的沼澤，這局你必須贏。
——但凡心軟回頭，你都該死！
他暗暗告誡自己，一遍又一遍，可立下再多的誓言，也抵不過心底那份不甘心。一個從六歲就駐進心房的人，究竟該如何才能忘得一幹二淨？究竟該如何才能，收回自己那顆遺失在她那裏的心？
沉默，來得猝不及防。
好一會兒，陸英才開口：“考慮清楚了嗎？打算什麽時候休學？還是請假？大一的學業雖然不重，但也不能耽誤太久。”
朱雋抬眸，淡淡道：“還沒想好。”
陸英抿了抿著，才道：“那你慎重考慮，別急著做出讓你後悔莫及的決定。”
“嗯。”朱雋悶悶應了一聲。
原本離開她的決心，還在搖擺不定，此時此刻，他不知怎麽就下定了決心。是因為再見到她，還是難以忘懷、難以釋然、難以不受她吸引的緣故嗎？
陸英放下碗筷：“那我是不是可以回去睡午覺了？下午還要見導師，‘迎新會’也還有許多事要做。”
朱雋爽快答應：“好！上個月的軍訓，學姐想必累壞了，國慶節假期忙著結婚，也沒時間休息吧？今天打擾學姐多時，學弟感激不盡。”
誠意滿滿的感謝之言，怎麽聽起來酸溜溜的？
疑似帶著點指桑罵槐的味道。
陸英狐疑望來，起身佯裝要離開。朱雋竟然也跟著站起來，還很貼心地收走了她的餐盤。
朱雋：“學姐好好休息。”
陸英：……
奇奇怪怪的學弟！讓人琢磨不透。算了，懶得去想這些，研究生報到第一天，她還有好多事要忙呢！先回宿舍補個覺再說。
午休時間：12:30到14:15。
陸英直接睡到了自然醒，才去了研究生教學樓。研究生新生導師，留在學校官網的聯係方式，除了一個打了半天還在通話中的電話號碼，隻剩微信。
這讓陸英有點為難。
她的諾基亞手機，隻有騰訊qq和郵箱，再就是通訊錄，和百度瀏覽器，並沒有安裝微信app，她也懶得下載，隻能契而不舍一直打。
研一的導師，是王泰平教授。
研究生教學樓裏，擠滿了學生和家長。一照麵，王教授就丟給她厚厚一遝申請表。
研究生入學後享有：一、國家獎學金。二、學業獎學金。三、研究生助學金。四、助獎學金：學校設立一定數量的助研、助教、助管崗位，研究生可根據自身情況結合崗位實際申請該獎學金，每名學生隻能申請其中一類獎學金。
申請表中，大部分都是獎學金申請。由於是軍校，按照國家政策，各種獎勵和補助，比普通高校研究生還要多一些。
陸英埋頭寫了半天，才填完了。
王教授抽出其中一張申請表，詫異問道：“陸英同學，學校設立一定數量的助研、助教、助管崗位，你居然選了助教？”
陸英：“王教授，上麵不是寫著很清楚嗎？研究生可根據自身情況，結合崗位實際，申請該獎學金，每名學生隻能申請其中一類獎學金。
王教授：“所以呢？你為什麽不選助研？”
陸英：“校內的研究項目，大多都是國家重點項目，又苦又累時間還長，占用我很多的時間，會影響我的學業。助教就不一樣了，或上午或下午，最多也就半天。隻不過是一份獎學金，這是最適合我的選項！”
“該誇你‘人間清醒’呢？還是該罵你‘不求上進’？”王教授似笑非笑看著她。
陸英一本正經回答：“我認為，學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這一點尤為重要！邏輯分析能力強，頭腦清晰，恰恰證明這是我的優點。”
王教授失笑：“歪理！你要知道，助研獎學金不算什麽，主要是能參與到項目中，學到更多的知識，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爺爺可是把你當接班人來栽培的。”
陸英理直氣壯回答：“可是，助研每月津貼才300，助教和助管每月有500呢！”
王教授一愣，笑罵：“小財迷！你缺這200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