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嘴臭可不是好習慣

陳望頭都沒回笑罵道。

但那個提著鐵棍的青年,被結結實實一巴掌扇的直接倒飛出去。

他這一下,半點沒有留手的意思。

沒人料想到會是這樣的情形。

一下全被鎮住當場。

畢竟在他們看來,陳望就是一頭不折不扣的肥羊。

這種人,在騎樓街這破地方,八百年都未必能遇上一次。

不敲個百十萬,今天都算他們幾個胃口小。

但誰能想到,這個看著不過十七八歲,身形削瘦,笑容溫和的小崽子下手這麽狠。

一行人下意識放緩腳步。

瞳孔收緊。

臉色間滿是不可置信。

腦子都宕機了似的,一時間都沒能回過神來。

還有稍慢一步,來不及跟上,還在吹著口哨從遠處圍過來的小混混。

嘭!

直到青年撞向路邊的垃圾桶上。

足有半人多高的塑料桶,被一下撞倒掀翻在地。

混合著泔水、剩飯還有各種垃圾的臭水淌了一地。

青年蜷縮著身體,雙手死死捂著肚子,不知道是不是斷了肋骨,疼的整張臉都扭曲起來。

“九哥!”

“草,還愣著做什麽,救人!”

“媽的,揍他!”

直到肖九的痛呼聲傳來,周圍一行人這才回過神來。

一個個怒火衝天。

隨手抄起甩棍、鋼管,還有實在找不到趁手兵器的,幹脆從地上撿了塊磚頭。

看著烏泱泱一幫人朝自己衝來。

陳望臉上非但沒有半點驚慌失措,反而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這些幫派底層小人物,看似和巨寇大惡沾不上邊。

但相反,越是市井出身,吃盡了苦頭的他們,對同樣底層的老百姓越狠。

除了欺負辱罵外,更是往死裏壓榨。

畢竟他們看著威風,實際上半點油水沒有,除了攔路強搶、收保護費一類之外,怕是都活不下去。

冷哼了聲。

陳望連說話的興趣都欠奉。

目光掃過。

忽然間。

他視線落在身後一棟騎樓上。

準確的說是幾根靠在牆外的毛竹。

竹葉還沒來得及削幹淨,看樓外放著不少竹製品,估計騎樓的主人應該是個篾匠。

這些竹子剛砍來不久,用的話,至少得晾曬個三五天。

不過,眼下倒是便宜了他。

朝後退了幾步,隨手抄起一根,幾乎都不用細看丈量,眼角餘光一掃,陳望心裏就大概有了數。

手指按住其中一節。

腕間陡然發力。

哢嚓一聲,原本足有十多米長的毛竹,瞬間從中斷去三分之二。

剩下的一截握在手中。

揮動了下,無論長度還是重量都再合適不過。

“草,拿根竹子就想跟我們打,你他媽腦子進水了?”

“知不知道這是誰的地盤?”

“告訴你,這裏是黑虎幫,老子今天就要看看你小子有幾條命,敢在黑虎幫的地盤上撒野。”

在他從容不迫挑選趁手的竹子時。

一幫人已經圍了上來。

隻不過陳望的舉動,在他們看來簡直就是笑話。

一根破竹子,還能翻了天不成?

他們這麽多人。

一人一口唾沫也能給他淹死。

“黑虎幫?”

“很厲害麽?”

陳望仿佛聽到了個天大的笑話。

就這些臭魚爛蝦,也就是仗著黑虎幫的名頭,欺負欺負老百姓。

“草,還嘴硬。”

“哥幾個,弄他!”

一幫人靠著黑虎幫生存,對他們而言,這三個字就是賴以生存,立身保命的東西。

這小子揍了九哥不說,眼下還敢瞧不上,簡直就是找死。

啪——

陳望反手一下狠狠抽了過去。

叫囂最凶的那個黃毛,隻覺得一根浸了水的鞭子甩在了臉上。

一股強烈的劇痛瞬間席卷全身,腦子一片空白。

這種痛,比起斷指還要強烈十倍不止。

幾乎痛進了骨髓裏頭。

渾身上下每一寸都在顫抖,整個人半跪在地上,雙手死死捂著臉龐,隻有喉嚨裏不斷發出一陣野獸哀嚎般的動靜,才讓人知道他還活著。

“嘴髒可不是什麽好習慣。”

陳望冷冷掃了他一眼。

這家夥估計是在這幫人裏稍微有點地位。

從頭到尾跳的最歡不說,嘴巴也是真的臭。

看著黃毛臉上,那道從額頭一直延伸到下巴上的血印,剩下的人再次被鎮住,麵麵相覷。

這一下別說打在臉上。

就是看著都疼。

“草,一幫孫子,誰還他媽愣著,回頭要是能在騎樓街混下去,我肖九跟他信!”

不遠外,被一巴掌扇倒在地上的肖九。

在幾個小弟幫忙下,總算從地上站了起來。

一身奇臭難聞的泔水味,讓他胃裏翻江倒海,差點自己都沒能忍住吐出來。

鐵青著臉,衝著那些畏懼不前的手下怒罵道。

這話一下戳中眾人的軟肋。

他們說到底,就是一幫身無長物的混混。

除了一條路走到黑別無出路。

何況,騎樓街這一片是黑虎幫的天下,一旦被盯上,不僅是他們活不下去,還要連累家裏人。

現在就是死。

也得硬著頭皮上。

“看來是鐵了心啊。”

目光掃過,一個個臉色從猶豫不決到麵露凶狠。

陳望忍不住撇了撇嘴。

也懶得廢話。

提著毛竹徑直闖入人群中,一根再常見不過的毛竹,在他手中上下翻飛,破空聲不斷。

明明隻有獨身一人。

麵對二三十號凶神惡煞,把打架鬥毆當飯吃的混混。

反而他才是闖入羊群中的猛虎。

那些不過是案板上待宰的羔羊。

肖九一臉震撼的看著,眼看自己那些手下,被一根毛竹打的抱頭鼠竄找不到北,嘴唇不禁慢慢張大,似乎都忘了胸口下傳來的斷骨之疼。

“麻,九哥,咱今天好像踢到鐵板了,要不跑吧?”

旁邊小弟更是猶如見了鬼一樣。

他們這些人中,黃毛算是相當能打的一個。

結果在那小子手中,連一個回合都撐不住,就被一竹子抽的差點昏死。

這還怎麽打?

“跑?”

“跑哪去?”

肖九能管這麽一幫人,還算有點腦子。

陳望看似下手凶狠,但其實並未殺人見血,也就是說,他一開始就不是衝著他們這些人來的。

隻不過被貪婪蒙蔽了眼睛。

正好惹上了他,才會遭來這麽一場禍害。

肖九知道,要是自己跑了,或者把這件事捅到了黑虎幫高層那裏。

那今天,他們這些人就不是挨打那麽簡單了。

“讓弟兄們住手。”

“九哥……沒,哪還有兄弟能動手的。”

旁邊小弟喪著一張臉,聲音裏都帶起了哭腔。

肖九猛然抬頭。

才看到黃毛他們,無一例外全都躺在了地上。

隻有那個握著毛竹的家夥,正一步步朝自己走來。

“草,聽好了,等下別給我亂說話。”

強忍著心中恐懼,肖九壓低聲音飛快叮囑了一句。

隨後一道平靜的聲音傳來。

“你叫肖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