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猶如毒蛇般的指印

pU“想!”

“當然想!”

簡單一句話,立刻讓周魁渾身一顫,灰敗的目光裏都多出了幾分色彩。

螻蟻尚且苟活。

誰又願意這麽不明不白的死。

更何況,他拚了那麽多年的命,才好不容易爬到這一步。

年輕時做夢都想要的權勢、錢財和女人,對現在的他而言唾手可得。

雖說養尊處優,容易讓人磨滅鬥誌和血性。

甚至這趟出來時,他還異常興奮了一番,又能聞到那股久違的血腥味道。

但陳望雷霆般的手段。

就像是一場大雨,早就將他那點心思澆的破滅。

早知如此,他寧可在家睡大覺,也絕不出來冒險。

而今全部身家性命,都捏在別人手上。

一言就能斷了自己生死。

那種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感覺,對他來說簡直就是折磨。

嘭的一下抬起頭,周魁臉上滿是求生的欲望。

見狀,陳望心裏冷笑更濃。

“想活簡單。”

“替我去做一件事。”

周魁眼神一亮,就像是燃起了一堆火焰,連連點頭保證起來。

“陳先生盡管直言,別說一件,就是一百件一千件,隻要我周魁能夠做到的,一定盡心盡力為您辦好。”

“先別把話說得那麽滿……”

陳望腳尖在地上隨意一勾,一把橫在地上的繩柄刀便被他帶起落在掌心裏。

低頭仔細端詳了下。

這種自鍛刀,粗是粗糙了點,不過刀刃被打磨的鋒利無比,絕對是殺人利器。

一刀下去,就是脛骨都能斬斷。

一邊把玩著繩柄刀,陳望一邊冷笑道。

“不滿……不滿,隻要陳先生吩咐,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在下都義不容辭。”

周魁胸口拍的震天響。

要是換個場景。

恐怕誰都要豎起大拇指,稱讚一聲義薄雲天。

“替我殺了付元瀚。”

“好,殺個把人而已,絕對……不對?”

周魁脫口而出直接答應。

但話說到一半,他忽然意識到了幾分不對勁。

殺……殺付元瀚?

付朝南獨子。

付家那個不學無術的大少爺?

不!

這怎麽殺?

他之所以將麻三等人趕走,就是預感到接下來的對話,極有可能涉及到付家。

法不傳六耳。

沒有外人在,他才敢賣的那麽徹底。

沒人見到,就算賣了付朝南,他也不會知道。

至少還算是給自己留了一條後路。

但,讓他去殺了付元瀚,這豈不是和付家不死不休?

他替付朝南做了十多年的黑手套,深知這個人心狠手辣,睚眥必報。

攔在他麵前的人。

隻有兩個下場。

要麽被吞並,甘願成了付家的走狗。

要麽永遠閉上了嘴。

到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也正是因為付朝南如此狠戾,這麽多年裏,才能掃清障礙,從一個市井街頭的混混,一躍成為中海屈指可數的商場大佬。

他這個人似乎毫無缺點。

但周魁知道,付朝南極度溺愛獨子。

含在嘴裏怕化了,放在手心怕摔了。

要是殺了他。

付朝南會是何等反應?

拿腳指頭也能想得到。

到時候他就是舍棄上百億的身家,上天入地,也要將仇家揪出來弄死。

而且,絕對不止一個人。

是全家上下盡數陪葬。

深知付朝南性格,周魁才越發不敢和他作對。

但眼下……陳望提出的要求。

竟然是讓自己去殺付元瀚。

“怎麽?”

“不願意?還是不敢?”

見周魁整個人一下僵在原地,雙腿如同灌了鉛水一樣,陳望臉上的玩味笑容更為濃鬱。

“不……不,陳先生,這事和找死也沒區別吧?”

周魁好不容易才轉過身來。

麵如死灰。

這哪是活路?

分明就是一條絕路。

而且是有死無生的那種。

就算冒死殺了付元瀚又如何?

陳望這邊倒是好交代了。

到時候呢?

他難道能承受得住付朝南的驚天怒火!

“沒區別?”

“不不不,還是有的。”

“答應的話你還能有一線生機,拒絕的話……我保證你活不過今天。”

陳望聳了聳肩膀。

聲音平靜,娓娓道來。

仿佛真是在替他分析利弊。

隻不過說到最後幾個字時。

握著繩柄刀的手陡然用力,隻聽見咚的一聲,鋒利厚重的刀身,竟是從中一下斷成兩截。

“這……”

看到這一幕。

周魁瞳孔忍不住狠狠一縮。

他比誰都清楚這些繩柄刀的可怕。

別說赤手,就是從高處跳下來用力踩踏也很難折斷。

但眼下,陳望就是做到了。

甚至都不見他如何用力。

輕鬆的如同呼吸喝水。

“想清楚了,如果你覺得骨頭比它還硬,盡可拒絕。”

隨手將斷刀扔在地上。

陳望拍了拍手笑道。

此刻,站在太陽下的他笑容燦爛,溫潤如玉,但在周魁眼裏,他卻比玩弄人心的魔鬼還要可怕百倍千倍。

或許……

他說的對。

自己拒絕了必死無疑。

同意的話,尚有一線生機。

“我……我答應你!”

周魁張了張嘴,說出這幾個字仿佛耗盡了他全部的氣力。

整個人一下癱倒在地。

雙眼空洞無神,就像是一具行屍走肉。

“不錯不錯。”

陳望撫手走近,看似隨意的在他肩膀上拍了下。

“周老大好魄力。”

“這個選擇,絕對是最為正確的。”

聞言,腦子裏一片空白的周魁根本不知道如何回複,隻是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此刻的他絕望無比。

可笑自己之前還想著憑借多年江湖經驗,將局勢扭轉。

畢竟陳望一看就不過十七八歲,這個年紀又知道什麽人心險惡?

但他眼下才知道。

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一切掙紮不過都是徒增笑話罷了。

“走了老婆。”

“這上麵陽光太大,萬一曬黑了可就不好看了。”

沒有理會失魂落魄的周魁。

陳望臉上浮現起一抹笑意,走到蘇清影身前,拉過她的小手。

不過。

就要跨門走下樓梯時。

看似無意般,他忽然一拍額頭,回頭看了眼雙眼無神,麵若死灰般的周魁一眼。

“哦,差點忘了。”

“周老大,為了以防萬一,怕你反骨投敵,剛才給你送了點小禮物。”

扔下一句話。

陳望摟過蘇清影纖細的腰肢,徑直往樓下走去。

而地上的周魁,聽完此言,似乎想到了什麽,猛地站直身形,一把將衣服從肩上扯下。

然後……

他就看到左肩處,不知道什麽時候多出了一道泛青的指印。

猶如一條蟄伏的毒蛇,仿佛隨時都會昂頭吐信。

見此情形,周魁更是如遭雷擊,整張臉刷的一下慘白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