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重農抑商

趙越帶著謝容昭連去了幾家小食鋪子之後,便去了京城有名的醉香樓。

剛到門口,長風便先來稟報:“醉香樓今日被人包場辦文會,世子是否要去看一看?”

趙越是武將,雖然也自小讀書,但是並不喜歡文人那一套附庸風雅的詩會,“乖寶可想去看一看?”

謝容昭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您饒了我吧,我天天在家裏被阿爹逼著讀書練字還不算,好不容易出來玩了,還要逼著我去聽那些詩詞歌賦嗎?阿叔,我是小娘子,以後不考科舉也當不了官的,沒必要這麽狠吧?”

趙越被她滿是怨念的小眼神兒給逗樂了。

這孩子是真對自己的胃口!

沒錯,平時都這麽辛苦了,既然出來玩,何必再去湊這種不感興趣的熱鬧?

長風又低語了一句:“世子,小姐,謝舉人也在裏麵呢。”

既然是謝林辦的文會,謝修文自然也在。

謝容昭仍然不感興趣,她還是個孩子呢,什麽忙也幫不上。

就算是她身後有這位趙世子,也不代表了就可以隨意去幹預阿爹的事。

她相信以阿爹的本事,就算是遇到為難之事,也定然可以妥善化解,畢竟她阿爹可是解元呢,總不能隻會埋頭讀書。

趙越見謝容昭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便逗道:“不擔心你阿爹?”

謝容昭一臉不在意:“既然是謝家辦的文會,即便是看到同姓的份上也不應該為難我阿爹的。況且我聽阿爹說過,謝林是位才子,且德行上佳,又怎麽會做出有損文人聲譽之事?”

趙越這才微微揚起下巴,這小丫頭不簡單呀!

即便如此,趙越還是在這裏留了兩個人隨時注意著這邊的動靜,然後帶著小乖寶去了別處玩。

他們不知道的是,文會現在才剛剛開始,裏麵幾十位才子們剛剛被調動起一些興致來,有作詩的,也有臨時想到了對對子的,還有談及古今聖賢的等等,熱鬧才剛剛顯現。

趙越帶著小乖寶又買了一大堆的零嘴,拐了個彎,從醉香樓的後門進去了。

這裏沒有牌匾,所以小乖寶壓根兒不知道他們來了醉香樓,待從角落的樓梯被請上二樓之後,她才意識到,這裏竟然是醉香樓。

謝容昭的嘴巴都被驚大了:“阿叔不是說不來嗎?”

趙越神秘一笑:“我實在是好奇,京城已經好久沒有如此熱鬧了。”

趙越想一想,又覺得自己說的不對:“應該說我好久沒遇到如此熱鬧的文會了。上一次春闈前後,我正在外頭幫著聖上辦差,回來的時候,都已經快五月了,自然沒瞧得上這樣的熱鬧場麵。”

謝容昭的嘴角一抽,多少有些無語。

您老人家既然有興趣,那就光明正大地進來呀!

這悄模悄樣地算是咋回事呀,總有一種做賊的感覺!

一樓大堂裏正熱鬧著,二樓的也站了不少人都圍在四方的欄杆處,有的正意氣風發地侃侃而談,有的三五結群,有的獨處一方似有感悟。

總之,這裏頭的氣氛還算是融洽。

謝容昭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跟眼前的美食較勁。

可惜她一個小娃娃,便是有再多的想嚐鮮的心思,也不得不被自己小小的胃給打敗。

一桌子菜,每盤吃了一兩口,這胃裏頭便有了飽脹感。

“乖寶不急,等回頭我讓人送一桌這樣的席麵到你家裏,不必急於一時。”

謝容昭有些委屈,早知道這些菜味道這麽好,那她先前就不應該吃那麽多的零嘴了。

“唉,我要是長大些就好了。”

趙越聽得哈哈一樂。

吃飽喝足了,外麵的爭論聲似乎也越來越大,趙越命人將門打開,但是因為有半截的布簾子,所以外麵的人根本就看不到屋裏人究竟是誰。

“自古以來,商為賤籍,自我大治朝開國以來,聖祖陛下仁德,商戶的地位比之前朝可謂是抬高了不少。饒是如此,仍有一些商戶不知足,竟妄圖以商戶或者是商戶之子孫的身份科舉入仕,此乃企圖壞我大治朝綱之宵小之輩,若是查明,當即刻削去其功名方為上策!”

原來是燕州去年曾發生過一起商戶之子改了戶籍,然後參與科考一事。

本朝律法,商戶三代以內是不得科考的。

而且大治朝律法在這方麵很嚴苛,除非是因為立了大功而得到了聖上的格外恩允,否則,這是其它任何人都不能撼動的鐵律。

前朝之時,更是重農抑商,商戶們的稅務繁雜,往往一年辛苦到頭,能掙上百兩銀子,但是光苛捐雜稅,就要交上五成左右,餘下的還要再打點各處衙門老爺們,能剩到手中的委實不多。

大治朝聖祖皇帝開國之時,曾得幾位儒商相助,之後便抬高了商人的身份,至少,一些莫名的雜稅被取締,而且前朝的商戶被納為賤籍,地位低下,今朝的商戶們則是可以不必再處處卑躬屈膝了。

而得了皇商身份的商戶,這地位自然就更高一些了。

不過,聖祖皇帝還是采取了重農抑商的政策,因為商戶是不允許購買田地的。

商戶可以購買宅院、商鋪、仆從,但是不可以買田地。

一般而言,一家之中若是有長輩入了商了籍,那麽這一家人就都為商籍,誰的名下也是不可以有田地的。

而若是家中父母仍在,小輩中有人入了商籍,那麽除非分家,要不然,也是一樣的。

聖祖皇帝當年之所以有這樣的國策,應該也是害怕大治如同前朝一般,土地被權貴以及商戶們兼並,反倒是種地的農人們無地可種。

因著這一項國策,大治朝自開國以來,商戶的地位有所提升,但是仍然受限;而農人們可以安安穩穩種地謀生,也算是各司其職了。

當然,一切國策,都有可以鑽的空子。

比如說有些商戶們就想盡辦法地為自己囤田。

他們以及親眷的名下不能有田地,但是他們會想辦法來購買良籍的仆從。

說白了,就是我的仆從名下有田產,而仆從是歸屬於我,那這田產也就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