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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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遊魂被折磨了幾百年,早就絕望了,對什麽事情也不感興趣。

我正感慨著小黑忍不住的開始催了:“別看了,以後你也是這樣。不過咱們兄弟一場,投胎的時候我讓你插個隊,快點走。”

我真想謝謝他八輩祖宗。

時間不大來到了枉死城,小黑推開門領我走了進去。這是枉死城的第一層,地麵鋪滿了黑色的石頭,十分寬大卻沒有一個人。

“現在是淡季,死的人少。旺季的時候黑壓壓一片全是死鬼,壯觀著呢!來來來先讓你看一下烈火地獄。”

小黑帶我轉了好幾道彎來在一個巨大的黑門麵前站住,抬起一腳往門上一踹喊道:“開門嘍……”

下一刻眼前一片火紅,耳邊傳來陣陣撕心裂肺的叫喊聲,無數的黑影在裏麵狂叫的奔跑,可是無論它們跑到哪裏都擺脫不了烈火纏身。

‘呲呲呲……’烈火中的死鬼們被燒的身上直響,濃濃的烤肉味道撲麵而來,當然是那種烤焦的味道。

“這……這,就這麽幹燒嗎?”我驚的說不出話來。

“有時候也澆點油潤滑一下,不過無所謂了,反正也燒不死,永無休止的燒唄。”

“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放我出去吧,爺爺,祖宗……親爹呀……”

一個死鬼看到門開了張牙舞爪的撲了過來,就要奪門而出,卻被小黑一腳踹了進去罵了一句:“死回去,陽世不作孽,陰司早輪回,現在後悔早幹什麽去了。”

烈火地獄的大門關上了,他說這個地方沒什麽好看的。不過我已經不想看了,太殘忍了。

這時他一臉壞笑的湊了上來說:“難道你就不想看看刀山地獄嗎,未來的一百年你可都在那住著呢!”

別說,我還真想看看那是個什麽地方。小黑領著我向上走了兩層又推開一扇黑門。

門推開的時候裏麵傳來一陣哭爹叫娘的嘶喊聲,隻看到門裏放著十幾個巨大的絞肉機。幾十個黑衣人抓起死鬼狠狠的摁了下去,伴隨著巨大的轟鳴聲,血肉噴射著鮮血卷了出來,一碗肉絲麵就這麽成了。

不過也就在頃刻之間那些肉絲重新複原成人,然後繼續絞肉,如此循環沒有盡頭。

“不是說刀山地獄嗎,怎麽成絞肉機了。”我都看瘋了。

“哎呀,與時俱進嘛,你們活人在發展,我們也不落後啊。要不是上麵那幫老頭子太頑固,都上電腦了,還用這麽麻煩。”

這裏我真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然後小黑又帶我參觀了油鍋地獄。

這個地方還是比較傳統的,當然黑鍋被一個巨大的銅槽取代了,和洗澡堂差不多。下麵是滾滾火焰,上麵冒著油花,所有的死鬼都在裏麵油炸,劈裏啪啦的慢慢變成了金黃色。

而工作人員手上各拿一根三、四米長的鐵棍,反複著攪動著,小黑說這樣炸出來的人外焦裏嫩特別香甜。

這時有人看見了小黑打了一聲招呼走了過來:“歡迎黑爺蒞臨指導,上麵有什麽指示嗎?”

“沒什麽,來看看你們的工作做的如何。”小黑擺起譜來還是有模有樣的。

“嗨!每天炸油條太無聊了,這不,哥幾個商量了一下決定創新改進,把死鬼攪在一起,炸個中國結玩玩。”

這時小黑的注意力放在了右邊,那裏是個大餅鐺,黑鐵鑄造的,下麵火焰通紅,上麵澆著油,十幾個死鬼被燙的站不住腳,活蹦亂跳的。

“吆喝,這個玩意新鮮,以前沒有的。”小黑來了興趣。

“這不是您說過的‘踢踏舞’嗎,上次你來的時候提過一句,也不知道做的好不好。”

“嗯……不錯不錯,就是這節奏太亂了,來來來,我來指揮一下。”說著伸出胳膊一晃唱道:“跟著我的節奏來,吆,吆,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預備起……”

然後,我們就被高層趕出來了,其實打小黑一進枉死城上麵就已經派人過來了,不過他們怎麽也沒想到小黑會帶領我參觀十八層地獄,東轉西轉才找到。再後來我就被帶到最高那一層接受審判。

這裏的燈光十分昏暗,可視度不足五米,五米之外一切都顯得模糊不清。可以感覺到這裏十分空曠且沒有什麽遮擋的物件,因為彼此說話還有回聲。

“堂下何人?”一個低沉而又威嚴的聲音在前上方想起,我努力想看清說話的人,卻隻看到一個巨大的人形輪廓。

我正準備回答就聽到旁邊傳來一個女人的說話聲:“判老啊,與時俱進,你怎麽還用老詞兒呢。”

“對啊,對啊!你應該問姓名、地址什麽的,那才有腔調。”又一個尖細的聲音響起。

“肅靜,肅靜。”判官的聲音十分惱怒:“該怎麽問我比你們清楚,閉嘴。堂下何人,速速報上名來。”

“王……王一點。”我趕忙回答。

“祖籍何地?”

“晉中,襄縣,長龍頭人氏。”

“所犯何罪?”

“我……我無罪啊。”

“大膽。”隻聽到上麵叮咣一聲,似乎是驚堂木的聲音:“你用禁術偷梁換柱,助惡鬼艾洛雅逃回陽世,欺下瞞上、目無法度,還敢說無罪?”

“對,罪不可赦,應該打入刀山地獄絞肉一百年。”尖細的聲音附和道。

“判老,他這麽年輕就能通曉禁術不大可能吧。而且王一點的背景十分清白,為什麽會和惡鬼勾結呢?”女人提出了懷疑。

“嗨,年輕人把持不住受了**也不稀奇。”尖細的聲音說道。

“如果那樣的話,他在犯罪的時候應該並不清楚。”

“即便是主觀上沒有,客觀上也觸犯了律法,一樣逃脫不了。”

“不知者不為罪,應該從輕發落。”

“你怎麽知道他不知道,我看他分明知道是故意為之。”

“我是不知道,但你怎麽會知道他是知道的?”

“即便我不知道,但也猜出他是知道的。”

“你胡說!”

“你放屁!”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針鋒相對,大有要幹一場的架勢。

“肅靜,肅靜。”驚堂木一拍兩人停止了爭吵:“你們兩個好歹也是陪審員,能不能在犯人麵前注意一些。”

“哼!”兩人冷哼一聲都不做聲了。

我都傻了,這倆陪審員上輩子不會是說相聲的吧,這嘴皮子真厲害。

“王一點,本官問你,事情的始末到底是怎麽回事,是否真如他們說的那樣你並不知情。”

“我……”

我剛要想想怎麽說,就聽到判官喊了一聲:“上舌枷。”

說話間小黑走了過來把一個小夾子扣在我的舌頭上,小聲的提醒:“這舌枷能判別真話假話,如果你說假話舌頭就沒了。”

這麽牛逼,我的冷汗瞬間被驚了出來,還好小黑提醒,剛才我正想怎麽扯謊呢。

事情到了這個份上隻好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末了搖頭道:“說真不知道也是假的,本想救人一命,沒想到讓小艾這妮子給騙了。”

說完話半天沒有人說話,最後那個女人先吭聲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認為其情可憫。”

“不,他明知而妄為,雖然動機可憫,但所造成的惡果是不爭的事實。”

“他和你又沒仇,你為什麽老針對他。”

“他又不是你相好,你為什麽處處幫他說話。”

“我是就事論事,現在人心不古,道德敗壞,像王一點這樣肯為一個陌生人兩肋插刀的義舉十分難得,應該賞他十年陽壽以作標榜。”

“對就是對,錯就是錯。不能因為他做了一件好事就蓋過他的惡果。即便是獎賞也是來世的事情,不能混為一談。”

“你……我看你是故意和我作對,老娘和你拚了。”

“來就來,誰怕誰啊,你是女人老子先讓你三招……哎呀,你敢撓我!”

“肅靜,肅靜!”一聲怒吼過後一塊黑色的驚堂木飛了出來,不偏不倚剛好落在我身邊。

“你們兩個真是越來越過分了,本官一定回稟閻王將爾等革職查辦,滾……都給我滾!”

兩人走了判官依然氣憤難平,直罵改革改革,改的烏煙瘴氣,好好的大堂變成這般模樣。

很久以後他才重新注意到我說:“王一點,你私用禁術助紂為虐,本應該判你刀山一百年,念你初犯又其情可憫從輕發落,刀山煉獄十年,十年以後再還陽。”

“啊!十年,十年我的肉身早爛了,還什麽陽……”

“判老。”正在我叫嚷的時候,身後走來了白無常,也就是大白。她路過我的時候看了我一眼,隨後消失在黑暗中。

也不知道她和判官說了什麽,隻聽到判官輕呼一聲:“什麽,他是這麽說的。”

“是。”

又等了一會判官的語氣緩和下來說:“好吧,我知道了。”

大白走後,判官問我:“王一點,你可願將功補過?”

“願意,願意。”我把腦袋點的和個搗蒜錘一樣。雖然不知道大白和他說了什麽,但事情一定有了轉機。

“為我陰司服役十年,可彌補你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