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血蝗祭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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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墓穴的了解我遠遠比不上二師兄,但耳濡目染也能分出個大概來。可就這個墓道而言我是一點都看不出來,是何年代,什麽樣的葬式完全沒有章法。尤其是這個墓道居然連接著地下湖通道,變成了一個開口,這一點十分不符合古代的喪葬製度。

莫說是古代了,即便是現代也不會把墓穴開一個向外的口子。

風水,風水,避風觀水,藏財納氣,自古都是封閉的嚴嚴實實,生怕氣運外泄不能蔭蔽子孫。這可倒好,氣運外泄,建墓等於不建,還不如燒了妥當。

又向前走了很久壁畫上的內容終於發生了變化,很顯然那些抬棺的人已經到達了目的地,於是畫麵上的人開始就地挖掘開鑿修建了一個巨大的墓穴,然後把棺材畢恭畢敬的放了進去。

最有意思的是,畫麵到了最後人們在墓穴的上麵蓋起來一個建築,又點像房子,又有點像廟,雖說不大卻怪模怪樣。

我不禁又疑惑起來,在墓穴上麵建造建築那可是皇家陵園才有的東西,按照眼下這個墓道的規格來看遠遠不夠,所以不可能是皇室的東西,難麽它到底是什麽呢?

壁畫到這裏戛然而止,因為這個墓道已經到達了盡頭。拿著手電向裏一照,發現裏麵居然是一個更大的空間,足有兩個籃球場般大小,並且地勢開始塌陷。四周全部都是石階,圍繞成一個巨大的圓形,就好像古代的羅馬角鬥場一樣向下延伸。

在地下的圓心處凸起一個圓形的台基,足有一米多高,上麵擺放著一口白玉石棺,距離太遠看的不是很清楚,應該雕滿了花紋。

這地方不就是剛才壁畫裏建造的那個大墓穴嗎,難道我已經進入了墓穴的核心嗎,這也太容易了,二師兄說過一個大墓穴的構成十分複雜,什麽陪葬坑、車馬坑、葬船坑、前殿、後殿、偏殿、主墓室、副墓室、耳室等等錯綜複雜,沒有強大的專業知識根本找不到正主。

更別說其中還有許多陷門、流沙之類的機關。如果我和二師兄說自己就這麽堂而皇之的走進了主墓室,他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正在我疑惑著是不是繼續向前走的時候,忽然,‘呼呼呼呼!’裏麵墓室的四角猛然一亮,那些熄滅的燈台居然亮了,也不知道那些燈台裏到底燃燒著什麽東西,霎時間將如此巨大的空間照射的如同白晝。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著實嚇了一大跳,趕忙關上手電緊緊的靠在墓道的石壁上,偷偷的向裏麵看。

隻聽到‘嘎吱!’一聲,墓室中央的白玉石棺上挪開一個條不小的縫隙,然後是一隻黑色的大手扣著棺蓋輕輕一推。然後一道黑影騰地一聲飛了出來站到台基下麵,與此同時又是一聲巨響,打開的白棺自動的合了上去。

再看這個站在台基旁邊的黑人,他的臉已經完全幹癟變形看不出原來的麵孔是什麽樣子,頭發也掉光了,不過那對明亮的眼睛卻是活生生的。我從這個人的身上感覺不到任何生氣,卻也看不到任何的鬼氣和屍氣。也就是說它非人、非鬼、非屍、非怪,很難說它到底是什麽。

不過令人感到奇怪的卻是它的裝束,雖然衣服大多已經破爛不堪,但從顏色和花式上來看很像是上個世紀五、六十年代的裝束,至少古人是不會在衣服上縫製口袋的。

‘咻咻!’這個黑人忽然嗅了嗅鼻子喊道:“生人氣,誰……是誰敢闖入‘血蝗壇’?”

血蝗壇!血蝗,難道壁畫上被人祭拜的是傳說中的蝗神嗎?

我不敢吭聲,更沒有天真的以為走出去客氣兩句就能罷休的。隻能借著墓道的陰影盡可能的把自己的身形藏住。

“不出來是嗎,好!我就一點一點的把你找出來。”黑人說著開始一步一步的走了起來。

坦白的說這裏除了那口白玉棺材之外就是一圈一圈的台階了,能使人藏身的地方幾乎沒有,所以它隻是左右的掃了兩眼就開始向墓道口走來。

我屏氣凝神,手裏緊緊的握著三元金劍,隻等它走過來就跳出去拚命,至於勝算嘛!已經不是我能左右的了了。

近了!近了!它一步一步的從台階上走了上來,眼睛盯著我這裏冷冷的笑著:“可以找到血蝗壇說明你很有本事,出來……出來我們好好談談,我能讓你擁有數不清的金銀財寶,享不盡的嬌妻美妾,隻要你出來發誓效忠血蝗神。”

他一邊說著一邊繼續向上走,‘噠……噠噠!’每走一步都像一道催命符,而我當然沒有聽他的鬼話,效忠血蝗神,開玩笑,那種邪神豈是如此好說話的嗎。所以我能做的隻是靜靜的蓄力,蓄出那拚命的一刀。

終於它完全的走上了台階,隻需再向前走一步就能看到我,而我則完全沒有地方可以躲避,握著金劍的手都滲出汗來,隻要它一露頭就衝出去拚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墓室對麵的黑暗處忽然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主人,您在嗎?”

黑人猛然扭過頭眉頭一皺喝道:“誰?”

“我……老黃啊,還能有誰啊!”說著墓室的上方出現了一道手電的光柱,一個五六十歲的中年人打著手電一步一步的走了下來,這個時候我才看到原來墓室的上方還有一圈蜿蜒而上的石階,石階隱藏的很巧妙如果不細看很難發現。

“老黃……”黑人的口氣緩和下來問道:“不是讓你有事吹骨哨就可以了嗎,誰讓你走下來的?”

“嗨!主人您別生氣,那個骨哨……出了點意外。”

“意外,什麽意外。”

“這個……丟……丟了。”

“什麽……”黑人的語氣明顯陰沉了許多。

‘噗通!’後者急忙跪了下來喊道:“主人,您別生氣,雖然骨哨被人偷了,但我給您抓來兩個‘生祭’。”

我看的真切,這個人正是那個帶我們去涼樓寺的老黃,他怎麽會在這裏,當初深井上到底發生了什麽,甄偉大和銅鑼現在又怎麽樣了呢。

雖然現在我很想衝出去問問這到底是這麽回事,但理智還是占據了上風,這個老黃居然叫黑人為主人,一定已經淪為了血蝗神的走狗,現在出去無疑是找死。

“生祭……哼哼哼哼……”黑人忽然陰冷的笑了:“你不是說喇叭穀裏全是熟人,不好抓生祭嗎,怎麽……現在敢了?”

“他們是外鄉人,沒幾個認識的。”

“好……很好。”

黑人轉身往回退了一步,我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忽然,他猛地折返回來,一張幹癟的臉幾乎貼到我的鼻子上,一對凶狠的眼睛直勾勾的看向我。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我是空氣……這裏什麽也沒有!

危機之時我拚盡了全身的法力祭出‘鬼花眼’,瞪著眼睛直勾勾的迎了上去,身上的法力就像決堤一般傾瀉而出。這個黑人的智商非同小可,我必須竭盡全力,甚至超負荷的運轉‘鬼花眼’才能迷惑他。

一秒、兩秒、三秒……每多一秒對我來說都像渡過一年般煎熬。而它則疑惑的盯著我喃喃的自言道:“居然沒有人,難道這生人氣真的隻是老黃發出的嗎?”

“主人,您……您在說什麽?”老黃疑惑的問道。

後者緩緩的退了回去,幽幽的說道:“沒有什麽,或許是我多心了。”

他離開之後我已經大汗淋漓,險些一個趔趄栽倒在地、七秒……七秒已經是我的極限了,他如果再多待一秒我必定暴露,好懸……真是太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