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附身之皮(完)三千鬼神,救他!……

琉璃珠線仿若銀『色』流光帶著刺骨的寒意朝著酆都大帝而去,琉璃珠子隻是擦過黑漆木棺材,那抬黑漆木棺材便立刻分五裂炸開。

南鏡雙手提起紅嫁衣的寬袖,瞬間低頭兩手抬起將寬袖當傘樣罩在自己身頭臉上,遮擋飛過來的木頭碎渣,股透著涼意的風猛地從山林間呼嘯吹來,碎渣落到整個灰白『色』的石磚台階上,出劈裏啪啦的聲響。

“轟——”

仿佛整個灰白『色』的石階都在震動,南鏡手得放下支撐著自己的身體,低頭的那刻,南鏡淺『色』的瞳孔縮了縮,正看到粗糲堅硬的台階上崩解出道道裂痕,是繼續打下去,這架天梯肯定會崩碎!

南鏡看著懸掛在鎖骨上的銀鈴鐺,幾乎毫猶豫地含住鈴鐺,幹脆利落地咬破舌尖,左手小手指勾起,口舌尖血噴到鬼印上。

股陰冷的感覺直衝身上,原經失力的身體迅速湧上力量。

南鏡挺腰翻身,濕乎乎的紅嫁衣跟隨他的動作在空中劃出道紅痕,南鏡直接躲過塊崩解後飛速飛向的碎石,翻身時,南鏡下意識抿出舌尖,痛得他眯眼睛的舌尖接觸到冷而濕潤的空氣後,終於好了點。

整架天梯從兩人打鬥的地方開始往下崩塌。

躲過碎石後,南鏡幾乎步伐停地朝著天梯上麵走去,險而又險地在那塊地方崩塌踏上後塊灰白『色』的石磚,他回頭看,剛好看到滿身黑斑的村長和李逸飛驚慌失措地睜開眼,兩人的眼珠子經變得紅,正在咕嚕嚕轉著,很明顯經是人了。

灰白『色』的石磚碎成塊塊的,石頭的裂縫擦過村長和李逸飛的身體,還沒等著倆反應過來,南鏡就看到兩人肢掙紮著隨著滾滾的石磚猛地落下去。

幾百米高,灰白『色』的石磚落下去變成小點,連個聲響都聽到,人掉下去肯定粉身碎骨。

南鏡:!

含在口中的鈴鐺瘋狂地響,南鏡咬牙又往上走了幾步,淺『色』的瞳仁徹底變成漆黑如墨的顏『色』,他直接跪倒在石磚上,吐出口中的銀鈴鐺。

這也太痛了,南鏡長呼出口氣,獵獵山風中,紅嫁衣被吹得飛揚起,南鏡直接抓住紅嫁衣往下壓,他眯著眼睛回頭看。

正看到酆都大帝的寬袍大袖被風吹得獵獵作響,他手負手而立,另手伸出,甚至都沒伸出那柄鑲金玉劍,劍尖垂地,股磅礴幾乎成摧枯拉朽之勢的劍氣衝向孟婆。

孟婆的紅傘剛轉動伸出,整個人的身體就像是被大力推到樣。

那被南鏡落到地上的繪卷猛地飛起來懸在空中,酆都大帝的手收,孟婆像被擊中樣直直倒入繪卷中,散著寒意的銀光琉璃珠子猛地頓,隨後像是流光樣衝進繪卷中。

繪卷輕輕搖動,南鏡聽到聲鈴鐺脆響,那繪卷裏閃光,緩緩飄落在南鏡的懷中。

南鏡有些愣地接過繪卷,繪卷上白衣紅襦裙的孟婆腳腕上緩緩出現個鈴鐺,這個鈴鐺在孟婆的赤腳的腳腕上搖動了下,南鏡看到這繪卷裏的孟婆來半斂的眸子朝他看來。

那張肖似鬱安晏的臉上冷異的淚痣仿佛在繪卷中跳動了下,墨瞳裏印出南鏡的身影,帶著毀天滅地的瘋意……

“唔—”

南鏡感覺右肩陣酸痛,他能側頭看向右肩,紅嫁衣早就破破爛爛,南鏡看到自己流血的右肩在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傷口裏閃了下,好像是……嵌了顆鈴鐺?

頭頂又泛起那種仿佛針紮樣的痛,南鏡實在撐住了,索『性』想,他直接捏住繪卷塞進自己的衣服裏,直接脫力軟倒在台階上,來會被硬磚磕痛的頭被股輕柔的力度托住。

南鏡眨眨眼,看著收回手的酆都大帝朝著自己走來。

單龍山的此時終於晨光熹微起來,山間的朝霞暈染開,把大塊靛藍『色』的雲染出金邊,深濃的墨綠和清淺的透綠在整個山間都開始接受第縷晨光,每片葉子都暈開霧霧的亮光。

南鏡縮在階灰白『色』的石磚上,他的紅嫁衣破破爛爛,腿部了方便行動那嫁衣甚至直接被南鏡利落地撕開,兩條筆直瓷白的腿大喇喇伸出來蹭在灰白石磚上,那雙紅繡鞋麵經被磨爛了,細瘦的腳踝上麵有被磨出來的紅痕。

肩膀有些細小的傷口滴下血『液』,落在腰部顫,南鏡毫無所覺,抿緊唇,帶著絲警惕和好奇看向走來的酆都大帝。

整個山林間的風仿佛都之靜。

鬼帝腳步頓了頓,他手動了動,件黑『色』的道袍憑空出現被他罩到南鏡的身上。

南鏡:?

他現在冷,六月的氣候,風歇雨散後這天梯上還挺熱的。

隻見酆都大帝半蹲下來,斂下冷寒悲憫的眸,修長有力似上好玉質雕成的手懸在南鏡心口,然後南鏡看到自己的心口竟然飄出了個草偶。

那草偶被紮得很粗糙,整個草偶仿佛被在黑的血『液』裏泡過,散著詳又黏膩的腥臭味道,那草偶上貼著張黃紙,上麵寫著兩個字。

南鏡眯著眼分辨了下,現那兩個字竟然是自己的名字——南鏡。

南鏡有些脫力嘶啞地道:“這是什麽?”

什麽這個給他感覺非常惡心的草偶上麵會貼著自己的名字?

玄袍的酆都大帝托著那草偶,看了眼南鏡,淡聲問道:“你看得到?”

“是說你手上的草紮的人偶嗎?”南鏡視線寸差地落到那人偶身上:“上麵還寫著我的名字,這……是什麽?”

酆都大帝斂下眸,南鏡沒等到回答剛想起身,突然酆都大帝驟然收緊手指,那在玉質掌心上的草偶被這樣輕輕捏,猛地化成了黑灰。

酆都大帝看著南鏡被飄散的黑灰嗆的咳嗽出聲,淡聲問:“身上還痛嗎?”

剛才那種針紮樣得安寧的痛感消失了,南鏡抿抿唇,搖搖頭:“現在痛了。”

飄散的黑灰很快消散,南鏡止住咳嗽,他沁出點淚光,眼尾紅地看向酆都大帝,想問這個草偶是怎麽回事,卻正看到酆都大帝站起身。

天際邊出現抹極亮的金光。

南鏡仿佛看到那金光處開滿了皎白的金邊蓮花,仙音縹緲,酆都大帝低頭淡聲說:“南鏡,既然你我有緣,若你之後再遇鬼神之事,可到通玄太學找我。”

嗯?通玄太學?

那是什麽啊?

重重疊疊仿佛散在耳朵裏的古琴仙音帶著絲催眠的功效,南鏡眯了眯眼,看了眼倒在遠處的鬱安晏,身體重重地砸在台階上,徹底失去了意識。

鬱安晏動了動眼皮,緩緩睜開眼,他急促地呼吸了幾口,陡然意識到什麽,猛地坐起身,看向周,當看到倒在地上的南鏡時,他心髒猛地跳。

雙膝跪著,鬱安晏跪走到南鏡的麵,他伸出手探了下,南鏡的鼻息。

溫熱的氣息微弱地噴到他的手指上。

還活著。

鬱安晏似哭似笑,他猛地咳嗽幾聲,口血緩緩溢出,鬱安晏隨意抹了下血『液』,伸出手臂直接攬住南鏡背到背上,下山的天梯有段經崩塌的成樣子,每階階梯勉強能踏足,鬱安晏背起南鏡,單手握著天梯上作護欄的麻繩和防護杆,步步往下走去。

天光亮起,山間飄起絲絲輕薄的霧氣,淡『色』的金光從輕薄的霧中投透下來,輕柔的風吹起,樹木葉片上的積的雨水隨著風嘩啦啦地落下,很溫柔,像是……鬱安晏二歲那年的晚風。

鬱安晏牢牢背住南鏡往下走,南鏡穿的嫁衣濕乎乎的,很容易滑落,每次滑落鬱安晏立刻頓住停下,趕緊把南鏡往自己肩上拉。

鬱安晏手腕上被摔得成樣子的機械手表滴滴地轉動,就像是他停滯的時間再次被撥動了。

血『液』從鬱安晏的後腰處溢出,他渾若未絕,緊緊背著南鏡

“南鏡?”

沒有回音,鬱安晏唇角的血『液』溢出,讓他顯得異常狼狽,鬱安晏根沒管這些,他摟住南鏡往上提了提,把南鏡牢牢背住。

他鬱安晏信鬼神,信所謂的神仙救什麽信眾世人。

但南鏡……

鬱安晏眼角滴淚水沁出,在冷異的紅痣上顫動了下,迅速落下,如果,如果世上真的有神仙。

那麽天上九千神明,地下千鬼神,我求求你們,我鬱安晏求求你們,讓南鏡活下來。

南鏡才九歲,南鏡該死在這個『潮』濕腐臭的單龍村,屬於南鏡的還有更多的明媚陽光的夏季,屬於少年人的夏季,而是這個『潮』濕的陰暗的充滿惡鬼和猜忌的夏季。

真正該死的是他這個早死命,鬱安晏眼眶泛紅,低低咳出聲血。

遠處響起陣喧嘩的聲音,有人在朝這邊大喊。

“他們在這裏!他們在這裏!”

“找到人了!兩個人!兩個人!找到人了!”

“快來醫生!受害者身體有受傷出血情況!”

……

好多嘈雜的聲音傳來,鬱安晏下跪在石階上,他手牢牢圈住南鏡讓南鏡掉下去,沾了血『液』的眼皮睜開,看向衝過來的救援人員。

頭花白的鬱宏邁著腿朝著自己兒子跑過來,救援人員趕緊把兩人抬上擔架。

鬱安晏撩起眼皮,眼神恍惚,他牢牢抓住鬱宏的手,吐出口血,嘶啞嗓音說:“救,他。”

“救南鏡……”

說著鬱安晏的手臂無力地垂落下來。

鬱宏淚水奪眶而出,涕泗橫流,花白的頭跟著顫動,這個商界的大佬握住鬱安晏垂下來的手臂,試圖搖動鬱安晏的手臂,他追著擔架痛喊:“安晏!我的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