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附身之皮含住了這個鈴鐺

村長此時已經抽打到了大腿,這具身體的小腿條件反『射』般輕顫,小腿上一層皮直接蓋著骨頭,脂肪少,這戒尺要是抽打下去肯定會疼得鑽心。

本來還處於震驚中的女鬼思緒一醒,沒等南鏡回答,焦急道:[馬上要剝皮了]

比起女鬼帶了一絲焦躁的聲音,南鏡反而維持著鎮靜,仿佛不是在討論他的生死一樣,淡聲問:[所以我現在有什麽辦法能控製這具身體不讓他們剝皮嗎?救你是不是需要把所有的紅蠟燭都斬斷?]

女鬼沉默了一會兒,一時間,南鏡隻能聽到外麵村長拿著戒尺一聲聲抽打他皮肉的聲音,仿佛剛才腦海裏的對話聲音並不存在。

[有,有辦法,]女鬼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定,如果不是帶著恨意,她的聲音其實很脆不帶什麽鬼氣,還是個年輕的女孩子,按照她那個哥哥說法,她要是沒遇到這件事,應該是在讀大學。

現在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和堅決:[你身上結了五門陰緣,鬼氣足夠,更別說你身上還要鬼帝的氣息,你可以拿走我的鬼印]

南鏡疑『惑』:[鬼印?]

[鬼帝不知蹤跡後,鬼界無人審判鬼怪,也不知道從何時起,每個厲鬼的身體裏開始有了一枚印章,]女人說的又快又急:[這枚印章封存著厲鬼的部分能力和身體的控製權,也會限製厲鬼的行動範圍]

[你要是想得到我軀體的控製權,首先要得到我的鬼印,隻不過你現在依舊是半個活人,這鬼印上纏繞著我的鬼氣,活人拿到鬼印很容易被印章上的鬼氣吞噬,最後神誌喪失徹底變成不人不鬼的行屍]

女鬼說著停了下:[但是你……鬼帝明明已經失蹤了,但你身上卻有鬼帝的信息,南鏡,你的陰緣鈴鐺到底連著什麽啊?我能從你的鈴鐺上感受到很強大的氣息]

南鏡也有些疑『惑』:[我也不太清楚]

這陰緣鈴鐺是老頭兒幫他結的,說他體質太脆必須得結五個鈴鐺才能活。

[算了,]女鬼放棄探究這些:[即使如此,你拿了我的鬼印依舊有被鬼氣吞噬的危險]

[你要拿這枚鬼印嗎?]

南鏡敏銳察覺女鬼話音的顫抖,輕聲問道:[我拿走了你的鬼印,你會怎麽樣?]

[哈哈,]女鬼似乎是啃了啃指甲,發出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她輕聲回道:[不會發生什麽大事,我的能力會變弱一點,我太久沒和活人說過話了]

[他們好像叫你南鏡]

[南鏡,你拿了我的鬼印,會直接回到現實裏你的身體,你會在現實裏幫我把紅蠟燭斬斷的對嗎?]

南鏡堅定:[會]

外麵,村長撒下罐子裏的最後一點香灰在“南鏡”的腳背,然後高高揚起手中戒尺,直接摔打在南鏡的腳背上,腳趾猛地蜷縮,鑽心的痛感直衝痛覺神經,腦海裏的女聲尖痛一聲。

[好,我告訴你辦法,]女人尖痛叫後,沒有遲疑,快速用脆聲清晰地交待:[等會兒,我會把鬼印放到你的左手,鬼印一到你的手上,你就能回到現實了]

[在現實裏用這個鬼印必須要先含鈴鐺,還需要你把舌尖血塗抹在印章上,口裏的鈴鐺響了你立刻收起印章吐出鈴鐺,不然你會神誌全失死掉的。]

女鬼頓了頓:[含一顆鈴鐺就夠了,隻要一顆鈴鐺啊!]

村長已經開始著人給南鏡所在的這具軀體換衣服,這村長和村民像是完全不擔心這具身體會突然暴起,放鬆了對南鏡的鉗製,準備著給這具身體換下褲,南鏡依舊一動不能動。

女鬼輕聲:[我的鬼印有一種能力,這個印在鬼上會留下印記燒灼鬼的軀體『逼』退鬼怪,印在活人上會讓活人暫時擺脫鬼氣控製,重回清醒]

[記得,當你含在口中的這顆鈴鐺響動時,你一定要停止使用鬼印,否則你會被我的鬼氣吞噬神誌]

[南鏡,我把印章交給你了!]

南鏡被這群村民隨意摔放在地上的左手臂輕微動了動,這一刻,他能明顯感覺到自己開始有了這具身體的控製權,他左手用力一握,一個冰涼刺骨的硬質方章在手心裏磕了一下。

印章上掛著一個穗子,是那白衣女人的印章。

南鏡把穗子纏在自己左手的小指上,左手那裏傳來刺骨的涼意,這股涼意不管不顧地衝向順著左手臂直衝往上。

南鏡剛拿到印章,現實裏,單龍村村長帶著五個壯漢“吱嘎-吱嘎”踩著樓梯上了三樓的門,單龍村村長一打開門,看到滿地被打開的棺材蓋子冷哼一聲:“都是無用的掙紮!”

說著這村長示意後麵的五個壯實的村民:“把那個穿著嫁衣的祭品找出來!這祭品現在應該已經被享用完不能動了,直接把祭品拖出來直接放在供桌前,剝了皮後封進棺材!”

後麵一個村民問道:“村長,我們不用香灰戒尺洗禮這個祭品了嗎?”

“不用!”村長揮了揮手,渾濁的眼裏藏著凶狠的光:“這個叫南鏡的祭品八字夠陰,直接剝皮!”

五個村民應了一聲,趕緊去找南鏡,找到在那抬純黑漆棺材裏的南鏡時,兩個村民用力粗暴地直接扯住南鏡的手臂往外拖。

在左手臂那股涼意衝上來的那一刻,南鏡自己仿佛被拉扯著退出了這個世界,身軀不再是僵硬地不能動,但是感覺好像有什麽人在……拖動他的身體?

南鏡費勁睜開眼,首先看到的就是兩個粗暴扯住他往供桌前一甩的村民,但現在他卻不在棺材裏,而是被人拖出來甩在了地上。

南鏡偏過頭費勁看了下,發現自己被拖到離紅漆供桌很近的地方。

就在紅漆木桌旁,單龍村的村長帶著五個壯實的村民正從供桌上拿香爐和戒尺,還有一把銀亮閃閃的剔骨刀,有了女鬼的經曆,南鏡很清楚這群村民要對他做什麽事。

左手的小手指上勾著的小印章晃了一下,南鏡勾動印章,舌尖被咬破,一點舌尖血印在這小的印章上,刹那間,南鏡呼出一口幾乎刺骨到冰涼的冷氣,瞳仁像是被墨點染上,變成詭異的黑。

單龍村的村長轉身,那臉上爬滿了蠕動著的黑斑,村長直接拿著剔骨刀,渾濁的眼睛死魚眼一樣盯著南鏡,剔骨刀高高揚起,就要下落。

眼睛眨了眨,南鏡一個挺腰翻身,右手成拳猛地揮出,直接砸在村長滿是黑斑的臉上,把頭發花白的村長歪倒在地嘴角吐出一口血來。

要快速含鈴鐺!否則神誌會徹底喪失!

南鏡右手幹脆利落往脖頸後一『摸』,從左到右第二個,鬱安晏的鈴鐺。

南鏡精準握住這個不斷顫動的鈴鐺,食指和中指夾住紅繩猛地把鈴鐺從脖頸後扯到麵前,唇瓣輕輕一張,含住了這個鈴鐺。

一時間,整個三樓的佛堂刮起一股陰冷的風,旁邊的紅漆供桌搖晃。

那群壯實的村民驚恐地看著“南鏡”,活像是看一個怪物,村長趴在地上還沒緩過氣來。

南鏡歪歪頭,這身體的脖頸骨節搓動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音,南鏡試著走了一步,繡花鞋的厚底摩擦出聲,他腳步一崴差點摔到地上。

南鏡:“……”

那喜婆給他換的這繡花鞋看著是平底的,裏麵卻藏了跟,他穿著還是有些不太習慣。

村長緩過氣,似是不敢相信南鏡能醒來,但很快,村長回過神抬頭帶著驚懼和狠意看向“南鏡”,蒼老的聲音大喝:“這是這具身體的髒東西爬出來了!快殺了這個祭品!”

南鏡直接從供桌上拿到戒尺,在拿著剔骨刀衝過來的時候,借著巧勁輕巧一跳,右手伸出,沾染了血跡的戒尺被南鏡一把奪過,高高揚起戒尺“刷—”一聲重重落到村長的後背。

這一戒尺把剛爬起的村長再次抽得趴在了地上,吐出一口血來。

南鏡淡聲計數:“一。”

這單龍村村長剛才在女鬼的世界裏一共抽了他七下,這七下剛才可都是他受的,他向來有仇必報,對方打他多少下,他也一定要打回對方多少下。

數著,南鏡一個利落地後踢,直接踢到後麵拿著剔骨刀衝向他的村民,他用小指勾住印章最頂端的穗子,反手按住這村民的手從他手裏奪過刀,後仰拿著戒尺對準剛要爬起來的村長滿是黑斑的臉上再抽了一下。

“二。”

村長的半邊臉迅速腫了起來,他那被鬆垮眼皮遮蓋的眼睛『露』出怨毒的光:“抓住他!可死可活!”

南鏡淡掃村長一眼,他拿著剔骨刀轉身,平展揮刀,一下斬向兩個村民手中的紅蠟燭。

兩根紅蠟燭被橫斬,齊齊一斷。

南鏡能清晰感覺到紅蠟燭斷後,這具身體的力量明顯變得強了起來,他左手握著的印章那股冰涼的死氣直衝上身。

他再次輕盈跳動,紅『色』的嫁衣跟著他的動作飄舞,颯出豔麗的弧度,南鏡垂下,揮刀,村民毫無反抗之力地被南鏡連斬四根紅蠟燭。

整個三樓的房間隻剩紅漆供桌上兩根紅蠟燭沒被斬斷了,南鏡勢如破竹地衝向紅漆供桌。

那群本來還準備衝過來的村民在紅蠟燭都斷掉後,齊齊後退,竟然都不敢近南鏡的身了。

“都讓開!”村長艱難地爬起來,青筋遍布的手顫顫巍巍解開了自己的白褂子上端,一邊吐血一邊大喝:“都給我解開白褂子!讓我們身體內神仙附身後對付他!殺了這個髒東西!”

五個壯實的村民聽到村長的話,猶猶豫豫地把手搭在白褂子上方,卻沒有立刻解開。

村長厲聲:“現在不解開褂子的,之後要去祠堂領罰!”

原本產生退縮之意的村民在聽到祠堂領罰後,互相對視一眼,牙一咬,都解開了自己身上的白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