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何方神聖

市委書記的大秘親自送病人過來,市人醫上上下下都立即行動起來,禿頂院長忙著跑前跑後,外科出身的副院長親自接診。

掀開朱立誠的上衣以後,也是一片青紫,副院長的手剛碰到他的左側肋部,就疼得皺起了眉。副院長不敢再有動作,趕快安排去拍片子,同時讓骨科主任取消休假,立即到醫院上班。

經過一番折騰以後,診斷結果終於出來,左胸的肋骨斷了一根,兩根骨裂。問題雖不是很大,但由於患者的身份比較特殊,立即被院方安排進了重症病房,二十四小時都有人看護,弄得朱立誠哭笑不得。

鄭詩珞乘人不注意的時候,把梅芝華拉到了一邊,請她一定讓那個李書記狠狠地懲罰那幾個凶手。

梅芝華看鄭詩珞梨花帶雨的麵龐,心裏想到,看來這丫頭對那小夥子真有點想法了,當即對鄭詩珞說:“你現在就把朱立誠的情況打電話告訴李書記,他知道該怎麽做的。”

“我打?我打了有用嗎?他會聽我的?”鄭詩珞連珠炮似的發問。

梅芝華肯定地點了點頭,鄭詩珞也不管對方是不是尋自己開心了,拿出手機,翻出李朝運剛給的名片,摁下了號碼。

果然如梅芝華所料,李朝運一接到電話,連連道歉,並表示馬上就召開常委會,一定給鄭詩珞一個滿意的說法。

鄭詩珞掛斷電話,一臉狐疑地看著梅芝華。

梅芝華則聳了聳肩,一副和我無關的架勢。

李誌浩是在下午四點左右趕到醫院的,還給朱立誠帶了個果籃。

對方受傷完全是因為接自己的夫人和孩子,雖說是意外,他也覺得過意不去。

梅芝華給陳元熙打過電話以後,就發過短信給李誌浩了,讓他暫時不要過來,他如果摻和進來,反而不好辦。

李誌浩和梅芝華走的時候,鄭詩珞借口照顧朱立誠,沒有和他們一起去涇都,獨自一人留了下來。

李朝運帶著梅芝華等人離開以後,許長泰也跟著離開了,臨出門之際,向陳翔宇投去了兩道悲哀的目光。劉毅也借機溜了出去,他已經預感到泯州公安係統將會有一場大地震了。

剩下的眾人全都哭喪著臉,向陳翔宇投去求救的目光,而陳翔宇此時正不斷地撥打曹奎的電話,可那討厭的女聲卻一再提示對方不在服務區。

陳翔宇茫然地放下了手機,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其他人呆呆地對望許久,都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死一般的悲哀。

李朝運主持的臨時常委會在晚上七點準時召開,首先由許長泰通報事情的經過,李朝運親自轉述了省委書記的指示,把一杆常委們聽得後背直發涼。

本來王吉慶、曹奎還準備與之周旋一番,最起碼能保住陳翔宇,當聽到老首長的後人遭受襲擊,並受到誣陷時,兩人都不約而同的閉緊了嘴巴。

結果很快就出來了,陳翔宇降一級調任政協,擔任一個不關痛癢處室的副處長,這就意味著他的政治生命戛然而止了。這對於一個四十多歲,正當年富力強的副廳級幹部而言,不異於要了他的身家性命。

趙晉安由於直接操縱了這起事件,被直接下放到交警支隊,成為了一名普通的交警。管向明和那兩個動手的年青警察直接被逐出公安部隊,並且移交司法機關追究他們的刑事責任。至於說那群無賴,則要求相關部門從快從重處理。

最後,李朝運還要求常務副市長曹奎在下次常委會上就本次事件,作出書麵檢查。

曹奎陰沉著臉,沒有開口,狠狠地瞪了王吉慶一眼,意思是我這可是為你兒子背的黑鍋。

王吉慶則投去感激的一瞥,心裏把自己那不成器的兒子罵了個半死。

常委會結束以後,李朝運就把處理結果通知了李誌浩,他本來想直接打電話給那位叫鄭詩珞的姑娘的,想了想還是沒那麽做。

李朝運的第二個電話是打給省委書記的,陳元熙聽了他的處理意見以後,並沒有說什麽,隻是問對方還有沒有其他要求,李朝運連忙回答沒有,他這才掛斷了電話。

李朝運心想,這事最終的處理結果老大基本滿意,但自己還得再下點功夫,力求把壞事變成好事。

李誌浩把這個消息告訴朱立誠的時候,已經是九點鍾以後的事情了。

朱立誠聽後大吃一驚,想不到短短的幾個小時之後,一個副廳,一個正處便風光不再,而那囂張的分局治安大隊長即將麵臨牢獄之災,這樣的結果真讓人唏噓不已。

朱立誠瞥了一眼正在擺弄手機的鄭詩珞,眼珠一轉,問道:“美女,我們老板夫人那電話是打給誰的?”

自從上次小姐的稱呼惹得對麵不高興以後,朱立誠就再也不敢用那個稱呼了,美女這個稱呼貌似對方還是挺喜歡的。

“帥哥,你可以直接打電話問你們老板夫人呀,問我,我怎麽會知道她的電話打給誰的?”鄭詩珞狡猾地回了一句。

“嗬嗬,還保密,你以為我不知道呀,是打給陳書記的。”朱立誠詐道。

“你既然知道,那為什麽還要問我呢?”誰知鄭詩珞根本不上當。

“好了,算我請教你了,告訴我一下這陳書記究竟是何方神聖?”朱立誠近乎哀求道,“我現在可是個病人,把我憋壞了,你可得承擔責任啊。”

“嗬嗬,嚇唬誰啊,你以為本姑娘是嚇大的?”鄭詩珞輕蔑地掃了朱立誠一眼,不屑地說,“要告訴你也可以,叫聲好聽的。”

朱立誠一聽,嘿嘿一笑,說:“你想聽好聽的,還不簡單,耳朵豎起了,聽好了。”

鄭詩珞配合地坐正了身子。

“妹妹!哥哥可等得很心急呀!”朱立誠一臉壞笑地說。

鄭詩珞開始沒反應過來,仔細咀嚼了兩遍,發現了其中的曖昧,恨恨地說了聲:“流氓!竟敢拿本姑娘開涮,看我怎麽教訓你!”

說著,就從坐著的那張**撲了過來,直接伸手揪朱立誠的耳朵,朱立誠連忙伸出右手推擋。

朱立誠躺在**,所處的位置比較低,鄭詩珞則是居高臨下,兩人推讓之間,朱立誠右手竟落在了對方的左胸之上。頓時,兩人都尷尬不已,尤其是鄭詩珞,臉一直紅到脖子根了。

朱立誠也愣在當場,右手還傻傻地舉著,一臉茫然。

“要死啦!”鄭詩珞小聲地抱怨了一句,轉身出門而去。她倚在門外的牆上,連著幾個深呼吸,才讓自己激動的心情平複下來,真是好奇怪的感覺,讓人心驚,竟還有幾分不舍,真是亂七八糟的。

朱立誠見鄭詩珞出去以後,以為她肯定是生氣了,心裏滿是懊悔之情,人家一個大姑娘家好心地來照顧自己,自己居然對人家動手動腳的,真是太過分了。萬一她要把這事告訴梅芝華,那自己不就成了個見色起意的小人了嗎,老板還不借機開了自己。

正當朱立誠胡思亂想之際,鄭詩珞推門走了進來,手裏還端著一碗青椒肉絲麵,朱立誠這才記起,李誌浩打電話來之前,自己說肚子餓了,想要吃麵。弄了半天,原來對方是出去下麵的,害得自己在胡亂擔心。

“謝謝,剛才的事情對不起啊!”朱立誠低聲地說。

“你還說,整天就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真是一個大銫狼。”鄭詩珞恨恨地說,“快吃吧,一會兒涼了,麵就粘到一起了。”說完,把麵放在床頭的櫃子上,蹲下身子幫朱立誠把床搖高了。

隨著床逐漸升高,朱立誠昂頭向對方看去,誰知竟看到了一副**的圖畫。鄭詩珞橘黃的薄襖裏麵是低領線衫,此時朱立誠居高臨下,線衫裏麵的風景一覽無餘。想起對方剛才對自己的評價,連忙把眼睛移開,可那好像有強力磁鐵一般,三兩秒鍾的功夫,目光又投射了過去。床的位置終於足夠高了,鄭詩珞走到床頭來把麵端了過來,朱立誠才不得不收回那兩道樂不思蜀的目光。

由於確實是餓了,朱立誠狼吞虎咽的,一會功夫把滿滿一大碗麵吃完了。

剛把那一次性的塑料碗扔進垃圾桶,鄭詩珞就發話了,“剛才那陳書記的身份,你有沒有想出來呢?”

朱立誠茫然地搖搖頭。

“你真是頭豬,就知道吃和……”鄭詩珞突然停住了已經到了嘴邊的話語,她這時才意識到那話不適合從一個女孩子嘴裏出來。

“和什麽啊?”朱立誠假裝不解地問道。

“你還說,再說我就不理你了。”鄭詩珞怒道。

朱立誠連忙舉手作投降狀,然後一本正經地說:“那陳書記究竟是誰啊?我想破腦袋都毫無結果,泯州書記姓李,難道是我聽錯了。”

“往上想。”鄭詩珞用手指了指天花板。

“上麵我想過了啊,省一級的,政法委、紀委的書記都不姓陳啊!”

“再往上!”

“啊!”朱立誠心裏一拎,再往上可就是省委主要領導層麵的了,“難道是他?”朱立誠此時終於想到了一個陳書記,他滿臉驚愕地望著鄭詩珞,嘴張得足足能塞下一個鴨蛋。

鄭詩珞調皮一笑,肯定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