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老熟人

篤篤篤,正當朱立誠翻看手頭的報表之際,敲門聲響起,“進來!”隨即抬頭看著緩緩被推開的門。

“鎮長,黃主任到了。”曾若涵麵帶微笑地說。

“請他進來。”朱立誠客氣地回答。

黃成才聽到朱立誠的話以後,立即閃身進來,邊走邊招呼說:“鎮長,您好,我剛準備過來,就接到小曾的電話了。”

“哦?”朱立誠不置可否地說了一聲,因為他不明白對方這樣說,是確實有事情向自己匯報,還是隨口出來的客氣話。做領導的有個好處,就是自己不清楚狀況的時候,可以多用一些語氣詞,這樣可以在下屬麵前多幾分神秘感。

“是這樣的,丁東村的花木大戶劉久輝準備為村裏的小學捐一批桌凳,村裏想請您過去,這也是捐贈人的想法。”黃成才邊說邊觀察朱立誠的臉色。其實丁東村的意思,能請到主管教育的副鎮長韓雲霞和教育助理一起過去就不錯了,而黃成才卻借機來朱立誠這套近乎。

朱立誠想了一下說:“這是件好事啊,百年大計,教育為本。難得有老板願意主動為教育出份力的,我一定要去看看,安排在什麽時候?”

“就明天上午。”黃成才聽說朱立誠願意過去,滿心的高興,這不光能拉進自己和朱立誠的關係,而且能在丁東村的一幹人麵前顯擺一下自己的能耐,真是一舉兩得。雖說自己是裴濟的人,但按照分工,黨政辦副主任是為鎮長服務的,也就是說朱立誠才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再說,誰不願意左右逢源。

說完。站在一邊靜靜地等待朱立誠的吩咐,他心裏還真沒底,這位年青的鎮長找自己來究竟有何貴幹。

朱立誠指著報表上麵的幾個數字問:“黃主任,你看一下這幾個數字是不是寫錯了?”

黃成才低下頭來,看著與工農業生產相關的幾個數字,再略一思考就明白朱立誠的意思了。這幾個數字上報縣裏的和實際的相差較大,也就是俗話說的水分較多。黃成才裝作為難的樣子說:“鎮長,我印象當中這幾個數字應該沒錯,要不我再去給您查查底冊?”

朱立誠焉能聽不出對方話中的意思,擺擺手說:“不用了,我相信黃主任不會在這些關鍵數字上麵出錯的。”

“其實裴書記當初的時候也對這種做法很不感冒,尤其是第一年幾乎是按照真實數據上報的,誰知竟被統計局退了回來,要求在去年的基礎上核對後,再重新上報。”黃成才小心地解釋道。

朱立誠聽後笑了笑說:“是啊,大家都不容易,這事就這樣吧,隻要沒有弄錯就可以了”

“好,鎮長要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走了。”黃成才的態度依然恭敬。

朱立誠微微點了點頭。等黃成才出門以後,朱立誠把頭枕在老板椅上,點著了一支煙陷入了沉思。其間,曾若涵進來為朱立誠加了一次水,她見朱立誠微閉著雙眼,煙灰缸裏多了四五個煙頭,心裏一陣詫異,這看上去和自己年齡相仿的男人,看來還真是不簡單,至少很善於思考。

其實從曾若涵推門進來的一瞬間,朱立誠的注意力就完全被她吸引了。這丫頭的穿著真是大膽,小淡紫碎花的無袖連衣裙,裙擺到膝蓋上方足有五厘米,另外舉手抬臂之間,朱立誠隱隱發現對方的腋下竟是光光的。好像在上大學的時候,隻有舞蹈隊的女孩才這麽幹,一方麵是表演的需要,另一方麵她們也比較大膽、前衛。

想不到,在嚴謹的政府辦公室內,自己竟有幸重溫了當年那段美好的記憶,真不知是該高興還是悲哀。美色當前,害得他隻能彎腰收腹,要是被曾若涵發現這個秘密,自己真不知以後該如何麵對這個美麗的女下屬了。

好不容易,等到曾若涵添好了水出去了,朱立誠這才恢複如常,再想集中精神思考剛才的問題已是不能,眼前時不時地出現碎花連衣裙包裹下的翹.臀。就在剛才,朱立誠發現了一個曾若涵身體上的秘密,這女孩的胸部不大,但臀部卻異常渾圓,並且絕對呈上翹之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處女地還沒有被開墾的緣故。朱立誠YY的想道。

曾若涵要是知道,自己剛才還讚賞不已的年輕鎮長竟有如此齷齪的想法時,那水瓶裏的開水恐怕不是倒進他的杯子裏,而是他的頭上。

第二天上午,朱立誠剛到辦公室,黃成才進來請示,問什麽時候去丁東村。朱立誠說九點左右。喝了一會茶,匆匆翻看一下省、市兩級的黨報,這是朱立誠每天必做的事情,從未李誌浩做秘書起就養成了這個習慣,作為國家機器上麵最微小的螺絲釘之一,怎能不及時了解上層的動態呢。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朱立誠就夾上包出了辦公室,曾若涵則拿起他的茶杯連忙跟了上去。

到了樓下以後,看見黃成才正恭敬地站在了桑塔納的跟前,在他身邊不遠處站著的則是副鎮長韓雲霞和一個謝了頂的五十多歲的男子,估計應該是教育助理。見朱立誠走過來,黃成才連忙打開車門,幫著遮住車頂。

朱立誠受李誌浩的影響並不喜歡如此做派,但為了防止黃成才有什麽別的想法,並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來,而是衝著對方微微的點頭示意。通過這兩天孫運喜和黃成才的表現,朱立誠已經看出兩人之間存在著明顯的競爭,甚至有些敵對的關係,這恰是自己可以利用的。

此時二樓靠左邊一間辦公室的窗口處,站著的赫然就是黨政辦主任孫運喜,看了黃成才的表現,他起就不打一處來。這家夥號稱是書記的人,卻在鎮長的鞍前馬後忙個不停,真是又吃粽子又粘糖,哪兒有這麽便宜的事。

在辦公室來回踱了幾步以後,孫運喜已經打定了主意,整了整自己的衣褲,昂首挺胸向三樓裴濟的辦公室走去,當然在進書記辦公室門之前,他又會變成另一番姿態——低頭、彎腰、收腹,滿臉諂笑。

朱立誠在上車以後,衝著黃成才說:“成才主任,你也上車吧!”

朱立誠知道鎮裏的車不多,歸黨政辦使用的好像隻有一輛,一般情況下,孫運喜用得比較多。

黃成才一聽朱立誠的招呼,很是開心,連忙順勢一步跨上車,隨即關緊了車門,曾若涵也已經坐在了副駕駛位置上,司機於勇緩緩開動了桑塔納。

韓雲霞和教育助理合坐的暗紅色桑塔納,緊緊地跟在了後麵。

出了鎮上沒有多遠,拐上了一條鄉村公路,又往前行駛了大約十多分鍾,突然發現路兩邊停滿了車子,有自行車、摩托車,還有兩三輛汽車,看看牌照,兩輛泯州的,居然有一輛是淮A打頭,顯然是應天的。

朱立誠看後疑惑不已,問坐在一邊的黃成才:“成才主任,這是什麽地方,怎麽會有這麽多的車子?”

“這個……是……”黃成才支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鎮長,這兒有個算命的先生,算得可準了,有不少外地人都趕過來找他算呢。”曾若涵見黃成才不方便開口,就接過了話頭。

“哦,小曾,你也來算過?”朱立誠笑著問。

“沒……沒有。”曾若涵連忙否認,其實上周譚豔芸就帶她來這問過姻緣。

這雖是人之常情,那個少女不懷春呢,但現在發問的是和自己年齡相差無幾的上司,她還真不好意思說來過。

黃成才見朱立誠聽了曾若涵的話後,臉上並沒有任何不悅的表情,也大著膽子說:“鎮長,我老婆前段時間來算過,有些事情還真說得有鼻子有眼的。大家都說他算得很準,有些泯州和應天的老板特意開車過來讓他算呢。”

“嗬嗬,是嗎,哪天等閑下來,我也去見識一下這位高人。”朱立誠也被二人的一番言語吊起了胃口。

華夏國的陰陽、風水、相命,一直以來都是一門學問,其中不乏一些大師級的人物,他們的有些見解,就算科學發展到如今的地步,仍是無法解釋清楚的。當然,這些人當中良莠不齊,絕不多數是招搖撞騙,以蒙混錢財為目的的。

朱立誠想去看看的主要原因,倒不是想去算命,他一直堅信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就是想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另外如果確實是在搞封建迷信害人的話,堅決鏟除,不能讓他禍害一方。

到丁東小學的時候,見有十來個人正站在門口閑聊,見桑塔納開過來了,那些人立刻停止了交談,一起圍了上來。

車子停下以後,黃成才最先下車,然後迅速走到另一邊為朱立誠打開車門,像來時一眼用手遮擋住車頂。

朱立誠下車以後,一眼就到了站在最前麵的劉久輝,衝著他微微點了點頭,劉久輝則傻傻地站在當地。

他怎麽也想不到村支書和他吹噓良久的鎮長,竟是一直和自己有生意來往的那個年青人。

韓雲霞和那個教育助理也下了車,跟在了朱立誠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