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泉屍鬥篇(14)

(呼,趕上了。正在爭取上無線,大家多多支持啊,老北求大愛)

我聽了一下沒反應過來,愣了愣,就說:“鬥,鬥雞?”

其實我聽得很清楚,隻是大腦一時之間,沒有辦法去接受二叔說出的這兩個字而已。

中國人做事,從來就不會把一件事情摁死了辦。任何事情其實都一樣,既有原則性,也得有靈活性。一種規定或者說一種製度太死板的話,肯定是不會長久的,其中必然會留有回旋的餘地。

十三路傳續四百多年,自然也懂得這個道理。

所以,在十三路內部,留存著一條類似於開後門兒的規定。隻要滿足這個規定,那麽,你就可以做一切你想做的事情,旁人絕不問責。

然而,在十三路的許多人看來,這個規矩都是無法滿足的。

那就是——鬥屍。

就比如眼前。

照規矩來辦的話,阿爹是一定要把藍血龍紋拿出來的。現在,他不同意這樣做,在合情合理的條件下,阿爹就隻能選鬥屍這一種辦法。

當然了,這個規定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搬出來的。想想就知道,鬥屍這種傳聞當中的事情,怎麽也不可能真的發生。

沒人知道當年創立十三路的人為什麽會想出這樣的規定,而至少有六七十年的光景,江湖上也沒有出現過任何關於鬥屍的傳聞。

想著就慫人聽聞的東西,我當然沒法接受。

這個規矩有一個前提,那就是當有人提議鬥屍的時候,在場必須有八位以上的當家的。隻要阿爹現在能牽出一隻“活死人”也就是“鬥屍”來,那麽在場其他當家的,即必須奉陪到底。有“活死人”人,牽出來,沒有的,對不起,那您就得自個兒上。

我後來才知道,這種事情,從有了十三路以來,還從來就沒有誰真的做過。

然而今天,阿爹卻要來硬的了。放眼看去,這裏的人除了蠻狼。似乎全都非常的鎮定,看樣子,他們定然都料到了,或者說都有人提醒過他們了。

可是,那是鬥屍啊。就算知道了又能怎麽樣?他們真的都能牽出一頭嗷嗷亂叫的屍體來?

別人我就不說了,阿爹他。他沒可能手底下還有僵屍夥計啊。

眼下。那些人之所以沒有反對阿爹,也全是因為,鬥屍的勝者,會得到這件事情裁決的權力。也就是說,誰贏了誰說了算,就算那人最後說要獨吞藍血龍紋。也沒有任何的問題。

一種散發著貪婪的壓抑氣氛開始在屋子裏彌散開來。

蠻狼阿爹臉上的肉抽著,最後無奈的坐了下來。他知道,在這樣的場合,他一旦不遵守規則。後果會是什麽樣。

這時,司馬老賊低聲道:“袁六,你真的打算要這樣嗎?”

阿爹微微一笑,看了司馬老賊一眼。“你們不就等著我開口嗎?”

“好。”李三郎沉聲說道,“子時三刻,村西六裏地,我給大家清理了一塊場子。嗬嗬,現在大家可以吃點東西,準備準備。今夜一過,我們十三路的名頭肯定會響透各界,好事啊,好事啊。”

李三郎話音剛落,蠻狼阿爹突然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呸,好個屁!”

他大喝一聲,接著閃身來到李三郎的麵前。我給嚇了一跳,隻見這老頭子的動作還真像一頭惡狼般迅猛,眼皮一眨,手已經掐住了李三郎的喉嚨。

看樣子,這老家夥已經是被逼得沒有辦法了。他知道,如果這場鬥屍真的發生的話,他不管是參加還是不參加,結果肯定都隻有死路一條。

把人逼到這種地步,蠻狼的脾氣又爆,他怎麽忍得下來。

“李家老三,今天你也是自找的。”別看蠻狼是個六七十歲的老頭,他一隻手竟然就抓著李三郎的脖子,把他提了起來。

這時,那個穿西裝的的男人悠悠的笑道:“蠻狼,我勸你還是算了吧,反正你那兒子也就那樣了,少了他,你以後還沒了負擔,這不挺好嗎?”

“去尼瑪的!”蠻狼衝著那人大罵,“老子殺了李三郎,人不夠,我看你們拿什麽話說。”

站在那裏的阿爹完全沒有動作,我再一看,那李三郎的臉都憋紅了,但是,他一點兒都不掙紮,而且似乎還斜眼瞅著底下的蠻狼在笑。

我眉頭一皺,再低頭,猛然就看到,在蠻狼的身後,出現了一個女人。

那正是一直站在鬼竹阿公後麵的女人。她冷冷的盯著蠻狼,而此時此刻,蠻狼竟然一點兒都沒有感覺到。別說他了,就是一直看著那邊的我們,也不知道這女人是什麽時候,怎麽過來的。

可是,所有人都沒有支聲,大家夥就這麽靜靜的等著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情。

我感覺自己的喉嚨有些發癢,隱隱的就想要提醒那老頭一句。可是我不知道這樣做的話,會帶來什麽後果。

而就在我猶豫未決的時候,忽然間,那女人就慢慢的張開嘴,然後朝著蠻狼的後脖子伸了過去。

我駭然的看到,那個女人的嘴裏,竟然長著八顆尖利的虎牙。仿佛那些虎牙上閃過寒光一道,瞬間就咬在了蠻狼的後脖子上。

一聲驚天的嚎叫,蠻狼老爹揚起腦袋,那隻舉在半空中的手就鬆開了。

我覺得,蠻狼在這種情況下,肯定不會輕易放開李三郎的。哪怕是後背給人捅了一刀,他或許也會死掐著李三郎不放。

而他發出的那陣嚎叫,一點兒都不像是隻被人咬了一口,反而比手腳被人砍斷還要慘烈。

叫喊了一聲之後,這個身高體健的家夥就直挺挺的往地上撲去。那個女人趴在蠻狼的背上,不停的咬,幾秒鍾的功夫,蠻狼的後脖子就變成了一團肉花。

這女人雙顎的力度驚人,每一口下來。蠻狼的脖子上都會掀開一層肉。但是,她卻不會把那塊肉咬下來。似乎這個女人隻是想咬,一種極度興奮的神情開始在女人的眼裏越來越深。

她咬過了蠻狼的脖子時候,又開始咬蠻狼的側臉。過了不久,她的喉嚨裏就開始發出一陣好似春叫一般的興奮呻吟。

嗯嗯啊啊的聲音傳來,配上眼前這樣的情景,真的是讓人恐懼不已。而那女人卻沉浸其中,一邊撕咬蠻狼,一邊呻吟,同時。她的雙手還在自己的身上用力的摸索。

她搓揉著自己的**,興奮得好似即將**一般,那不停擺動的雙腿,幾乎都要把褲子給磨破了。

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就把頭微微的轉開。而周圍。卻有人發出陣陣的**笑。

整個過程當中,蠻狼就好像一塊木頭一樣。根本就沒有反抗。甚至都沒怎麽動。趴在他背上的背上的女人已經把他的腦袋給咬得差不多了,同時,那個女人身上的衣服也開得差不多了。

坦胸露乳,她那褲子都褪下了不少。側目一看,我發現那女人的身上竟然遍布著牙印,特別是在她那對高挺的乳fang上麵。被人咬過的痕跡幾乎無處不在。

我後來才知道,那個女人是個瘋子。她從很小的時候就被鬼竹阿公撿回來了,鬼竹阿公用一種非常殘忍的邪術,一點一點的把這個女人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而那個所謂的邪術。其實就是一種幸虐待。

我不像描述這種虐待的過程,但是看到她身上的那些咬痕,想必諸位也能猜到她遭遇過什麽。

足足有十分鍾,屋子裏的人都沒有任何動靜。我們隻是看著那個女人一點一點的把蠻狼咬死,最後,鬼竹阿公用自己手裏的竹棍輕輕的在地上敲了三下。那女人瞬間就好像一隻狗聽到主人的呼喚,迅速的爬到了鬼竹阿公的身後。

她開始不緊不慢的把衣裳穿好,又理了理自己的頭發,擦了擦嘴邊不可能擦的幹淨的血跡。然後,又像個沒事人一樣的,傻愣愣的杵在那裏。

太惡心了。

不是那個女人,而是她麵前那個屍體一樣的老家夥。

眾人看著蠻狼的屍體,過了很久,那穿西裝的中年人才笑著說道:“哎喲,現在少了一個人了,你說這事情可怎麽辦啊?”

李三郎已經整理好自己的襯衣,臉上絲毫沒有剛剛命懸一線之後的僵硬,也笑著說:“是啊,怎麽辦呢?”

這時候,那張三爺起身說道:“蠻狼是死了,不過他也帶過來一個活死人,我們應該按照他的遺願,把事情繼續做下去,你們說對不對啊?”

他說完之後,沒有人回答,但是,也沒有人反對。

我頓時緊緊的眼皮一閉,心裏無比惡心的喊道:“我草你姥姥的!什麽十三路,什麽規矩,特麽的這些人其實根本就沒想過這些,說到底,他們都隻想要藍血龍紋。為了拿到手,恐怕這些人早就做好了一切準備。”

我不禁就開始擔心,哪怕真的有鬥屍,哪怕阿爹最後贏了,這些人就真的會放過藍血龍紋?

今天,我總算是徹底的知道,盜墓賊到底是一群什麽樣的人了。這樣的貪婪,這樣的殘暴,我一下就理解阿爹不想讓我參與這些東西的原因了。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我心裏卻隱隱的有另一種感覺開始滋生。

一個盜墓賊死了不算什麽,一個盜墓團夥的老大死了,也不算什麽。死了,就沒辦法參與活人的事情了。很快的,周圍的所有人都不再看地上的屍體,而是看向了那幾位當家的。

短暫的沉默之後,李三郎說道:“既然這樣,那各位就請便吧,大家放心,這裏的事情我會處理得幹幹淨淨的,子時咱們再會。”

他一拱手,張三和狐裘就離開了,中年男人起身,他身後的那些人就牽著黑驢走進了後堂。鬼竹阿公被那女人摻扶著走到了阿爹身前。司馬老賊也不多停留,李三郎送著他,也進入了後堂。

我沒法判斷鬼竹老頭子是瞎子,還是刻意擺出那幅高深的模樣。來到我爹身前的時候,他麵朝門口,說道:“你們過不去這個坎的。但是,如果有需要幫助的地方,我老頭子也不是那麽死板的人。”

我聽這話就覺得煩,特麽這時候居然還來威脅我爹。但是轉念一想,其他人肯定最不想見到的就是阿爹贏,所以等會不管發生什麽,他們定然都會合夥先擺平我們。這時候,能有一個幫手的話,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阿爹微微的歎了口氣,“有些事情。雖然是我在做,但我也是決定不了的。阿公,這裏能稍微明白一點兒的,應該就是你吧,所以你又何必這樣說呢。”

鬼竹阿公點了點頭。“你說得沒錯,但是人。不能活在自己的圈子裏。總之,我的這條活路是給你們留著的,隻要你願意,隨時都可以。”

說完,鬼竹阿公和那個女人就走到了外麵。

堂屋的門口已經擠滿了人,各家的夥計都被剛才蠻狼阿爹的那聲慘叫給驚了。但是我出去的時候,卻發現,院子裏少了兩桌子人。三叔不停的朝阿爹使眼色,意思是外麵剛才發生過一些事情。

我們到了街上。找了兩張桌子坐下。桌上的菜肴色香味俱全,但是現在,連我都沒心思去動了。

三叔告訴我們,剛才我們一進屋,蠻狼手底下的人就給人帶出去了。也不知道那人對他們說了什麽,一溜煙,那些人就全都急急忙忙的走出小院兒,再也沒回來。

“李家老三還真是事事想得周到啊,屋裏會發生什麽,他早就清楚了。”二叔說道。

劉家二愣子接著說,“早傳聞李家跟蠻狼在生意上出問題了,這回的事情,李三郎一手策劃,他肯定把自己的想法都告訴了其他人,唯獨沒有跟蠻狼說,那老頭子隻要一來,就算中了他的套了,他這真是一石二鳥啊。”

我不禁轉向阿爹,想問他難道今晚真的會鬥屍?

但是阿爹卻先衝我搖了搖頭,接著說:“放心吧,李三郎不管做什麽,我們的東西都不會落到他手上。但是以防萬一,我們還是要謹慎一些,這裏是李家的地頭,難保李家這次不按常理出牌,要是他們安排了其他人,要硬來的話,還是會很麻煩。”

“老爺,這方麵你就放心吧。”秦風對人跟人之間的事情不怎麽在意,他壓低了聲音,接說話,但語氣又有點猶豫:“可是......咱們沒那些東西啊?”

他一說所有人就都明白了。

我不禁一愣,詫異的想到:啊?阿爹他手裏真的沒有僵屍什麽的?

“是啊,大哥,你到底是怎麽想的?”二叔也問道。

“到時候就知道啦,正好,你們也開開眼界。”阿爹仰麵朝天,看向那滿月的夜空,“今天照說是個好日子的,可惜了......”

子時說到就到。我心裏毛毛躁躁的,坐立不安,看到李三郎挑著個燈籠過來的時候,我第一個就站了起來。

這人也真是,樣樣都自己來。瞅著沒人,但真要想對他幹什麽,恐怕也得顧慮三分。

假模假樣的客套了一番之後,李三郎帶著我們往村子的後麵走去。不多時,我們就來到了他說的那個地方。

雖然裏村子不遠,但是因為幾座土丘的阻隔,這裏跟文興村的熱鬧相比,卻已經是另一個世界了。

一座座環立在四周的山丘好像牢籠一般,阻隔著人間的喧嘩,步行其間,仿佛是行走在黃泉鬼域。

這樣的環境,這樣的氛圍,恐怕一不小心瞥見路邊趴著幾隻小鬼,我也不會奇怪了。

隱隱的,前麵出現了一些燈籠的光亮。之前的那些人都到了,加上他們手底下的夥計,那塊空地上的人其實也不少。但是,沒有人大聲說話,偶爾傳來的幾句低語,又好像是嗚嗚的風聲。

走過去之後,我才看到,那些人麵前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將近兩三百平米的坑道。天上雖然掛著滿滿的月亮,但絲毫照不進那坑道裏麵的情況。

在坑道的邊上,插著很多白幡,風一吹,幡旗似幽魂般漂浮,夜色中,光是這些就看得人頭皮發麻。

七個當家的都站成了一排,除了阿爹、姓曾的中年男子和司馬老賊,我發現其他四個人的旁邊都擺著一口箱子。那東西看著有點兒像棺材,但有不是。而代表蠻狼老爹的,就隻有他兒子藏身的那口薄棺材了。

“時間都到了,曾家大兄弟,有什麽藏著掖著的東西都拿出來吧。”狐裘說完,又看了看我爹和司馬老賊。大概是他看不到這三人的東西,心裏有點兒著急,見中年男子年紀最小,便催促了起來。

姓曾的一撇嘴,“哼,我的東西一見光就要出事情,你要是不怕,可以過來瞧瞧。”

“你......”

“誒,大家就不要再說這些了。”李三郎上前,“我就來第一個吧。”

說完他一招手,身後的兩個人就把他的那口箱子搬到了坑道的邊上。

李三郎笑著走到那口箱子旁邊,用手拍了拍,忽然從兜裏拿出一張紙來。接著,他又用燈籠照著那張紙,低聲的念叨起來。

“先灑黃米,然後咬破右手食指......擦在封口左,呃?右?嘶,寫的什麽啊?這字到底是左還是右?”說著他還看我們呢。

我心說你特娘自己都搞不懂,還敢來幹這個?

那李三郎估計也是煩了,隨手從兜裏抓出一把黃米撒在那木箱上,接著咬破了手指,順手就擦在了木箱開口的左邊。

做完這些之後,大家夥就都安靜了下來,好像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一樣。

可是,左等右等,等到李三郎自己都不耐煩了,那口木箱子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李三郎,你這次不會自己玩兒脫了吧?”張三笑道。

李三郎有點著急了,提起燈籠伸長了脖子就往木箱的開口處看。

他剛低下頭,還沒看上兩眼,忽然之間,那口好似棺材一樣的木箱子就“嘭”的裂開了一道縫隙,一隻慘白的手同時抓向了李三郎的腦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