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回 之前錯誤的判斷
現在,我終於知道,為什麽屍骨坑的高度會有所差別了。
那是用一整塊巨石雕琢而成的臉,我們看到的那個坑洞,其實就是人臉極度擴張的嘴。這石雕的人臉非常粗狂,很多棱角甚至都沒有磨平。但正是因為如此,它看上去格外的真實。
仿佛是一個絕望之人在臨死前仰天長嘯一般。石雕人臉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上空,臉上的肌肉似乎都在我們眼前**,那種恐懼,那種憤怒,全都從它臉上的每一個細節深深的印在了我和胖子的心裏。
人臉微微的斜向我們,那張大口更是像要發出怒吼一般。我跟胖子仿佛是巨人身前的兩隻螞蟻,隻能恐懼的僵立著。
照明彈的光亮越來越弱,那張人臉也逐漸的掩隱在黑暗當中。
當黑暗又將我們籠罩的時候,頭頂上那個聲音更加刺耳的響了起來。
忽然,胖子看著眼前的那張巨口說道:“咱們還是往那裏麵跳吧。”
我剛才被嚇得不輕,隔了幾秒才反應過來。
“那裏麵恐怕不安全吧?”我惴惴不安的說道。
胖子歎了口氣,苦笑著看向頭頂。
“安全?你以為站在這兒就安全了。”他低頭又凝視著石雕人臉的嘴,“咱們已經沒有路可走了,另外,還有件事情我得告訴你。”
“什麽?”
胖子呼了口氣,“老子現在已經快跑不動了,剛才睡覺的時候,可能是受了這裏的潮氣,腿腳也不怎麽利索,如果遇到危險。我肯定是跑不掉的。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不管是死是活,老子都打算跳進去了。”
說著,胖子又轉頭看向了我。“你呢?”
看著他呼呼喘氣的樣子,我這才發現,胖子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了,額頭上全是虛汗。
他說得沒錯,頭頂上那東西估計遲早是要對我們動手的。剛才一發照明彈也差不多把周圍看清了,想到上一層的走廊不是沒可能,但肯定得花很多時間。而且那東西應該就等在那兒呢。
聽著頭頂上的響聲,我就知道自己恐怕沒時間再考慮了。於是咬了咬牙,就對胖子點了點頭。
胖子看我表態了,也不再說什麽,直接就抓著走廊的邊緣。爬了下去。我隨後跟上,兩個人便來到了石雕人臉的嘴邊。
用無煙爐一照。隻見那裏麵似乎是有一個斜坡。但坡度很陡,至少有六十到七十度。
胖子還是走在了前麵。他把裝備包背上,抓著旁邊的石塊就仰麵躺了上去。
“估計咱們會一路滑下去,你當心點。”胖子招呼了我一聲,然後就把手鬆開了。
那聲音越來越近,我不敢耽擱。也學著他的樣子,躺在石雕人臉的嘴裏,開始往下滑。
一開始,下滑的速度還比較慢。我勉強的還能用手腳控製住自己。但是,因為這個坑洞實在是太大了,手隻能放到身下的石板上。沒滑出幾十米呢,我的兩隻手掌就都被擦破了。
“你沒事吧。”胖子在下麵喊了起來,“這底下更陡了,當心點兒,別摔下來砸到老子。”
“你特麽能不能說點兒有利於團結的話啊,放心吧,老子要摔下來,肯定也帶你一塊兒。”
下滑的過程當中,我和胖子隻能用這樣的對話保持聯係。但是,這斜坡越來越抖,很快的,我們連說話的餘地都沒了,全都集中注意力,讓自己的後背盡量和地麵貼得更緊。
在這樣的坡度上,隻要翻一個滾兒,保證立馬摔斷脖子。更要命的是我們不清楚底下到底是個什麽情況,要是有隻個把月沒吃東西的妖怪在那兒,那我跟胖子可真就是自己往虎口裏鑽了。
本來以為自己會這麽無限的加速往下滑,可沒過多久,周圍似乎又平緩了起來。等我看到胖子的腦袋的時候,自己其實都已經可以站起來了。
但也不知道是太累還是別的原因,自己竟然有些不想起來了。
慢慢的滑倒胖子身邊,我隨即就喊了他一聲。
“胖子。”
他沒反應,我緊張了一下,可剛要再喊,就聽見胖子的鼻孔裏傳來的悠揚的呼嚕聲。
“操,真睡著了。”我瞪了他一眼,可是,自己也感覺有些站不起來。那前麵已經是一片平整的道路了,我看看周圍沒什麽動靜,稍微一放鬆,眼皮子也跟著開始打架了。
最後,我連自己怎麽睡過去的都不記得了。夢裏麵,我坐在一間屋子裏看電視,電視是黑白的,上麵一直在播戲曲。唱戲的是一個渾身雪白的女人,而她唱的正是我聽過幾次的那段越劇。
就在我想要探頭去看那個女人的臉的時候,忽然,一個男人走到了我的身邊。不知道是為什麽,這個人在我的眼裏特別的高,他的臉很模糊,低頭對我說:“該上路啦......”
同時,他的手也放在了我的肩上。我扭頭一看,隻見他那隻右手上戴著一隻非常古怪的黑色手套。
“喂,起來啊,上路啦!”
隱隱約約的就聽到了胖子的聲音。睜開眼一看,他正抓著我的肩膀,不停的搖著我。
“媽的你怎麽比老子這一重傷員還不頂用。”看我把眼睛睜開了,胖子也放開了我。
我站起來,隻覺得渾身的骨頭都傳來一陣刺痛。再一看,胖子已經在用無煙爐煮開水了,小鍋裏麵放著肉幹。我問他這肉幹明明可以直接吃的,幹嘛要煮啊。
胖子說我們兩個都剛緩過來,最需要補充的就是一些熟食。
我們都在無煙爐前麵坐了下來,聞到那小鍋裏的香味,我這才感覺自己以前實在是浪費了很多東西。
“對了,你有在周圍看過嗎?”我問胖子。
忽然,胖子的臉色就沉了一下,“還沒呢。等吃了東西再說吧。”
“什麽叫再說啊。”我頓時就感覺到了異樣,“你到底發現什麽了?”
胖子一看我認真了起來,就歎了口氣。他站起來,從包裏拿出備用手電,示意我跟著他往前走。
我立刻起身,隨著胖子一起往那黑暗中走了過去。
才走了十幾米,我就看得到前麵立著一塊兩米多高的石碑。
上麵寫滿了文字,不過,我認識的卻很少。
胖子用手電照向石碑,“你不用看了。這是小篆,其他字你不認識不要緊,隻要看得懂這三個就行了。”
說著,胖子指向了碑文中的三個字體。
我看了一下,還是不認識。但是又有些不好意思承認。
胖子白了我一眼,“你特麽真是大學畢業的?告你吧。這三個字就是‘諸葛恪’。後麵是他的字‘元遜’,接著是他的生平。”
我聽完就說:“那這裏就真的是諸葛恪的陵墓了?”
胖子點了點頭,然後又讓我跟上。
繼續往前走,我又看到了兩個有些破損的石獅。雖然對這方麵毫無研究,但我還是覺得眼前這兩尊石獅不是很氣派。
繼續往前,我就發現這裏的破敗程度簡直就跟廢墟沒什麽區別。
我們先是進入了一條很窄的墓道。裏麵的耳室就左右各兩間,而且陪葬品很少,保存完好的就更是一個都沒有。
我心裏頓時就有些奇怪了。陳教授不是說這古墓的規格很高嘛,為什麽眼前的這些東西看上去那麽的不搭調呢。這跟我們進來時候看到的那些情況完全不同。
又走進一個墓室之後。胖子指著中間那堆爛木頭說:“到頭了,這兒就是主墓室。”
“啊?”我眼睛都差點掉地上,“就這裏?不可能啊,這裏也太娘寒磣了吧。”
“什麽寒磣,碑文,墓道,耳室......”胖子踢了踢那堆爛木板,“棺材,一應俱全,這應該就是那諸葛恪的墓了。”
我沒法去判斷,也無法接受胖子所說的的這些,“但是為什麽當初他要把外麵修的那麽好,卻又把主墓室修得這麽隨意?”
“什麽外麵裏麵的。”胖子說道,“從那塊石碑開始,到這裏,就是諸葛恪的陵墓,整個陵墓,你懂嗎?”
“整個?就這些?那外麵的是什麽?”我完全懵了。
胖子說:“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剛才倒是發現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說著,胖子把手電光指向了墓室的角落。我順著一看,隻看到那裏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洞,看樣子,還是不久前鑿開的。
忽然,我腦子裏一閃,“這難道是陳教授他們挖的那個盜洞?”
“肯定就是。”胖子又走到那堆碎裂的棺材板中間,當他把最上麵的一塊木板挪開之後,我就看見了一個很長的金屬盒子。
“那是什麽東西?”我問道。
“這是古時候大戶人家墊在棺材底下的東西,一般都是青銅或者金銀器,為了就是抬高一下墓主人的地位。”說著,胖子把手放了上去,然後一使勁,那東西就裂開了一道縫隙。
我看那好像是一個鐵盒子,而且看胖子似乎有些掰不動的樣子,於是就上前幫忙。
一用力我就發現這玩意兒死沉死沉的,胖子在那兒呲牙道:“媽的,剛才老子的力氣都花這上麵了。呀!”
我跟胖子幾乎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才把這鐵盒的蓋子弄到了一旁。擦著汗,我趕緊的往裏麵一看。
“甭看了,裏頭的東西早被人拿走了。”胖子說道。
盒子裏雖然沒有東西,但我還是在上麵看到了幾行字。“上麵寫的什麽啊?”我問胖子。
胖子說道:“我又不是這方麵的專家,哪兒能全都認識啊,不過這上麵的意思我大概看出來了,這應該是寫給老子這樣的摸金校尉看的,它大概的意思是說,盒子是金的,可以拿走,但請求把裏麵的那樣東西留下來。”
“金的?”我心說這麽沉的黃金,還是古董,那得值多少錢啊,不過我還是更關心那件東西,“那裏麵原來會放著什麽更值錢的東西嗎?”
胖子哼了一聲,“你忘了那雪鶴羽了嗎?我估計,這裏頭原本放著的,就是那把扇子。”
我頓時一愣,“這裏麵放著雪鶴羽扇?”忽然間,我就感覺到了一種異樣。
盜洞在這兒,棺材被砸了,屍體不見了,金盒子裏的東西也不見了。如果那裏麵真是放著雪鶴羽的話,那麽,拿走它的人就應該是陳教授他們了。
可是不對啊,陳教授和諸葛萱那些人不就是衝著雪鶴羽來的嗎?如果他們是上次來的時候就已經拿到了,那幹嘛還要下來?
按照衛林所說的,他們得到雪鶴羽之後,應該立刻就趕去找三天結藏才對啊。
雖然這件事情還沒有確認,但可以肯定的是,陳教授他們上次來的時候絕對不是空手而歸。
望著這墓室裏的一切,我忽然就有種給人擺了一道的感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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