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周少

第八十六章 周少

葉昊天心中一顫,但覺對那年輕人好生了解和同情。想想自己也是這樣,經常夢中見到父母的音容笑貌,醒來卻又人鬼殊途。相信每個父母不在身邊的人都有同感,誰想起來心中沒有幾分愧疚?特別是到了再也見不到父母的時候,更容易悔恨當初何不多盡點孝心,何不多陪陪他們。

葉昊天不是無法找到父母的靈魂,而是因為他們已經喝了孟婆茶而成了距離很遠的新人,早已忘記了各自前生的事情,根本不應該再受到打擾。如果不能徹底變回原來的樣子,知道了自己的前生又有什麽用?隻會令心中增添無盡的煩惱,還不如寧願不知道。除非時光能夠倒流,靈魂依舊,肉體仍在,或許可以一試。

想到這裏他忽然心中一動,九天神器中的陰陽法輪不知道有什麽效果,要是能逆轉孟婆茶而恢複原來的靈性,同時再煉回或者修複以前的肉體,說不定能夠完全逆轉!九陰教又是如何控製教徒靈魂的呢?比如那個在長安玉店肉體已滅的金劍長老是怎麽徹底恢複的呢?

這樣想著的時候,他在大廳裏走來走去,九陰教眾人靜靜的看著他,不知道他在幹什麽。

忽然有人對那年輕人喝道:“你一個小小銅劍衛士,還想得到本門無上心法!是不是在白日做夢啊?”旁邊的眾人也紛紛譏笑那年輕人。

葉昊天一擺手止住眾人,同時將鎮妖寶塔取了出來,道:“我這裏有如意寶塔一座,為本教十寶之一,裏麵別有一番洞天,金錢、美女、武功秘岌,樣樣俱有。大家進去看看就知道九陰教為所欲為的好處了!”說著將寶塔祭起,向眾人罩去,另外一伸手將那年輕人拉在身邊。

寶塔並沒有將大廳的房頂擊碎,而是變成扁平的形狀,底部變得極其寬大,黑黝黝的就像一個張開的大嘴。有些人當寶塔臨頭的時候才覺得不對,更多人被收進寶塔還沒反應過來。隻有金十三本來就站在門口,見機不妙飛身欲走,被葉昊天一指點在背部的腰陽關穴。回頭看時除了身邊的年輕人和門口的金十三以外,其餘人全被收進了鎮妖寶塔。寶塔轉了一圈又自動飛回他的手中。他隨手將寶塔放入乾坤錦囊,又將那三個紅木箱子也收了進去。

年輕人已經呆住了,金十三麵色如土,兩人都以為宮主忽然發了瘋。

出了大廳,葉昊天看到令狐瑾正站在院子裏,負責守望的三人已被他捉住了。他上前幾步,將金十三往地上一丟,對令狐瑾道:“大叔,這人交給你了!你看著辦吧。”

令狐瑾看著眼前倒在地上的仇人,恨恨的罵道:“逆賊!上次打你時被你苦苦哀求逃過一劫,這次還有什麽話好說?令狐世家死了近百口,這筆血債都要算到你的頭上!”說著上前幾步,單掌揚起就待動手。葉昊天發現,令狐瑾運功的時候手掌變得象玉一樣透明。果然跟令狐夫人所說的一樣。

金十三腰部重穴被點,坐都坐不起來,隻能躺在地上,身子蜷成一團,口中哀叫道:“老爺,饒命啊!不能怨我!九陰教早就想找您的麻煩了,沒我也是一樣啊!”

令狐瑾怒火中燒的道:“要不是你,我家的慘禍怎麽來得那麽快?我正準備過幾天舉家避禍,對方就來了!這不是你通風報信的結果嗎?要不是你,我家怎麽會死那麽多?連出遠門的幾個人也被你騙回來受死,這不是你在九陰教的‘功績’嗎?不說別的,單憑最近幾個月來你對我的‘好處’,就該死上幾百次!”說著一掌拍了出去,金十三的胸前頓時出現一個透明的掌印,沒流一滴血就氣絕身亡了。

葉昊天將另外三個妖人五靈之一的神靈抽出來關在鎮妖寶塔裏,讓其餘四靈仍附在肉體上,準備走的時候將其中一人帶離海島,丟在九陰教經常出沒的地方。目前九陰教已經遍地開花,隻要到了人多的地方,那行屍走肉一樣的人很快就會被發現,然後就會有人來此島察看。希望能由此達到調虎離山的效果。

這時眾多的修真者都知道發生了大事,他們的神色既興奮又有些憂慮。很多人都圍過來看。

葉昊天將形貌改變為一個仙風道骨、鶴發童顏的老者,大聲道:“本仙葉昊天,是來解救大家的。你們受了什麽禁製,知道的請站在前麵;不知道的請站在後麵。大家排成一列挨個兒來,我看看能不能給諸位解除!”

有些人還在猶豫。令狐瑾在旁邊催促道:“快啊!這是天界下來的大羅金仙,錯過這村就沒這店了!”

眾人不認識葉昊天卻認識令狐瑾,看他這樣的當世高手都如此說,當即有人走了過來,對著葉昊天鞠躬道:“上仙,我是陰維脈受製,您看看能不能救治。”

葉昊天對疏通經絡已經非常熟悉,當即讓他坐好,自己一指點在他喉部的天突穴,另一指點在腿上的築賓穴,雙手配合,真氣如一道暖流在陰維脈來回激蕩,片刻之間經脈已通。那人略一運氣,感到經脈再無阻滯,激動得對葉昊天納頭便拜,口中道:“謝上仙救命之恩!”

葉昊天大聲對眾人道:“請諸位解除禁製後速速離開,尋找安全的地方躲起來。令狐先生,請上前來,我告訴你令夫人所在的位置。你也走吧。”接著在走過來的令狐瑾耳邊低低說了幾句話。令狐瑾感謝不盡,卻堅決不肯現在離去,道:“我在空中給你看著,等你全部弄完我再走!”說著騰身飛在空中,令他驚喜的是身體竟然比以前輕盈了很多,好象快要突破真人界第十八重的樣子,不由得心中再度湧起對葉昊天感激之情。

其餘眾人一個個走上來,先過來的十幾人功力較弱,都是奇經八脈被斷開了,憑著自身的功力無法恢複。葉昊天的功力遠在眾人之上,打通經脈隻是舉手之勞,所以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解除了那些人受製的經脈。

然後是二十多個修到了真人界第五重至十五重的中級高手,有的是服了神仙丸,有的是受到九陰鎖魂的禁製,還有些人被各式各樣的符法所製,葉昊天一一辨明,對症出手,大約花了兩個時辰才將這批人救治完畢。

每個人治好之後都對葉昊天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後聽從他的吩咐飛速的離開。

眼看絕大多數人都已經走了,隻剩下的兩個人留在最後。經過自我介紹,葉昊天才知道這兩人一個是峨嵋派的枯蟬長老,另一個是衡山派的掌門扶風真人,都說是曾經服下了“神丹”。葉昊天仔細察看了一下,發現這兩人都是到了真人界十六、十七重的超級高手,所以才被九陰教逼著服下了“天罡煉神丹”。

由於沒有專門的解藥,他不得不每人贈送一顆祖州升仙丹,心中明白身上的升仙丹已經用了一半,剩下的隻有十餘顆了,若是再有一些人服了毒丸,自己除了動用僅有的幾株不死草外將別無良策了。看來必須配製一爐專門解毒的丹藥來,另外一定要將蒼靈宮正在煉製的萬顆“神丹”徹底破壞。想想離丹成的時刻隻有不足一個月的時間,難道這就是九陰教嚴密保護蒼靈宮的原因嗎?不管怎麽說,在剩下的這段時間內,自己必須四處挑釁,爭取盡量調動對方的防守力量,然後等臘八之後率領那六位被自己催生出來的仙人殺上蒼靈宮。縱然救不出別的群雄,也要把王獻臣先救出來,然後就是好生處理那爐“神丹”。

不一會兒,兩人解毒完畢,都對葉昊天感激不盡,道:“仙長若有所命,我等一定遵從。”

葉昊天將空中的令狐瑾招了下來,然後才現出本來麵目道:“大家不要呼我仙長,小子葉昊天,現在才是我的真實相貌。目前九陰教勢力極強,你們初服神丹,需要勤加修煉,大約不用一年就可以達到仙人的境界了。那時還請出來助我剿滅九陰教。”

三人都喜出望外,峨嵋派的枯蟬長老道:“我與九陰教不共戴天,本派如今還有兩百人不知被對方困在什麽地方,一待神功大成,我就立即來找少俠!”

衡山派的掌門扶風真人道:“我派實力較弱,以後全靠少俠出手相救了,我這把老骨頭,全扔進去也是應該的。不知道以後如何找你?”

令狐瑾更是高興的道:“我剛才飛在空中,已經有了飄仙之感,大約不用一個月就可以了。”

葉昊天卻勸他道:“大嬸還在家日夜盼著你呢,你先回去看看,安頓好之後再出來不遲。以後大家要找我,可以在每年臘月初八到終南山下的太一鎮來。”然後跟三人一一告別。

眾人走了之後,葉昊天取出龜鏡察看,發現島上仍然很安全,索性將蘭兒叫出來透口氣。同時問問那被驚呆了的麵目清秀的年輕人,看看他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沒想到蘭兒隻看了年輕人一眼就愣住了,道:“周士章,你怎麽還活著?整個京城都以為你死了啊!每個人都知道你們家被貶到雲南,路上遇到土匪慘遭不幸,為此朝廷還專門派出一萬兵將把武功山的土匪剿滅得一幹二淨。真奇怪,怎麽會在這裏碰到你?”

年輕人看了她幾眼卻覺得從未見過,遲疑著沒有說話。

蘭兒怕葉昊天誤會,向他介紹道:“這位是京城三少中最負盛名的周士章,四、五年前可以說是家喻戶曉。每年清明踏青、重陽登高的時候,不知道有多少人為他掉了魂。我那時隻有十五六歲,聽說之後也曾偷偷前去看過,可惜那時的他太過文弱了,我見了並不喜歡。所以我認識他,他不認識我。”說到這裏她淺淺一笑,瞄了葉昊天一眼,看他麵帶微笑沒有說話,說不定在心裏正暗笑自己呢。歇了口氣她接著道:“他父親周老爺子以前是朝庭三公之一,官居太保之位,一向跟皇上形影不離,負責皇上的安全,深得皇上器重。”

周士章看她說得不錯,上前施禮道:“敢問小姐是什麽人?”

蘭兒避而不答,卻道:“我是公子的家人,你有什麽想不通的不妨多求求公子。”

周士章轉而對葉昊天行禮道:“感謝先生相救,我雖然身處九陰教中,卻也度日如年,耳聞目睹的全是大逆不道之事,想走卻又走不脫,幸虧公子將我救出來。”

葉昊天有些疑惑的問道:“兄台當初是怎樣加入九陰教的?”

周士章忽然長長的歎息一聲,道:“此事說來話長。我父久經沙場,功力很高,一向身負保護聖上之責。三年前的某一日,聖上離開大內,居於杭州吳越山莊行宮之內,我父命大內高手數十人守護行宮各個角落,自己就站在聖上安歇的寢宮之外。是夜三更,忽然有刺客來襲,眾衛士全力阻擋死傷慘重,正在苦苦支撐之時,忽然又一人自莊外而入,直奔皇上歇息的寢宮而去。我父飛身上前剛好攔住,忽然看見太師劉衡從廂房出來,不禁大喜,急忙招呼他合力殺賊。正在這時,不知從何處襲來一陣冷風,我父但覺腹部太乙穴一涼,人被定在當地不能動了。眼見那人竄入內宮,太師追殺進去,入內卻又寂靜無聲。時候不大,那人倉惶而出,太師也隨後追殺出來,兩人直奔宮外而去。等太師回來的時候,我父的穴位卻已自解了。是役,大內高手死傷多半,太師肘部也負了傷,唯獨我父安然無恙。天明之時,聖上將我父召入,說是傳國玉璽不見了,責他護駕不力。聖上大怒之下命我父嚴查,若是查不出,革職交大理寺問罪!後來我父訪查三月未有所得,被皇上削去一切官職,全家流放嶺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