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王爺學寫1

就在她剛把紙條撕碎,門外就傳來影霄的聲音,“王妃,順德公公讓您出來接旨。”

景玓微微皺眉,不懂帝王要做什麽。

不過她還是極快地平複紙條給她帶來的壞心情,理了理儀容,然後端莊地走出房門。

花園裏,不止夏炎靂在,還有帝王身邊的大紅人順德公公,雙手托著聖旨正一臉慈祥地望著她笑。

她行上前,恭敬叩拜,“鈺王妃景氏接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順德公公隨即展開聖旨宣讀。

旨意宣讀完畢,從順德身後走出好些宮人,每人將捧著的東西一一呈到景玓麵前。

景玓認真看著,嘴角忍不住**。

誰敢質疑夏炎靂不是帝王親兒子,她真的會懟!

他們新婚,還沒去宮裏向帝王謝恩呢,帝王就送來一堆賞賜。

雖然吧,她不缺貴重物品,但是這些東西哪怕就是地攤貨,冠著帝王的名號,那也是光宗耀祖的。

何況十來件,換其他人怕是激動得能當場暈厥。

“謝吾皇隆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她最多就是意外,然後便端著恭敬叩謝。

“恭賀鈺王和王妃新婚!”順德公公滿麵慈祥的道了賀,接著又道,“咱家出來多時,也該回宮複命了。”

“有勞公公了。”夏炎靂笑著點頭,隨即便吩咐影霄送他出府。

待宮裏的人都走後,景玓才從地上起來。

看著香杏她們喜上眉梢的樣子,她也配合地笑了笑,然後吩咐她們把東西收房裏去。

夏炎靂見她麵帶笑意,湊到她跟前,像邀功似地問道,“喜歡嗎?”

“嗯。”景玓硬擠著笑。這問的是送頭題嗎?皇帝欽賜的東西,她敢說不喜歡?

“喜歡就好。”夏炎靂伸手將她圈住,“皇上給了我三日婚假,你可有想去的地方,我們趁著這三日出去好好玩。”

景玓心裏嫌棄。

這交通落後的社會,三天時間能去到哪裏?

她抿了抿唇,轉移話題,“方才又看到‘賀老三’的紙條了。”

聞言,夏炎靂眉心頓蹙,“在哪?”

“房裏。”

“什麽?!”

看著他雙眸瞬間泛起寒芒,景玓一點都不意外。

要知道那可是他們的臥房!

臥房!

臥房裏出現紙條,那代表什麽?

代表那個‘賀老三’就在他們身邊!對方不但神出鬼沒,且能在他們眼皮下無所顧忌的出現!

而且鈺王府還潛藏著那麽多暗衛,這更是說明對方神通廣大,能力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紙條上寫了什麽,讓本王看看!”夏炎靂攤開手。

“還是讓我去撫遠將軍府,而且要我一個人去,我氣得將紙條撕了。”

“……”

景玓淡淡地掃了一眼整個花園,突然拔高了嗓門,“裝神弄鬼的玩意兒,還想指使我,做夢吧!有本事就自己滾出來見我,不然就滾遠些!我找賀老三是不假,但找不到他我又不會少塊肉,搞得誰稀罕他似的!這世上能人異士多了去,我就不信有本事的人隻有他!”

她是對著夏炎靂說的,但說給誰聽的那就隻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夏炎靂本來陰沉的俊臉也逐漸的恢複常色,摟著她肩膀,露出一絲壞笑,“愛妃所言極是,那賀老三說不定就是個騙人的神棍,這天下能人異士多了去,改明兒我們就去別處另尋高人。眼下我們新婚燕爾,該盡享恩愛時光,對於那些無關緊要之輩,你可不能再想了,不然本王要吃味兒的!”

說著話,他摟著景玓就往臥房去。

景玓一邊起著雞皮疙瘩,一邊違心地依偎著他,附和道,“就是,咱們新婚燕爾,該好好過我們的二人世界,才不要理睬其他人呢!”

一進房門,夏炎靂便把她抵在門後,低頭笑看著她,“二人世界?就是隻有我們二人?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不是本王逼你的。”

景玓雙手抵在他胸膛上,抬頭對他翻著白眼,“哪天不是我們兩個人?成天到晚呆在一起,你都不膩嗎?”

夏炎靂突然安靜,眸光忽沉忽沉地盯著她。

不膩嗎?

跟她在一起後,他貌似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如今細細想來,他非但不膩,反而還覺得不夠。他甚至形容不出那是什麽感覺,總之是恨不得拿繩索將她綁在自己身上,或者把她捏成糖人兒大小隨身揣著……

果然,這就是妖怪的魅力,能把人魂兒勾走。

偏偏他還不能把這隻妖怪怎樣,隻能捧著供著,畢竟弘恩禪師說了,他將來的劫,隻有她能解……

“你要求的事本王都照做了,可你答應本王的事還沒兌現呢。”突然想起兩人的鍥約,他忍不住抱怨。

“我答應你什麽了?”

“你說要教本王域國話!”

“……”景玓還真是忘了。

“怎麽,你想食言?”夏炎靂又開始來氣了,“敢情本王的事你是一點都不放在心上!”

“別亂給我扣帽子!之前隻是沒機會教你而已,畢竟學那些需要時間和耐心,你以為學一兩天就會了?”景玓嗔了他一眼。

“那你多久學成的?”

“我兩歲開始學的,25歲結業。”

“如此之久?”夏炎靂不聽則以,聽完震驚得目瞪口呆,“那本王現在開始學,豈不是要到知天命之年才能有所成?”

“咳!”景玓艱難地忍住笑,臉不紅地道,“差不多。”

“就沒有什麽捷徑嗎?”夏炎靂始終有些不甘心。

“沒有。”

瞧著他失望地垮下臉,景玓眸光輕閃,突然有點於心不忍。

她承認,之前承諾教他英語隻是一時**,但如果為了那兩個洋人就學這門語言,費時又費力,她覺得實在沒必要。

“王爺,要不我教你點別的吧。”

“教什麽?”夏炎靂不滿地瞪著她,總覺得自己被她騙了!

“阿拉伯數字。”

“什麽玩意兒?”

“就是極簡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

景玓推開他,去門外把影風叫了過來,讓其準備筆墨紙硯。

沒多久,影風便將她要的東西準備好了。

景玓又關上房門,把夏炎靂拉到沙發上,再把文房四寶擺上茶幾。磨好墨後,她一邊在紙上書寫一邊向他解說。

“你們這裏壹貳叁肆伍陸柒捌玖拾作大寫,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作小寫,我們那邊習慣性用阿拉伯數字,就是1、2、3、4、5、6、7、8、9、10,你瞧瞧,哪個更簡單?”

夏炎靂直著脖子,雖然有認真看她書寫,但是卻撇嘴道,“簡單是簡單,可學這個有何用?”

景玓輕笑,“方便書寫和計算,運用起來省時又省力。”

但夏炎靂卻不以為意,滿眼都是嫌棄,“本王用得著嗎?又不是請不起賬房!”

麵對他滿滿的傲嬌和嫌棄,景玓一時間還真有些無言以對。

但在她心裏,這二貨隻配學這個,她根本沒耐心教他別的!

啞了片刻之後,她沒好氣地道,“那你習字做什麽,請人幫你讀不就行了!寫字不是更費勁兒,還要這文房四寶做何,隨隨便便請個人代筆就好了!照你的觀點,也別要腦袋了,長在身上除了增添重量,還要洗頭洗麵,多費勁兒啊,不如直接用別人的腦袋!”

這一下,換夏炎靂瞪著她啞口無言了。

景玓把筆往他手裏一塞,板著臉態度強硬地道,“我說教什麽就是什麽,你學也得學,不學也得學!天黑之前學不會,你就給我搬出去,別想再進我這間屋子!”

夏炎靂俊臉黑得就跟燒焦的鍋底似的,大手握著毛筆,就差把筆杆折斷了!

他就想學點稀奇的東西,誰要學這些像魚鉤一樣的字符!

隻是,麵對她強勢的樣子,他滿腹的不滿都隻能憋著。

“哼!學就學!”

景玓忍著笑,又拿起一隻筆,蘸了墨汁,開始教起來,“看好了,我隻教一遍,‘1’……”

“1!”男人跟著念出聲,但下筆的動作很重,明顯是在賭氣。

“重寫!”景玓立馬瞪道。

男人咬著牙,又寫了一遍。

景玓再下令,“一個字寫十遍,加深印象!”

男人‘哼’了一聲,還是照做了。

就這麽著,在景玓的教導下,他一筆一筆認真寫起來。

景玓把頭轉向他身後,憋笑憋得眼淚都出來了。

她是真的想教會他阿拉伯數字,畢竟簡單嘛。

但堂堂的鈺王爺,一個二十出頭的大小夥,埋頭寫著幼兒園小朋友寫的字,怎麽看怎麽滑稽……

她沒當場笑死過去,真的是她定力強!

再說某王爺,咬牙切齒地學寫字,都恨不得把茶幾給掀了。可餘光瞧著女人憋笑的樣子,他牙咬著咬著便鬆了勁兒,最後反而越寫越認真。

此時的他說白了就是在討她歡心,但他完全想不到,今日所學的東西在將來的某一天會有多大的用處,至少不會讓他在拿起手機時連撥號都不會……

十個數字,他也沒用多久的時間便會了。

景玓心情大好,且見他態度端正,便又試著教了他一些別的,比如古今單位的換算。

夏炎靂從一開始的抵觸,漸漸地越聽越來勁兒,越學越精神。

當然,他也免不了的開啟‘十萬個為什麽’。

許是他態度超好,景玓倒也拿出了不少耐心,一一為他講解。

誰也想不到,今日是他們新婚第一日,兩個人關在房裏一整日,就這麽在學習和交流中度過……

第二天。

一大早。

景玓又被吵醒。

昨天是太師府的老婆子來取喜帕,今日是太師夫人袁甄親自到場。

還是影韻將她攔了下來。

可袁甄不是老婆子,老婆子是下人,多少有些顧忌,而袁甄則是一點都沒把影韻放在眼中,見影韻阻攔自己見兒媳婦,直接給了影韻一巴掌——

“你這狗眼長在頭頂的東西,以為有王爺撐腰我就不敢把你怎麽樣嗎?有種你今日就殺了我,否則我定要你好看!”

影韻是不敢還手。

但她也不懼,仍舊展開著手臂擋著袁甄,不讓她靠近房門。

“給我滾開!聽到沒有?”袁甄幾近咆哮。

“王爺有令,他們未起時,任何人都不得入內!”影韻麵無表情地道。

“我是鈺王生母!你這狗東西,當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袁甄凶惡地罵著,又忍不住抬手要打她。

“住手!”

房門打開,夏炎靂連外袍都沒披就踏了出來。

總算看到兒子了,袁甄突然收起凶相,一屁股坐在地上,拍著大腿撕心裂肺地大哭,“逆子不孝啊……我怎麽就這麽命苦……被親兒嫌棄不說……連兒子的門都進不了……天理何在啊……”

門內,景玓也是隻穿著裏衣,因為袁甄打人的動靜,讓他們氣到沒時間穿衣打扮!

聽著她撒潑的哭嚎聲,她除了厭惡外,對夏炎靂的同情又增添了不少。

‘孝’字壓死人,就是因為袁甄是‘生母’,所以她做任何事,夏炎靂最多遠離她,完全不能把她怎麽樣。

一次、二次、三次……

他們成親才兩日,往後總是這樣,是個人都得被逼瘋!

此時此刻,她心中有了一種想法。

如果可以,她希望能找到證據,證明夏炎靂不是袁甄的親生兒子……

而且,這也是她皇後姑母交給她的任務。

這事她早晚都要調查的。

隻是……

這種事,真要做起來,該如何著手呢?總不能把袁甄抓起來逼問吧?

除了袁甄外,也就隻有皇上知曉了。

皇上……

她無奈地歎了口氣。

那就更不可能了!

想到這,她感覺思緒越來越煩躁,於是走出房門,站到夏炎靂身側。

見到她出來,嗷嚎的袁甄頓時就像熱油澆了火,呼啦從地上竄起來,指著她破口大罵,“你個目無尊長的東西,做了我夏家的媳婦,卻不敬公婆,你簡直枉自為人!安啟侯府怎麽會教出你這樣的女兒?我要是把你的德行傳出去,看你們安啟侯府如何在京城立足!”

景玓冷冷地看著她,真的就是看小醜的眼神,“你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