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要她監視鈺王

見她凶惡地掐住司空恒雅的脖子,那些黑衣人立馬收了刀劍。

暗衛們趁機將他們團團圍住,防止他們靠近三輛馬車。

為了防止司空恒雅逃走,也為了不聽她的叫罵聲,影風用了些手段把司空恒雅弄暈,此刻的司空恒雅人事不省,就跟一塊魚肉似的被景玓捏握著。

領頭黑衣人很是暴躁,滿眼的殺氣恨不得下一瞬就撲上去殺了景玓。

“你們把公主怎麽了?我奉勸你們,要是敢傷公主,我們定要你們給公主陪葬!”

“威脅我?嗬!”景玓冷笑。

“是不是威脅,試試便知道了!”黑衣人咬牙切齒,滿身的暴戾之氣特顯猙獰。

其他黑衣人雖沒開口,但個個緊握刀劍,都充滿了視死如歸的橫氣。

有暗衛營的人在,景玓自然不怕。

但麵對這種勢均力敵的場麵,她心裏也免不了打鼓,再次衡量起利弊來。

此去塞外,路途遙遠,時間上可以不急,就當遊山玩水,可如果一路上都是這種埋伏、偷襲,那不得把人逼瘋?

她不是來這個異世打怪的!

也不是來這個異世通關升級的!

想到這,她突然有一種把司空恒雅當死狗甩出去的衝動——

“放肆!”影風站在馬車頭上,指著那些黑衣人厲喝,“三公主逃婚,你們知道是何罪嗎?我們王爺護送三公主出嫁,你們竟敢阻攔,是你們嫌命長了,還是你們嫌三公主命長了!”

領頭黑衣人惡狠狠道,“隻要三公主不願意和親,誰都不能強迫她!”

影風抱臂,“哼!公然抗旨?”

黑衣人絲毫不示弱,舉著利劍又指向景玓,“把三公主還給我們!”

景玓把手從司空恒雅的脖子上拿開,飛到夏炎靂身側,冷冷一笑,“王爺,還是你來定奪吧。三公主是因為你才逃婚的,從頭至尾都與我無關係,我可不想被人當成靶子。”

本來她就不想去塞外,提議讓夏炎靂送司空恒雅去和親,不過是想把他們都攆走而已。眼下司空恒雅的人如此難纏,那她還去個屁!

夏炎靂一直沒出聲,但不等於他置身事外。

此刻景玓把話語權還給他,他自然不會再沉默。

“本王可以不送三公主去塞外和親,但本王有皇命在身,若三公主逃婚,本王難辭其咎。”他隨即朝影風看去,“傳令下去,和親之程取消,送三公主回京,一切事宜交由皇上定奪。在三公主抵達京城之前,誰敢造次,當亂匪處置!”

“是!”影風領命,然後朝那領頭黑衣人說道,“聽到了嗎?我們不送三公主去和親了!但我家王爺有皇命在身,即便三公主要抗旨悔婚,我們也必須把她帶回去交給皇上發落!如果你們還要劫人,那就休怪我們不客氣了!”

領頭黑衣人不說話了,與左右兩側的手下交換眼神後,他點了點頭,“那行,既然你們要送三公主回京,那我們便不為難你們。不過我們是三公主的護衛,有職責護三公主周全,所以我們必須跟著!”

影風朝自家王爺看去。

夏炎靂回了他一個眼色,然後帶著景玓重新入了馬車。

影風接到自家王爺的暗示後,也沒直接回領頭黑衣人的話,而是向暗衛下令,“讓他們跟著,若他們不安分,殺無赦!”

四五十個黑衣人隨後收起刀劍,自覺地分列成隊走在三輛馬車後麵。

馬車裏。

景玓抱臂靠著車壁,無語至極。

還是夏炎靂主動與她說話,“此去塞外,沒有朝廷兵馬護送,依照這些人的行事作風,隻會與我們不死不休。我們身邊雖有暗衛,但因為三公主而出動暗衛,且要暗衛為之犧牲,她屬實不配。”

景玓淡淡地掀開眼皮,“你送三公主回京就行了,幹嘛一定要帶上我?我想要做什麽,難道你不知道?萬一有賀老三的消息,我還得跑來跑去,你不嫌累,我嫌啊!”

夏炎靂俊臉微沉,“本王沒阻攔你尋找賀老三,但你必須帶著本王一道,休想把本王撇下!”

景玓咬牙,“夏炎靂,你過分了!”

夏炎靂全當沒聽見,這次換他靠著車壁閉上了眼。

景玓能怎麽著?

他能從京城追到蜀南城,那她再跑,他一樣能追。這家夥不是單單地纏著她,而是死賴上她了!

賴就賴吧,可這人是麻煩精轉世,跟他在一起就沒一件好事!

夏炎靂假寐了一會兒,輕輕掀開一條眼縫。

見她繃著臉鬱氣難消,最終還是他先坐不住,妥協的一聲喟歎後,他傾身過去,將她從對麵一把拉到自己腿上。

“幹什麽你?”景玓現在是橫豎看他不順眼。

“怕你顛著。”

“我……”

“乖,累了就睡一會兒,本王給你當座椅。”夏炎靂還體貼的為她換了個姿勢,讓她在自己懷裏更為舒適。

別看他一臉魅笑很是討好,那圈著景玓的雙臂可是一點力道都不減。

景玓幹笑,“王爺如此貼心,我真謝謝你嘞!”

“你我早晚都是夫妻,不用如此見外。”

“……”

“本王知道那些女人讓你受了不少委屈,所以回京以後,本王會盡快安排成親事宜,待你我成親後,你便是名正言順的鈺王妃,到時那些女人便不會再對鈺王妃之位抱有幻想,而你也可憑借自己正妃之位對她們施以懲戒。”

又聽他這些洗腦的言論,景玓是徹底無語了。

跟這種人在一起,但凡她表現出一絲絲不悅,都是對自己人格的不尊重!

而她的沉默和平靜,在夏炎靂看來,就是自己的安慰起到了作用,遂他也鬆了口氣,唇角甚至微微上揚。

他就說嘛,哪有不好哄的女人!

隻要他拿出足夠的耐心,這女人便飛不出他的手掌心!

……

司空恒雅逃婚,不是小事。

夏炎靂雖沒親自護送她去神塢族,但至少也親自將她帶回了京城。

帝王司空擎早就得到消息,並龍顏大怒。

待夏炎靂將司空恒雅送進宮後,司空擎直接下旨將司空恒雅打入天牢。

景玓本想回安啟侯府,突然被紫萱宮的人攔下了。

對於皇後姑母的召見,景玓也不顯意外,隨即便隨宮女去了紫萱宮。

在金碧輝煌的殿宇中,她見到了這位大蜀國最為尊貴的女人——

“玓兒拜見姑母,姑母萬福金安。”因著許久未見的緣故,她恭敬地向景良姍行了一個跪拜大禮。

“快起來!”景良姍端坐在鳳榻上,笑著向她招手,“不過是數月未見罷了,怎與姑母這般生分了?快過來,讓姑母好生瞧瞧。”

“謝姑母。”景玓磕頭謝恩,然後模仿著原身的舉止畢恭畢敬地到她身前。

景良姍從鳳榻上起身,拉起她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溫聲道,“怎麽削瘦了如此多?聽說你跑去了蜀南城,可是在那受了委屈?”

景玓低垂著眉眼,輕聲道,“回姑母,玓兒沒受委屈。”

景良姍立馬嗔道,“還說沒受委屈?姑母可是都聽說了!”頓了一下,她反問,“莫曉悠被賜為鈺王側妃一事,你可是怨姑母?”

景玓搖了搖頭,“景玓不敢。”

景良姍突然歎了口氣,“我知道你是怨姑母的。這事姑母本不想瞞著你,但你突然跑去蜀南城,姑母都來不及同你細說。”

景玓抬起頭,主動接過她的話,“姑母,玓兒知道,您也是不得已的。莫小姐是官宦世家中較為優秀的女子,而莫尚書在朝中又一心向著太子哥哥,您早有意為莫小姐和鈺王牽線,讓莫尚書和鈺王將來能更團結地為太子哥哥做事。早前玓兒與杜元然私定終身,與鈺王並無牽扯,所以並不影響什麽。隻是您不曾想到,玓兒會與杜元然解除婚約,並且與鈺王有了交集,甚至皇上還親自下旨為我們賜了婚。可您許諾莫小姐在先,又怕寒了莫尚書的心,便隻能遵從約定讓莫小姐給鈺王做側妃。姑母,這些玓兒都懂的。”

景良姍抬起手,欣慰地摸了摸她的頭,“姑母真怕你會為此生姑母的氣,好在你懂事,知道姑母的難處。”她微微沉眉,“隻是姑母看錯了人,沒想到莫曉悠竟那般不識好歹,擅自跑去蜀南城見你也就罷了,竟敢勾結三公主對付你!本宮看重她是不假,可我景家的人,豈是任由她們欺負的?如今她死了,她要是不死,本宮都不會輕饒她!”

景玓心下微訝。

但轉眼她便想明白了,這應該是夏炎靂讓人傳回來的消息。

畢竟莫曉悠是帝王賜婚的鈺王側妃,她的死總要有個交代。盡管她的死最後算到那個祝丁頭上,但她與三公主勾結的事還是可以添上的。

換言之,夏炎靂是在幫她拉同情。

麵上,她道,“姑母,莫小姐已經死了,這事便讓它過去吧。”

景良姍繼續拉著她的手,關心問道,“聽說你受了傷?傷勢可痊愈?姑母讓禦醫來給你瞧瞧……”

“多謝姑母,我傷勢已無大礙,不用勞煩禦醫了。”景玓趕緊搖頭。

“你也是的,一個人跑那麽遠作甚?聽說那邊又是騙子又是匪徒的,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叫我們如何是好?”景良姍嗔怪道。

景玓作出心虛狀,垂眸不說話了。

“玓兒,來,坐下陪姑母好好說說話。”景良姍睇了宮女一眼。

宮女立刻會意,抬來軟椅安置在鳳榻邊。

景玓乖順地坐下。

景良姍坐回鳳榻,很是認真地問道,“玓兒,你如何同鈺王好上的?姑母聽說皇上為你們賜婚時,很是驚訝。你與杜元然情意破滅,姑母能理解,可如此短的時日你便與鈺王有了感情……這其中可是有什麽姑母不知道的?”

景玓麵上雖靦腆,但其實已經悄悄地打量了景良姍好幾遍了。

大蜀國最尊貴的女人,在她原身的記憶中,這位親姑姑對景家是絕對親厚的,對她原身這個侄女也足夠疼愛,感情上沒任何可指摘的。

她看著景良姍端莊優雅的麵容,道,“回姑母,玓兒與鈺王之間其實……之前為了擺脫杜元然,玓兒利用了鈺王,隨後便與鈺王有了交集。也不知鈺王如何想的,他非說玓兒與他甚是般配,於是假戲真做便成了現在的樣子。不瞞姑母,玓兒為此婚事也很是意外,按理說玓兒心中曾有過人,可鈺王卻絲毫不嫌棄,還在玓兒不知情的情況下求得皇上賜婚。”

“鈺王能娶到你,那是他的福氣。你又不輸任何女子,何須妄自菲薄?”景良姍又嗔了她一眼,然後繼續道,“早知道他能看上你,姑母就不為他牽莫家的紅線了!那莫曉悠瞧著聰明,沒想到那般沉不住氣,幸好她還沒嫁鈺王,要是嫁了,隻怕也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景玓微微皺眉。

這話怎麽聽都有內涵!

還不等她主動詢問,景良姍便道,“玓兒,你若能嫁鈺王為妃,姑母便是再心安不過了!這大蜀國,沒人比你更適合留在鈺王身邊!”

看著她變得嚴肅的神色,景玓心裏已經有了小九九。這是原身親姑姑,遂她也不用假裝什麽,直接道,“還請姑母明示。”

景良姍突然歎了口氣,“玓兒,你是自家人,所以姑母不瞞你。鈺王自小便在太子身邊,外麵隻道他是皇上給太子安排的伴讀,隻當鈺王受皇上器重是因為前太師的緣故……唉,哪有那麽輕巧的事哦!我也是看著鈺王長大的,皇上對鈺王寵愛到何種程度,我悉皆看在眼中,在某些時候,皇上對鈺王的寵愛甚至超過了太子。你說,我心裏能踏實嗎?”

景玓心中微顫。

原來不止她一個人懷疑夏炎靂是……

隨即她又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好笑。她一個外人,隻同夏炎靂接觸了幾個月便有了那樣的懷疑,身為皇後,這麽多年,能看到的、能想象的比她多了去了,有這種懷疑那才叫正常,沒有懷疑那才叫奇怪呢!

她眼睫輕顫,試探問道,“姑母的意思是,讓我用心留在鈺王身邊,監視鈺王的舉動,順便查出鈺王的真實身份?”

她能先吐口血嗎?

她想擺脫夏炎靂都來不及,現在還要她當細作……

咋的?要是證實夏炎靂是帝王的龍種,是不是還要她把夏炎靂給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