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有了近兩個月的身子

看著她安然無恙,夜遲瑟微不可查地鬆了一口氣。

他是去過大蜀國的,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對夫妻在大蜀國的地位。一個是帝王器重的臣子,一個是皇後的侄女,別說他們以使節之名來訪神塢國,就算他們以閑人身份出現,但凡他們出事,大蜀國那邊都不會善罷甘休!

麵對夜明珠滿眼的恨意,景玓始終保持著微笑,但說的話卻句句紮她的心,“你說我們坑你大哥,沒錯,我們當初是想撮合他和夏長玲來著。你大哥也是心知肚明的,可他明麵上沒拒絕啊。最終夏長玲從太師府嫡女變成安狄的妻子,算不算你大哥的報複?再說你被退婚,是我們求著你嫁的嗎?我這人最善妒的,你處心積慮要搶我男人,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怎麽有臉恨我們?講真的,隻是退你婚,還沒把你怎樣,這還是看在你大哥的麵子上。”

她蹲下身,捏著夜明珠的下巴,以厭惡之色碾壓她的恨意,“你要不要去大蜀國打聽打聽,那些想跟我搶男人的女人她們是何下場?能退你婚,算是給你臉了!你縱人放火燒客棧,我管不著,畢竟那是你們的子民,但你伏擊我們,這筆賬你休想賴掉!”

“你……”夜明珠哪裏受過這種侮辱,當即不顧夜遲瑟那一腳的疼痛,從地上蹦了起來,拉開掌勢就朝景玓擊去。

可景玓是吃素的嗎?

她敢放狠話,那就是明目張膽的挑戰!

所以夜明珠一出手,她便拳腳相迎——

“王妃!”影風見狀,立馬就想上去幫架。

但夏炎靂卻抬手攔住了他。

自己女人的實力,他是再清楚不過的。就一招,他便看出夜明珠不是他女人的對手。

而夜遲瑟瞧著兩個女人打成一團,除了陰沉著臉外,也沒其他舉動。

倒是跪在地上的藍卓按耐不住了,他的劍被夜遲瑟拔了去,他轉頭便衝向一名手下,拔了對方的刀就凶狠地要殺向景玓——

隻是下一瞬,另一把劍便抵在他脖子上!

他僵硬地扭頭看著夜遲瑟,眼中充滿了不服,“難道太子殿下就眼睜睜看著我神塢國五公主被人欺辱嗎?”

影風不甘示弱地指著他罵道,“你能要點臉嗎?沒看到是你家公主先動手的?就你家五公主金貴?我家王妃還是鑲金的呢!你敢傷我家王妃試試,看是你死的快,還是我們死的快!”

“你!”藍卓鐵青著臉咬牙切齒地瞪著他。

“我什麽我?你有本事就娶了五公主啊!沒本事就別在這裏逞能!”影風很不客氣地揭穿他心思。

“你胡言亂語什麽?信不信我宰了你!”藍卓鐵青的臉瞬間漲得通紅,要不是夜遲瑟那把劍還抵著他脖子,估計他都跳起來了。

“嗬嗬!原來是個不敢認愛的慫蛋啊!”影風忍不住譏笑。

正在這時,夜明珠突然發出一聲慘叫。

看著她狼狽地倒在地上,藍卓神色大駭,猛地用手中的劍朝夜遲瑟揮去,趁夜遲瑟本能地退避之際,他激動地衝向夜明珠,將人緊緊抱住。

“五公主,您怎麽樣?”

“噗!”夜明珠剛一張口便噴出一口氣血,然後雙眼一翻便暈死了過去。

“五公主!”

藍卓立馬抱起她飛身上了之前騎的大馬,撇下所有人不管不顧地朝巔陽鎮而去——

景玓剛收拳便被夏炎靂攬進懷中。

貼著熟悉又溫軟的懷抱,她忍不住將手抬了起來,“好久沒打架了,筋骨都酸了。”

“我揉揉。”夏炎靂握著她手腕,體貼地為她揉了起來。

眼瞧著夫妻倆還有心情濃情蜜意,夜遲瑟才是最想吐血的那個。

特別是男人做到這份上,他對這鈺王真是形容不出來的嫌棄。

“小玓呢?她現在在何處?”不再多看那對夫妻,他轉頭朝影風問道。

“回夜太子,小的也不知道。”影風搖了搖頭,怕他不信似的,便將客棧發生的事告訴了他。

夜遲瑟聽完,臉上瞬間黑氣籠罩,立馬便對安狄下令,“去巔陽鎮!”

他也不再乘坐馬車,而是率先跨上了一匹馬,同樣撇下眾人揚鞭而去——

……

等他們再返回客棧時,客棧已經徹底被大火吞噬了。

濃煙漫天,伴隨著劈裏啪啦的聲響,要多壯觀多壯觀,要多慘烈多慘烈。

夜遲瑟的臉色仿佛被濃煙熏過,黑得不能再黑。

然而影風卻忍不住在一旁煽風,“夜太子,你們神塢國的人是真勇猛,想燒哪燒哪,想殺誰殺誰,難為那些百姓了,想做點營生是真不容易!”

別說夜遲瑟聽到這話差點把肺氣炸,就安狄都黑了臉想罵人。

五公主如此任性妄為,實在過分!

私自讓藍卓發兵對付大蜀國的鈺王和鈺王妃就已經是罪不可赦了,還罔顧百姓生死,肆意燒毀百姓屋舍……

也幸好她沒嫁去大蜀國,要是嫁去大蜀國,以她的性子,隻怕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他看了一眼自家太子,趕緊朝影風問道,“影護衛,景小姐去哪了?你可別說他們還在客棧裏。”

影風歎氣,有些無奈地道,“他們是逃出客棧了,可那時我和王爺、王妃忙著引開五公主的人,根本顧不上他們。你要問他們去哪了,我還真不知道。”說著話,他也看了夜遲瑟一眼,“現在隻能找找看,隻希望他們別落在五公主的人手上。”

雖然這個可能性不會有,畢竟有影韻在,如果真出事,那他們一定會見到信號彈的。

可他實在不想讓這夜太子好受!

回想之前,他到大蜀國時,他們是好吃好喝伺候著,憑什麽他們來大蜀國要遭受敵對和謀害?

夜遲瑟隨即下令,少部分親衛去向藍卓要人,大部分親衛則是開展全鎮大搜查。

景玓什麽也沒做,就在一旁看著,對於夜遲瑟的一舉一動,她非但沒覺得感動,反而是拉著臉,眉心越皺越緊。

“炎靂,你說這人有**的可能嗎?”

夏炎靂嘴角微微一抽,摟著她笑道,“希望渺茫。”

景玓點了點頭。

她覺得也是!

夜遲瑟行事果決,手段也剛硬,必須承認他的威嚴,天生的統治者。

可這樣的人,小玓嫁給他,隻會委屈。

成大事者,要有魄力、要有格局、要以大局為重,這些都是夜遲瑟的優點。然而,對大多女子而言,她們隻想要丈夫的關心、疼愛、尊重、理解。正所謂江山與美人不能兼得,凡做大事的男人,注定不能兒女情長,何況身在帝王家,又有幾個長情的?

即便是喜歡,也是圖一時新鮮,早晚也是新人俱歡顏、舊人淚漣漣。而小玓的性子,對人依賴性極強,最需要的就是嗬護。但夜遲瑟這般的男人,要的是別人對他的臣服。

相背而行的兩人,注定是有緣無分的。

“走吧,我們另找地方歇息。”夏炎靂摟著她打算在鎮上重新找家客棧。

隻是沒走兩步,夜遲瑟便攔住他們去路,不滿地瞪著他們,“小玓不見了,你們就不著急?”

景玓白了他一眼,“我們第一次來這裏,東西南北都分不清楚,你讓我們去哪裏找?我們與其像無頭蒼蠅一樣亂闖亂竄,還不如冷靜地等待你這邊的消息,免得人沒找到還把自己給弄丟了。”

夜遲瑟無言以對。

論口才,他連景小玓都說不過,更別說麵前這位鈺王妃了。

他不想再跟她說話,於是把眸光投向夏炎靂,“鈺王爺,本宮知道這鎮上有間茶舍,隻有一位老翁在打理,不如我們去那裏坐坐?”

他隻需要穩住一個人,那其他人自然會靠攏過來。若景小玓躲起來了,待危險解除,一定會乖乖回來找他們的。

不得不說他這算盤打得很是精準,但是——

他忽略了一個重點,那得看景小玓如何選擇才行!

……

一行人在茶舍裏坐到天亮。

夜遲瑟派出去的人紛紛來回話,說鎮裏並沒有發現景小玓的蹤跡。

藍卓把夜明珠帶到鎮上為她尋了大夫,在夜遲瑟親衛兵的審問下,他指天發誓說自己沒抓景小玓,他甚至連景小玓長何模樣都不清楚。

夜遲瑟臉色一直都陰沉著,就沒好轉過。

直到影風從外麵進來,偷偷在夏炎靂耳邊低語。

夏炎靂揚著唇角說道,“夜太子,不用找了,本王的手下以及景大公子的隨從已經帶著景小玓從別路回大蜀國了。”

“什麽!?”夜遲瑟驚詫不已,隨即便要使喚安狄。

景玓不悅地開口,“夜太子,你這麽激動做什麽?影韻是我的人,羅瑋是我大哥的人,他們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好小玓。從別路離開也好,省得我們再遇襲時,讓小玓擔驚受怕。”

夜遲瑟薄唇抿得又冷又硬。

經過昨晚那場大火,他本打算親自送他們回大蜀國,誰知道那女人會臨時起意要與鈺王夫婦分開……

看著他便秘似的臉,景玓心下好笑,不過麵上還是一本正經地道,“夜太子,如果你真為了我們安危著想,那便好好約束身邊的人吧。至於小玓那邊,我還是那句話,影韻和羅瑋會保護好她的,絕對不會讓她掉一根毛發。”說著話她意味深長地勾了勾唇,“畢竟,在這個世界,沒有人比我更了解她,也沒有人比我更在意她。”

“你……”夜遲瑟眸光一厲,被她最後兩句話給刺激到了。

什麽叫沒人比她更了解景小玓、沒人比她更在意景小玓?

難道他不是人嗎?

安狄在一旁抹著冷汗,硬擠出笑容對他們夫妻說道,“鈺王爺、鈺王妃,你們放心,昨晚之事,我們殿下定會如實稟報陛下,相信陛下會嚴厲發落,給你們一個交代的。至於景小姐那邊,待她回到大蜀國後,還勞你們悉心照料。”

景玓沒再說什麽,隻是點了點頭。

夜明珠夥同將領帶兵追殺他們一事,肯定不會就如此揭過去。但他們也不會浪費時間留下來等審判結果,事關兩國邦交,他們回大蜀國等消息也是一樣的。

“夜太子,天亮了,我們也該起程上路了。”夏炎靂抱拳虛虛作了一禮。

“……嗯。”

看著夫妻二人帶著影風離去,夜遲瑟許久都收不回眼神。

哪哪都不爽,可要追其緣由,他卻是什麽也說不出來……

……

景玓和夏炎靂回到大蜀國境地後,並沒有第一時間回京城,而是在一個小鎮上住了下來。

因為此鎮是進京必經之地,他們想在此與景小玓會合,然後一同回京。

等了差不多十來天,景小玓、影韻、羅瑋總算出現了。依著他們留下的暗記,影韻順利地找到他們。

此時,距離開神塢國已經一個多月了。

大夥一會合,最興奮的當然屬景小玓了。可就在她抱著景玓準備訴說路上的艱辛時,突然又把景玓推開,然後捂著嘴劇烈地幹嘔起來。

幹嘔還不算,嘔著嘔著她不受控製的往地上倒去。

“小玓!”還好景玓一直盯著她,及時地將她抱住,然後著急地吩咐影風,“快請大夫!”

“是!”影風不敢遲疑,很快就跑出了他們租住的小院。

景玓正準備把景小玓扶回房,突然間她胃裏一陣難受,同樣地捂著嘴幹嘔起來。

她這一嘔,把夏炎靂給嚇到了,趕緊閃到她身邊將她扶住,然後將景小玓從她身上扯開推給影韻,“送景小姐回房!”

影韻接住景小玓,還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景玓。

不過景玓隻是幹嘔,並沒有像景小玓那樣有暈厥的現象。

瞧著兩個女人的突**況,一直沒說話的羅瑋把眉頭皺得緊緊的,最後盯著景玓試探地問道,“六小姐,您不會是有了吧?”

聞言,不止景玓一震。

夏炎靂也瞬間僵住,眸光下意識地落在她的肚子上。

這一路上他們要麽趕路要麽遊山玩水,好像把什麽忽略了……

對!

她月事沒來!

且已經遲了半個月了!

“玓兒……”他張著嘴,可突然間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包括他臉上的表情,欣喜、激動、難以置信……天知道他盼孩子盼得有多辛苦!

回過神的他立馬將景玓打橫抱起,一邊往臥房跑一邊朝羅瑋嚷道,“快叫大夫!要快——”

沒多久,影風把大夫請來了。

考慮著景小玓暈厥,大夫便先去了景小玓房中。

診脈完後,大夫‘嗬嗬’笑道,“恭喜恭喜,這位夫人有了近兩月的身子。隻是最近太過勞累,氣血不足,所以才導致昏迷。好在沒有大礙,吃兩副安胎藥,臥床休息一段時日便可。”

“什麽?!”

聽大夫說完情況,影風和羅瑋四眼相對,震驚得無以形容。

就連一向穩重無色的影韻都張著嘴,有點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