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王爺,好端端的您為何要剃發?

雖然她怕得不要不要的,可眼見對方拿她的東西,還被她的東西嚇到,她實在忍不住,脫口喊了起來,“這位帥鍋,這都是誤會啊!我不是有意闖到你家裏來的,更沒有任何不良心思,這些東西隻是我的玩具,絕對不是危險品!”

夜遲瑟是真被嚇到了。

因為他剛才拿起的一幅畫,上麵有兩個女人,同真人一般……

不,應該說有兩個人被禁錮在畫中!

其中一女子正是麵前這個來曆不明的女子,而另一個女子則是一直了無蹤跡的景玓!

景玓失蹤許久,眼下他在畫中看到,這叫他如何不驚、如何不懼?

隻是,他沒從這女子身上感覺到危險的氣息,於是他一臉冷冽的再次低下頭,將那幅畫重新拿起來,然後冷冷地問道,“你認識景玓?”

景小玓心中慌得一逼,正想著要如何才能讓對方放過自己,突然聽到他的提問,她詫異地睜大眼,反問道,“你認識我景姐姐?”

“景姐姐?”夜遲瑟唇角狠狠一抽,看向她的眸光開始肆意地打量起來,這女子應該有二十了吧?於是戲謔道,“你多大?她多大?你姐姐?”

“呃……”景小玓被問得語塞。

她私下叫‘景姐姐’叫慣了,這會兒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不過夜遲瑟卻篤定了一件事,此女跟景玓認識,且關係非同尋常!

他拿著畫像走近景小玓,指著畫中的景玓問道,“她現在在畫中麽?要如何才能讓她出來?”

景小玓差點被雷翻。

好在她及時反應過來,這裏已經不是二十一世紀了,這些家夥哪裏見過照片這種東西……

沒錯。

夜遲瑟手裏拿的相框,正是她們兩姐妹的合照。

眼下,她也不敢笑,隻能耐著性子與他解釋,“我景姐姐不在畫裏,她已經回大蜀國了。你也別誤會,這隻是我跟她的畫像而已。隻因為畫師手藝太好的緣故,所以才如此逼真。”

夜遲瑟盯著畫像看了又看。

許是兩個女子頭靠頭笑麵如花,太過美好,他再看景小玓的時候眼神才收了一些淩厲。

“放了她。”

“是。”兩名押著景小玓的侍衛這才鬆手。

景小玓揉了揉左右胳膊後,趕緊跑向自己的大背包,將拉鏈快速拉好,然後對著夜遲瑟哀求起來,“我真的不是壞人,我隻是跟景姐姐和王爺在一起,後來遇上一些事,莫名其妙就走散了。你相信我,我隻是迷路了,真的不是擅闖民宅來搗亂的!求你放了我吧,我還得趕回大蜀國,不然我景姐姐見不到我會擔心的!”

“你叫何名字?”

“我叫景小玓。”

夜遲瑟整個人猛然一僵,眼也不眨地盯著她,那眸光忽沉忽亮,似是在專注打量她,又似魂不附體般渙散無神。

賀老三說過他的姻緣跟景玓有關……

這女子不但與景玓關係匪淺,且還隻與景玓的名字差了一個字……

難道她就是?

思及此,他這才發現女子著裝很是奇特。

一件單薄的衣物,雪白的藕臂露了八九分。

身上的褲子也不知道是什麽材質,緊緊貼著她肌膚,將她的修長勻稱的腿型全部勾勒出來。

腳上穿的鞋子還算正常,沒讓腳指頭露出來,但鞋麵上係著帶子,樣式奇特,也不知道是誰納的?

而此刻的她滿身濕漉漉的,可以說一身曲線畢露,看著看著他心口莫名地起了一股火,隨即衝侍衛冷喝,“你們退下!”

“是!”

景小玓察覺到他視線有異,不由得低下頭看了看自己。

她雖然是二十一世紀的打扮,可體恤、牛仔褲也沒得罪他吧?幹嘛一副死人樣?

侍衛退下後,夜遲瑟又朝宮女冷聲吩咐,“拿一套女裝來!”

“是!”宮女也依令退了下去。

景小玓見狀,趕緊把背包背上,然後對他擺手,“不用不用,多謝你的好意。時候不早了,我就不多打擾了……”

“本宮讓你走了嗎?”夜遲瑟冷眸淩厲地瞪著她。

“我都解釋清楚了,而且我看你跟我景姐姐認識,想必你應該不是壞人,也不會為難我才對。如果你要留我吃飯,我真的心領了,因為我必須趕回大蜀國。等以後你去大蜀國時,我保證一定好好招待你。”

送上門的媳婦,夜遲瑟會看著她從眼前飛走?

雖然他覺得這女人言行舉止都極為怪異,但對賀老三說的這媳婦,他還是滿意的。畢竟她長得不賴,甚至姿色過人,極符合他的胃口。

“這裏是本宮的寢宮,沒本宮的允許,任何人擅自進出,隻會死無葬身之地!”

“……!”景小玓雙眼瞪得又大又圓。

然而,夜遲瑟對她的神色視若無睹,走到榻前落座,叉著腿威嚴地開口,“本宮去過大蜀國,沒聽說過安啟侯府有你這麽個女兒。你如實交代,你與安啟侯府是何關係?你家中高堂是誰?作何營生?你芳齡幾許?何時出生?”

景小玓微張著嘴,如同看神經病一樣看著這個所謂的‘殿下’。

啥玩意兒?

查戶口嗎?

要是換做以前對她,麵對如此威嚴冷肅又高高在上的人,她一定畢恭畢敬,並且全方位展現自己的禮數,盡顯大家閨秀之態,讓別人對自己毫無挑剔。

可去了二十一世紀,這一年多的時間裏,她不僅擁有了景玓的記憶,也見識了什麽叫科技世界,她的思想,乃至言行都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當然,也不是她厭惡自己的根。

她的改變,隻是因為她唾棄原來的自己,覺得原來的自己蠢得跟豬一樣。

如今的她,不想再去取悅任何人,她隻想取悅自己。麵對別人如同審犯人一樣的審問,她打心眼裏厭惡和唾罵。

“怎麽?不願說?還是你虧心,不敢說?”夜遲瑟沉著臉,緊視她的眸光有了明顯的怒意。

“我說什麽?難道第一次見麵,我說什麽你都信?既然明知道你不會信我,我幹嘛要浪費口水?我要找我景姐姐,找不到她,我啥都不會說的!你要看不慣我,可以讓人把我扔回水井中,任我自生自滅!”景小玓取下背包,往地上一坐,將背包抱在身前,氣鼓鼓地偏著頭,一副要殺要剮隨便他的樣子。

夜遲瑟身上湧起了寒氣。

他現在嚴重懷疑賀老三是在戲耍他!

就如此蠻橫的女子,如何能做他的太子妃?

……

另一頭。

每當影風他們想念夏炎靂和景玓時,都會在半夜偷偷去撫遠將軍府轉悠。那口神奇的陰陽井,已經變成了他們如今的精神源泉,無比期望哪一天自家王爺和王妃能從井裏蹦出來。

這天,又是夜黑風高。

他和影霄帶著酒跑去井邊,因為長期無事可做,兩個人每次都是敞開了肚子喝,喝得酩酊大醉就在井邊睡一晚,第二天酒醒了再回府。

這天晚上也一樣。

但這晚,就在他們喝得有些醉意時,突然發現井口上站著兩個人。

一高一矮,一男一女。

借著月光,影風指著他們,對影霄‘哈哈’大笑,“我跟你說,我現在想王爺和王妃都不用做夢了,隻要喝醉了就能看見他們。”

影霄比他醉得厲害些,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他晃晃悠悠地看去,咧著嘴‘嘿嘿’笑道,“你用不著炫耀,我一樣……呃!”

他話都沒說完就打了酒嗝。

井口上的夫妻倆完全沒想到一回來就看到這種場麵。

滿心感動的同時又忍不住黑線連連。

夏炎靂還扭頭剜了景玓一眼。

看看這些手下都墮落成什麽樣子了?都是因為她亂跑!

景玓接受他的眼神,回瞪了他一眼,隨即她跳下井,走到醉酒的二人身邊。

她的用意是想讓兩個人看清楚些,然後清醒過來。可沒想到影風指著她傻笑,“影霄,你看到沒,我看到王妃了!今晚這酒可真是好酒,沒想到還能把王妃瞧得如此清楚!”

“嘿嘿……我也看到了!”影霄抓著酒壺傻笑著向他舉了舉,“是好酒,咱們繼續喝!”

“……”景玓汗。

見他們二人喝得連真假都辨不出了,夏炎靂板著臉也走到他們麵前,還有意地彎下腰了將臉湊近一些。

結果影風惺忪的眸子瞅了瞅他後,突然捧腹大笑,“影霄,你猜我又看到了什麽?我居然看到王爺剃發了!”

影霄晃著腦袋看了看夏炎靂那一頭短發,頓時朝影風罵去,“你個烏鴉嘴,別亂說!要是王爺因為王妃不肯回來真跑去剃發出家了,那我們這輩子還盼什麽?”

聞言,影風立馬不笑了,緊接著‘啊啊’大哭起來,“王爺這麽久都沒把王妃帶回來,說不定真出家了!可憐的王爺啊,怎麽就如此想不開呢?即便要出家,好歹也給我們留個小世子再出家吧!”

夏炎靂何止黑線,簡直是一臉黑氣。

這兩個家夥,說的都是什麽話!

就不能多想一些好的!

“王爺,我看他們醉得不輕,要不要給他們醒醒?”景玓在旁邊都忍不住想笑了。

夏炎靂黑著臉,突然冷喝,“影風!影霄!聽令!”

他這一嗓子,猶如驚雷劈在影風和影霄頭上,二人身體不受控製的一震,頓時酒意都醒了大半。

再看麵前的男女時,他們同時‘啊’地大叫。

完全是被嚇到了!

等大叫過後,二人再揉了揉眼,這一下才算真正清醒過來。

“王爺!您可算回來了!”

“王爺、王妃,屬下們日思夜想都盼著你們回來,可算盼到了!”

二人一人抱著夏炎靂一隻大腿,哭得那叫一個不能自已。

景玓忽地想起什麽,趕忙回到井口邊,探頭往井下一看,沒發現任何波瀾,頓時驚呼起來,“炎靂!小玓呢?小玓不見了!”

聞言,夏炎靂也顧不上跟兩個手下說話,趕緊拉開他們回到井邊。

可不是嘛,井中安靜得出奇,什麽也沒有。

“我下去看看!”景玓不由分說抓住井繩跳進了井中。

他們方才上來時,隻因看到影風和影霄在說酒話,因為過於激動,所以把景小玓給忘了。

夏炎靂想攔下她,可晚了一步。

而影風和影霄見景玓又跳井,這一下酒意是徹底沒了,紛紛跑到井邊焦急地大喊,“王妃,您別想不開啊!有什麽您先上來,我們通通答應您!”

夏炎靂斜睨著他們。

突然發現,他怎麽會有如此憨的手下?

他也想跳井,但影風及時把他抱住,激動地喊影霄,“你快下去,把王妃救上來!”

影霄一點都沒遲疑,順著井繩就滑下了井中。

夏炎靂都快被他倆氣跳腳了!

不過景玓和影霄並沒有在井下待太久,隨後兩人一前一後的被拉上來。

夏炎靂立馬將景玓接住,抱在懷中。

景玓哭喪著臉道,“是真沒看到小玓!她該不會回來失敗了吧?”

夏炎靂抿緊薄唇。

因為這種事他也說不清楚……

想了想,他低沉安慰她,“你不用自責,畢竟這種事也不是我們能決定的。如果她真的回不來也好,至少她能替我們陪著爸爸。”

景玓能說什麽?

她就是不想認命,現在也得認。

“王爺,你們說的是誰呀?”影風好奇地問道。

影霄同樣一臉疑惑地看著他們。

夏炎靂歎了口氣,衝他們搖了搖頭,“先回府吧,別涼著了!”

他們有內力,雖說可以驅寒,可到底也是虧損身體。

……

夫妻倆回來了。

一下子,整座鈺王府燈火通明,在府中彌漫了兩月的消沉之氣全被驅散了。

香杏、福媽、柳媽跪在他們麵前激動地落淚。

連情緒波動最小的影韻都不停地抹眼角。

侍衛們也都不站崗了,全集中到了他們臥房門外。

夏炎靂和景玓已經換了幹淨的衣裳,也換回了時下的裝束。隻是看著夏炎靂那一頭不及寸長的頭發,一個個都很是別扭。

“好了,我們這不是回來了嘛,都別哭了哈。”景玓將她們挨個拉了起來,笑著說道,“時候不早了,大家都先去休息,有什麽話我們明天好好聊!”

影風盯著自家王爺的頭,憋了許久的話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王爺,好端端的您為何要剃發?”

其他人也都為之好奇,隻是不敢開口而已。聽他問出,一個個齊刷刷地盯著夏炎靂。

夏炎靂掃了一眼眾人,冷聲問道,“怎麽?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