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兩日

常辛嚇了一跳,手中銅錢卻猛地亮起一道光芒,光芒結成一個淺藍色護罩,她的攻擊落在護罩上,又被重重彈開,反震得她手臂發顫。

她沉默地低頭望向自己的手,半晌後,一言不發地幽幽飄走了。

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常辛劫後餘生般鬆了口氣,又趕忙跑過去關了門,心中後怕不已。

很快,玄耳的聲音也傳到了耳邊,“剛才真是嚇死我了,幸好幸好,你沒事吧?”常辛搖搖頭,就聽他長舒了口氣,“還好她沒再繼續攻擊,主人說過,這銅錢隻能擋三次攻擊的,三次過後就廢了,她要是再來兩次,我就得現身和她打架了。”

常辛聽了,心中愈發慶幸。玄耳說道:“她今晚應該不會再來了,你先睡吧,我也要找地方睡覺了,這地方古怪得很,我明天再探查一番,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麽。”

常辛應下,心驚膽戰地躺回**,或許是剛才太過緊繃,他才剛躺下沒多久,意識就開始模糊,很快便陷入了沉睡。

第二天中午,常辛是被一陣說話聲吵醒的。他睜開眼後仔細聽了一會兒,原是馮娘子給他們送午飯來了。

馮娘子回去後越想越害怕,但一想到常辛還被困在這裏,她又不得不鼓起勇氣過來。為了壯膽,臨行前她特意在巷子裏轉了一圈,將這件事告訴了許多街坊,想著若是自己回不去,報官時證人們也能有話說。

還好這日馮娘子並沒有見到玉綠,隻有李誌出來接見了她。她雖心裏不悅,但仍是客客氣氣說明了來意,李誌也溫文有禮地謝過她的好意,又將常辛喚出,讓他們見了麵。

馮娘子見到常辛後鬆了口氣,詢問了他昨夜的情況,常辛不敢告訴馮娘子實情,隻好幾句話含混過去。馮娘子又將他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好幾遍,這才稍微安下心來。

臨走前,馮娘子一臉堅定地朝常辛道:“常公子放心,奴家每日都會來為公子送飯,一定不會讓公子餓著半分。”

常辛感動地點頭,又目送她離開禪房,這才拎著食盒準備回房。

李誌喚住了他,“兄台留步。”見常辛回頭,他恭敬地笑問道:“兄台昨夜可聽到什麽奇怪的動靜?”一聽這話,常辛神色頓時古怪起來。

怎麽李誌還有這樣奇怪的癖好?專程問別人有沒有聽到他的牆腳?

見他神色怪異,李誌轉念一想,頓時尷尬得臉色通紅,他連忙解釋道:“兄台誤會了,小生的意思是,兄台後半夜可聽到什麽奇怪的動靜?玉綠今日一直悶悶不樂,也不願理會小生,小生仔細看時,竟發現她臉色蒼白,似是受了傷,小生心中擔憂,可她又不願多說,小生這才冒昧詢問兄台,叨擾之處還望兄台見諒。”

見他如此客氣有禮,常辛也不好冷臉相對,但他更不敢告知實情,生怕激怒了玉綠,於是隻好含糊道:“後半夜我睡下了,好像也沒聽到什麽特別的動靜。”

看得出來,李誌並不相信他的說辭,但他也沒有再問,隻是有禮地笑道:“多謝兄台相告,既如此,小生就先回屋了。”

說著,他又作了一揖,這才拎起另一個食盒轉身回了禪房。

常辛進屋後,玄耳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來,“我也很餓啊,她怎麽光送你們的飯?給你送就算了,怎麽還給他倆送?”

常辛解釋道:“馮娘子可能以為你昨晚先走了,就沒準備你的飯,給他們送是因為大家都在這裏,隻送我的他們可能會不高興。”

玄耳“哼”了一聲,“她竟然這麽想我,我像是那種會丟下你們獨自逃跑的人嘛?再說了,幹嘛要管他們高不高興?他們不高興才好呢,這樣我就高興了。”

常辛不敢多說什麽,隻好轉移話題道:“馮娘子送的飯菜挺多的,咱倆分著吃也足夠了,你……你能現身吃飯嗎?”

玄耳似乎是思考了一會兒,“你往角落裏去去,躲開門和窗,我吃快點兒,應該不會被發現的。她昨晚被主人的護盾傷到了,今天正躲起來養傷呢。”

常辛依言往角落去,玄耳這才現出身形來,迅速吃完飯後又躲了回去。

這一日倒是風平浪靜,但夜間,睡得迷迷糊糊的常辛再次察覺到房門有動靜。他瞬間就被嚇醒了,又不敢睜眼,隻能繼續裝睡。

進來的人還是玉綠,她幽幽地站在床邊盯著常辛,不知看了多久,又試探著朝他伸出手來。

常辛恐慌不已,隻好假裝翻身躲過了她的碰觸。她一聲冷哼,又站了許久後,猝不及防再次朝常辛出手,然後毫無疑問地再次被銅錢擋了回去。

屋中一片死寂。

不知過了多久,常辛翻過身來,悄悄睜眼一看,發現屋內空空****,那道身影早已不知所蹤。

他還是不敢起身,僵直著身體躺在**,止不住地冷汗涔涔。

玄耳說過,這枚銅錢隻能抵擋三次攻擊,加上剛才的這一次,已經是第三次了,也就是說,這枚銅錢現在已經沒用了,要是玉綠再去而複返,或是明晚繼續試探……

常辛不敢再想下去。他愣愣望著頭頂那片黑暗,良久後試探著呼喚玄耳,但並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蘭隱才走了不到兩天,怕是也沒那麽快趕回來。

怎麽辦?明天他該怎麽辦?

第二天,馮娘子又給他們送來了飯食。趁著李誌不注意,馮娘子一臉愁容地對常辛道:“常公子,奴家這兩日都去隱古看了,蘭姑娘還沒回來呢,隱古內也沒有其他人,這可如何是好啊?”

常辛有些奇怪,但還是安慰道:“娘子不必擔憂,我在這裏挺好的,暫時不會有事。倒是娘子,這兩日可有再出現什麽異狀?”

一提起這個,馮娘子就更愁了,“不瞞公子,這兩日奴家倒是隻有一兩次失智,也沒走得太遠,才剛進城北就清醒了,倒是可憐郎君,許是和惠娘離得太近,光昨日就發作了四五回,今天還不知道會如何呢。

郎君不放心奴家一人前來,想要送奴家,可奴家哪敢讓他送啊?他若是出來了,怕還要累得奴家照顧他呢,奴家一想到這裏,就忍不住發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