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大戰
他在窗邊又等了一會兒,沒過多久,那道聲音再次響起,“好啦,休息得差不多了吧?咱們繼續!”
下一刻,叮咚的水聲又響了起來。
常辛偷偷合上窗戶,沒敢打擾她,怕再給她嚇到了,可躺回**後,他越想越忍不住覺得好笑。
沒想到這位平時害羞得話都不敢多說的阿淮還有這樣的一麵,可惜蘭隱和玄耳都不肯告訴他阿淮到底是什麽。
他仔細回憶了下那天出去時的情形,除了一根水草外,他很確定自己並沒有看到其他東西,可蘭隱說阿淮就藏在草裏麵,什麽東西那麽小,能藏在裏麵?
他百思不得其解,想著想著竟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後半夜一夜好夢,再醒來時天已大亮。
他迷茫了好一會兒,才忽然想起什麽似的連忙爬起身來望向窗外,池塘微波**漾,並沒有魚在跳躍。
看來,阿淮的訓練已經結束了。
他穿好衣服,去後院洗漱的路上忍不住又多看了幾眼,那稀少的二十條魚苗散在偌大的池塘裏,連個影子都看不到。
也不知道她們後來訓練到什麽時候?這些魚跳了半夜,怕是累得夠嗆吧?
這位阿淮姑娘,真是有趣得緊。
經過這幾日,後院的菜地裏已經冒出嫩芽,吃完午飯後他給地澆了水,又到池塘邊喂了魚,下午閑來無事,還是看書寫字打發時間。
看著看著,他又想起了蘭隱所說的那本《古寺驚魂記》,不知道究竟是個什麽故事,竟讓她這麽執著?要不,等過兩日她看完了,他去試著借一借?也不知她肯不肯借給自己。
常辛思緒紛飛,一下午竟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這天深夜,迷迷糊糊中他又聽到了叮咚的水聲,心中不由覺得好笑。
這樣好像也不錯,有了這些魚,阿淮也算是有個伴了,隻是魚苗幼小,不知會不會承受不住她的訓練熱情。
時間匆匆,轉瞬即逝。
這幾天買菜的時候,常辛總算又看到了賣櫻桃的,於是一連好幾天,飯桌上的水果都是櫻桃。
蘭隱一開始還很喜歡,每天都吃得很歡快,可沒過幾日她就膩了,常辛再買回來時,她連看到臉色都是黑的,常辛見了連忙將櫻桃端回廚房,後麵也不敢再買。
又過了一天,布莊夥計送來很大一個包裹,是做好的成衣。
常辛拿到後院,敲響了蘭隱的房門。過了好一會兒,蘭隱才一臉倦意地將門打開,在看到常辛手上的包裹後,她似乎一下就精神了許多。
“衣服做好了?”
常辛點點頭,“夥計剛送來的。”
蘭隱往旁邊讓了讓,“進來吧。”
這是常辛第二次踏進蘭隱的房門,第一次是來給村裏人送行,但那次由於心緒雜亂,他並沒有留意周圍的景象,因此這是他第一次看清蘭隱房間的全貌。
屋內陳設十分簡單,除了常見的桌椅床櫃外再無其他。一架屏風將桌椅與床櫃隔開,屏風上繪著奇異的景象,一片混沌天地中,許多相貌各異的人手執武器正在作戰,他們似乎打得很激烈,常辛甚至能聽到隱隱的廝殺聲。
不自覺地,他走向屏風,想要看清上麵的人臉,一個鷹頭人身穿著獸皮的身影忽然轉過頭來,那雙銳利的眼睛死死盯住他,手中鋼叉也緩緩舉起,似是要向他叉來。
他心中大驚,想要轉身逃跑,可不知為什麽,身體卻僵在原地一動不能動。就在他萬分焦急的時候,一隻手從身後伸出,捂住了他的眼睛,與此同時,蘭隱淡淡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不要盯著上麵的人看,他們會發現你的窺視,並想要將你帶入其中殺死。現在,閉眼。”
常辛聽話地閉上眼睛,就察覺到那隻手收了回去,緊接著,蘭隱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轉過身來吧。”
常辛依言轉身睜眼,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背上一片涼意。
蘭隱正站在桌邊看新衣裳,轉眼見他呆立在原地不動,嘴角不由微微上揚。
“這畫的是什麽?”常辛回過神來後,忍不住開口問道。他的聲音有些顫抖,顯然還沒有從剛才的危險中緩過神來。
蘭隱一邊將衣裳往自己身上比劃一邊隨口應道:“天地大戰。”
常辛十分吃驚。“天地大戰?”
“對。”蘭隱放下手中衣物,抬眼望向他,語氣平靜,“很久以前,世上並沒有天廷、人間和地府之分,天地大戰以後,三方勝利,新的掌權者重新劃分地盤,是為三界。那場戰爭太過慘烈,諸神隕落,餘下的上古神並入了天廷,妖魔則散入人界,與人類共存,就這樣一直傳承下來,這才有了現在的三界。”
常辛聽得震撼不已,又想起月老對蘭隱的稱呼,他忍不住問道:“你也是天廷的上古神嗎?”蘭隱看著他緩緩笑了,“你說對了一半,我是上古神,但我不屬於天廷。”
常辛心中疑惑,但見她不再多言,他也不敢再問。
蘭隱繼續翻看新衣裳,他想想後又好奇問道:“上古之時是什麽樣子啊?”
蘭隱動作頓了下來,她的神色開始恍惚,“那時候,天地初開,女媧創造人類,世間生出妖靈,人類和一些妖靈死後又化作魂魄,人妖鬼神居於一處,摩擦不斷,混亂不堪……時日久了,就爆發了天地大戰,那場戰爭……”
蘭隱說著說著便住了嘴。她的神色逐漸複雜,似是陷入了什麽遙遠的回憶,許久後才垂眸淡淡笑了笑,“罷了,都過去了,不提了。”
她從包裹裏翻出一件大紅色的衣裳,笑著遞給常辛,“你的,穿上看看。”常辛多看了她兩眼,也沒再繼續問下去。
見他接過衣裳後有些犯難,蘭隱貼心地提醒道:“你可以到屏風後換。”一聽這話,常辛就想到了剛才的情形,不由心裏發怵。
見此,蘭隱不禁笑道:“不必擔憂,你隻要不盯著屏風上的人看太久,就不會被他們察覺,更何況——”她頓了頓,笑意慢慢淡下來,“死物罷了,不足為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