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世俗禁忌(24)
北辰笑了笑,抬步向前,溫言道:“抱歉,本座想知道更多的事情,所以在未得到你同意的情況下擅自放入自己的神識。”
陸向晚心下一驚,卻麵上不顯,笑著擺了擺手示意無事,壓住了內心不斷翻湧的疑惑。
像是看出了陸向晚的擔心,北辰笑了笑,道:“放心,他無事。”
北辰一句話說得沒頭沒尾,但陸向晚卻知道她說的是誰,玄玄沒事。
北辰的目光繞過陸向晚,朝門口看去,她的眼神慢慢變得空洞,變得迷戀,好像飄去了很遠的地方。
少頃之後,北辰突然笑出了聲,“柃澈,你個蠢貨,我寧願死,也不願意你我抱恨終天啊,你怎麽還是這麽笨呢?”話落間,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滑落下來,打濕了地麵,掀起一抹飛塵。
她知道柃澈能聽見,他們好像有很多年未曾說過一句話了……
北辰閉了閉眼,再次睜開,卻是一片了然。
她轉身看向陸向晚,輕聲道:“小娃娃,本座謝謝你,解了我千年的心結,作為交換,本座會送你們四人離開這裏並且滿足你的一個願望。”
聞言,陸向晚心頭一陣欣喜,連忙拜謝。
陸向晚沉思了一會兒,問道:“敢問前輩可否知道血蓮紅髓的下落。”
北辰似是沒有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一樣,狐疑了一聲,但轉念一想,還是解釋起來,“血蓮紅髓是上古神藥,據本座所知,最後一株早已在萬年前被當年的一位水君取走,用於救治他的獨子了,這世間早已沒了這樣東西。”
陸向晚怔住了,眨了眨眼,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倒是溫景然率先清醒過來,不死心地問道:“這世間真的一株都沒有了?”
北辰搖了搖頭,給出了一個確定的答案,那東西是上古的,若是連她這個上古之神都探查不到,那便是真的沒有了。
溫景然頓時如墜冰窟,整個人都慌亂起來。心裏的那所剩無幾的星光也終是在北辰肯定的回答之下熄滅了。
他以為這秘境是絕處逢生的地方,卻不想是斷送他最後念想的地方,一念天堂,一念地獄,也不過於此。
陸向晚無力地歎了一口氣,閉了閉眼,整理起自己的情緒來,少頃之後,努力揚起一抹笑容朝溫景然走去,柔聲道:“景然,沒事的,真的沒事的,你的醫術那麽好,一定可以讓我續很長很長的命的,我還可以陪你很久呢。”陸向晚柔聲安慰著溫景然,眨了眨眼,將眼眶裏打轉的眼淚憋了回去。
那一瞬間,陸向晚的思緒千轉百回,很快便想通了。既然人注定要死,快樂是一天,不快樂也是一天,何必為難自己。
“你中毒了。”方才二人神色不對,北辰便擅自探查了一番,果不其然,陸向晚身中蔓心毒,且滲入心脈,已然是命不久矣的脈象了。
陸向晚苦笑一聲,算是應了。
北辰沉思了一陣,凝神之下,左手處緩緩聚出一個通體呈翠綠色的光球,遞到了溫景然的麵前,“溫景然,本座知你是醫學聖手,這是本座所剩不多的神力,自己留著也沒什麽用處了,或許會對這小娃娃的病有所用處。”
說著,光球就已然到了溫景然的手心。
“神君……”
北辰笑著擺了擺手,“就當是本座對你的補償和感謝吧。”
看著他收下了,北辰終於舒了一口氣,釋然地笑了,“快從暗道出去吧,暗道的盡頭就是你的兄弟,帶著他們離開這裏。”
“等等……”似是想到了什麽,北辰忽然叫住了他們,指了指陸向晚身上的衣服道:“把外衣脫了再出去,你這衣服上沾了淩河水,會引來血嗜毒獅的,還是脫了好。”
“淩河水?”陸向晚低頭聞了聞身上的罩衫,疑惑道。
“你不知道?”北辰皺了皺眉,補充道:“淩河水是萬年前一個藥君留在人間造福人類的,但是這東西對於血嗜毒獅來說卻是致命之物,他們一聞到淩河水的味道便會一直攻擊帶著這個味道的人,直至死亡。”
陸向晚頓時一股冷意從頭灌到腳跟,通體滲寒。她摩挲著衣衫的邊角,若有所思。
她不是傻子,北辰都說到這份上了,她自己知道是什麽意思了。
有人要置她於死地……
陸向晚神色凝重,抿了抿唇,躬身致謝,“多謝神君。”
騰蛇輕笑一聲,不以為然,在他們臨走之時,含笑瞥了溫景然一眼,含笑道:“你找了一個好夫婿,你們……一定要好好的啊。”
“嗯。”
陸向晚他們順著北辰給的路一路走了出去果不其然,在盡頭處找到了安凜和程夙,可當他們出去的那一瞬間,忽然傳來震地之聲,一下子所有的靈力都聚集到了此處,那外表類似於一座小山丘的地方轟然倒塌,頃刻之間,地麵塌陷,他們來時的雕像石堆早已不見了蹤跡。
陸向晚此刻受到的震撼無以言表,半天都沒回過神來,就那麽怔怔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許久之後,嘴唇蠕動了幾下,艱難道:“玄玄,她是不是去找柃澈了?”
許久之後,腦海裏才傳來一聲輕輕的回應。
頓時,兩行清淚從陸向晚的臉頰上流了下來,她將頭埋在溫景然的懷裏放聲大哭,肩膀都在止不住地抖動著。
他們出來時,北辰那個釋然的笑容他此刻也明白了。
承載了千萬年的愛恨,到了這一刻還有什麽不能釋懷的呢。
溫景然心中亦不好受,他隻能緊緊地抱著陸向晚,隻有這樣好似才能平複幾分。
“晚晚,別哭了,或許對於他們來說這是最好的結局。”
北辰知道了一切的真相,柃澈也見到了心心念念的愛人,就算是死了,他們也是高興的。
晚夏過後便是秋,涼風習習,樹葉凋零,烏雲遮住了太陽,但卻遮不住他的光芒。
就像是這黑暗的地宮終是見了光,洗淨了過往所有的痛楚。
愛也好,恨也罷,千萬年了,終是迎來了結局。
……
半月之期很快就要到了,他們也被傳送出了白河秘境,安凜也得知了血蓮紅髓的事情,陸向晚安慰了他好久,又說了自己還能活很長時間,這才哄好。出來之後就有人給她說過非白不見了的事情。
對此,陸向晚隻丟下了一句隨他去,便甩手不管了。
一切都恢複如常,隻是這溫景然也不知道怎麽了,從出了秘境,一路上對她好得過分,更甚的是,有幾次就差點要在安凜和程夙麵前親自己,搞得陸向晚時不時的冒個大紅臉。
“你……你你到底怎麽了?”看著這張近在咫尺的俊臉,陸向晚偏了偏頭,躲過了那炙熱的眼神,結結巴巴地問道。
聞言,溫景然輕笑了一聲,似是挑逗般地將聲線壓低,慢慢道:“怎麽了,你不喜歡嗎?”
又是這句,陸向晚真的是一個頭兩個大,但她還是大著膽子解釋道:“這不是喜歡不喜歡的問題……”
“那這是什麽問題啊?”似乎是陸向晚的嬌羞取悅了溫景然,他微微靠近,在陸向晚的耳邊輕聲說道。
溫景然的氣息縈繞在耳邊,溫熱的吐氣搞得陸向晚呼吸又重了幾分,心髒噗通噗通地跳著,身體麻了一半,仿佛被定住了一般,無法動彈,一時不知道怎麽接。
“我對我自己喜歡的人這麽做,有什麽問題嗎?”
此言一出,陸向晚頓時愣住了,“什?什麽?”
她耳背了?聽錯了?溫景然說什麽?喜歡的人?
一個接一個的疑問直衝腦仁,砸得陸向晚頭昏腦漲,半天沒反應過來。
陸向晚一雙勾人的桃花眼就那麽直直地看著他,像隻小鹿一樣,水靈靈的,帶著無知和迷亂,看得溫景然心都要化了。
溫景然眼珠一轉,一手牢牢固定住陸向晚的頸部,輕輕一拉,唇便附了上來。
他溫熱的唇在陸向晚的薄唇上輾轉反側,趁著陸向晚驚訝時,順勢撬開了他的牙關,吮吸著唇上的每一份美味,不斷汲取著陸向晚口中的空氣,像是個不知滿足的野獸一般,瘋狂地詰取著。
陸向晚是個正常人,在溫景然的連番挑逗下,很快便有了反應,臉色潮紅,眼裏含著一汪秋水,神色迷離,眼前的景象漸漸虛幻起來,讓她忍不住嗚咽出聲。
陸向晚此刻真的是親身體會到了什麽叫做禁欲的男人才最野,這些花樣兒可沒見過哪個花花公子會啊。
直到陸向晚都要喘不上氣了,溫景然才依依不舍地放開了她,他把自己往懷裏攬了攬,讓自己尋了個舒服的位置靠著,才道:“晚晚,我喜歡你,我不想藏著掖著了,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陸向晚是我溫景然愛著、護著、尊著的人。”
溫景然笑著憧憬著他們的未來,以前是他犯渾,但現在他不會讓他的晚晚受委屈了,他要和晚晚並肩站立在世人麵前。
陸向晚愣住了,壓了壓蹦跳如雷的心髒,從溫景然的懷裏探出一顆腦袋來,試探地問道:“你說真的嗎?”
溫景然自然注意到了陸向晚眼底的期許和小心翼翼,不由得心底湧上一陣酸楚,捏了捏陸向晚柔軟的臉蛋,柔聲道:“真的,這樣你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了。”
溫景然聳了聳肩,向後仰去,一副任君采拮的模樣。
陸向晚咯咯地笑了起來,眉眼像月亮一樣彎起,她順著溫景然的力也倒在了床鋪上,趴在溫景然的手臂間,挑了挑眉,笑道:“你確定?”
溫景然含笑不語,陸向晚這膽子一下子就上來了,直接一手過去捂住了溫景然的眼睛,附上了那日夜思念的薄唇,手也開始不老實了,伸進了溫景然的衣服裏四處點火。
對著自己喜歡的人怎麽可能沒反應,沒一會兒,溫景然便有些招架不住了,臉蛋上爬上幾抹不自然的紅暈,手也順勢攀上了陸向晚的脖頸。正當溫景然意亂情迷之時,陸向晚卻突然抽身而退。
溫景然愣了愣,“怎麽了?”
陸向晚眼神閃爍,麵上閃過一絲尷尬,頓了頓,說道:“那個……那個我想起來安凜找我有事兒,我先走了。”說罷,便頭也不回地跑出了房間,那速度,像是背後有餓狼追她一樣。
溫景然呆住了,他簡直不知道要怎麽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了,笑罵一句,“晚晚……”那語氣頗有幾分咬牙切齒。
跑回自己寢殿的陸向晚猛喝了好幾杯水,他拍了拍臉,深呼吸了好幾下。
“你怎麽了?”玄玄的聲音在腦海裏響起。
“沒怎麽。”
“……”玄玄看著臉都熟透的陸向晚,輕哼一聲,臉上滿滿的不相信。沒過多久,他好似是想到了什麽,一臉不怎麽相信的表情,試探地問道:“你……不會是不會吧?”
陸向晚的臉頓時紅透了,整張臉都埋在了臂彎,意思不言而喻。
那也不能怪她啊,雖然她的靈魂成年了,但她的生理知識還是幼兒時期,實在是不會。
陸向晚現在懊惱得要命,她本來就想逗逗溫景然來著,誰能想到後麵就忽然刹不住了,她腦子一片空白,就隻好落跑了。
完蛋了,沒臉見人了……
“玄玄,你說我這是不是叫提起褲子不認人啊。”
“……”玄玄不知道這句話它要怎麽接,雖然說它很想說一句是,過了一會兒,道:“要不……我給你找幾本書你學習一下?”
“……”陸向晚愣住了,後槽牙咬得咯咯作響,“還是留著給你吧,我、不、要。”
陸向晚放棄了,她發誓她再也不想挑逗溫景然了,這簡直太丟人了。
白河秘境關閉,這場盛會也算是徹底結束了,黑水淵封印的事兒一時半會兒也沒個結果,三城兩宗的人也都先散了。因為沒有找到血蓮紅髓,所以溫景然對陸向晚的治療要重新規劃了,陸安凜自然也跟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