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父與子
“不對,餘哥應該還活著!”徐偉的話讓所有人思緒中斷,然後重新燃起了希望。
徐偉向隊員們說明了自己的想法,“這個毒參與行動的人都嚐過,幾乎瞬間就會出現劇痛,然後肢體麻木和顫抖,黃針或者其他止疼藥隻能讓人忽略疼痛,肢體麻木導致的無法行動是沒法解決的。”
“光哥一路上打到了這裏,說明毒沒有發作或者被什麽東西壓製住了,導致他雖然中了毒但是沒有影響自己的行動...”
眾人思索了一會一起激動地喊了出來,“力佰仃!”:餘光之前在療養院撿到過半瓶力佰仃!
徐偉:“對!光哥說過這東西可能對邪教徒的毒有效但是還沒實際測試過,這種藥物進入胃部後15分鍾就開始被胃壁吸收,雖然沒能完全解毒但是壓製住了毒性,隻要藥物到達腸道吸收速率就會巨幅增加,光哥之前撿的那半瓶力佰仃真起作用了!”
眾人將目光看向瀑布下的水潭,然後是那條蜿蜒向遠方的河流,餘光應該是順著水流移動的,確定了搜索方向後眾人開始了尋找能下到瀑布
時間回到昨天半夜,餘光解決了一個跟著自己跳下瀑布的邪教徒後,將他的麵罩帶在了自己頭上然後在水中仰麵失去了意識被河流帶向岸邊,之前那個遊向河流的邪教徒返回時看見了躺在岸邊一動不動的黑影,仔細一看居然是帶著麵罩的同伴。
他下意識的就認為餘光沒有沿著河跑而是在水潭附近躲著解決了自己一個同伴,他迅速返回水潭周邊不去管被水流一會衝上岸邊一會又帶入河流漸漸飄遠的餘光。
就這樣餘光通過一個麵具被動地逃離了邪教徒們的追捕,但是失去知覺的他時時刻刻都麵臨著溺水窒息的危險,好在自己的彈掛充氣後變成了一個不錯的救生衣,水流將餘光帶出了相當遠的距離在一個大回彎處他被衝上了岸邊岩石上。
時間慢慢流逝著,餘光一動不動地趴在岸邊岩石上後腿被河水帶動上下起伏著,力佰仃進入腸道後吸收速率大幅增加,餘光身上的毒也就解的差不多了,但是之前的黃針副作用加上那種透支生命的戰鬥方式讓餘光的身體需要時間慢慢修複自己,因此餘光距離蘇醒還有不短的時間。
在塔科夫中,如果你沒有任何反抗能力那麽你能活下去的時間取決於其他scav需要多久發現你,按理說餘光這個位置已經算是燈塔地區偏遠區域一般不會有人半夜來河邊,可是一個手電的亮光照向巨石上昏迷許久的餘光。
一個瘦小的身影通過手電發現了這個躺在巨石上一動不動的男人後,先遠遠地觀望了許久最後還是慢慢小心翼翼地靠近餘光。
隨著人影越靠走越近一個瘦弱年齡不超過14歲的羅刹國男孩樣子浮現了出來,他右手拿著戰術電筒照明左手拉著一個拖貨的兩輪小車,車架上是各種各樣的植物。
男孩離餘光還有5米時,沒有再繼續前進而是撿起了河邊的一塊小石子向著餘光丟了過去,看見餘光沒有任何反應後才繼續靠近。
男孩有些害怕地來到餘光身邊,用手放在對方鼻翼前,“有呼吸,他還活著!”,被餘光的呼吸嚇一跳的男孩想拔腿就跑,可是最後還是忍住了恐懼開始輕輕摸索餘光身上有用的東西。
當他翻出餘光腰間別著的針包發現裏麵還有好多戰鬥注射劑後,他開心的跳了起來,沒有再管餘光是不是還有其他有用的東西他就拿上針包準備離開,可是走出5米後他停在了原地,“這裏麵肯定有能治療父親的藥物,但是怎麽用?用哪一支?會不會害了父親。”
明顯涉世未深的男孩開始了糾結,也還好他沒在塔科夫摸爬滾打太多,要是其他人肯定直接不管三七二十一將戰鬥針劑全用上,然後他的父親就會馬上死於注射過多針劑帶來的副作用疊加。
最後男孩想到了一個他覺得能夠解決自己疑問的辦法——將餘光帶回去綁住詢問怎麽使用。
這種將敵我不明的人帶回自己藏身處的辦法這算是這個年紀的小男孩能想到的不錯的辦法了,但凡餘光是個殺人不眨眼又有點本事的家夥,他和他的父親都將死得透透的,幸運的是他帶走的人不是別人而是餘光。
小車上那些對父親沒有幫助的草藥被男孩果斷的扔了下去,他將餘光費力地固定在車上,14歲營養不良又饑餓的他移動一個成年男子確實很勉強。
餘光背靠車板坐在貨物擋板上,腳就這樣拖在地上,好不容易固定好新撿到的“貨物”後,男孩使勁拉著自己的兩輪小車將餘光拖向黑暗之中,這是一條隱秘平緩的小道,直通燈塔西邊汙水處理廠附近的廢棄村莊,自從汙水處理廠裏來了一群非常厲害的家夥這附近就很少見到scav遊**了。
少年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汗水浸濕了他那髒得看不清本色的上衣,但他沒感覺到任何疲憊反而越走越興奮,心裏不斷默念著“爸爸有救了!”
來到一處廢棄的羅刹國式小屋前,這裏看起來沒有絲毫人類活動的跡象,少年打開木門將餘光拉到屋內一個衣櫥前,他拉開衣櫥的地板,
羅刹國的老式小屋內有個地下室並不稀奇,在那個年代為了躲避核打擊地下室是相當必要的。
少年將餘光拖下車,然後抓著餘光後頸的彈掛提手將餘光拖下樓梯,可憐餘光的屁股在少年的搬運下地下室的過程中受了老鼻子罪了,之後一個月都在痛。
少年將餘光雙手用繩子反捆在凳子上,覺得不放心又將餘光的雙腳捆在了凳子的兩個腿上,絲毫沒有發現隻要餘光站起來就可以將手從板凳靠背後拿出來,細弱的凳子腿不可能控製餘光有力的雙腿。
地下室內少年點燃了煤油燈,微弱的燈光映出了躺在地下室**一名雙眼緊閉的男子,這是少年的父親,他在最近一次外出中為了保護自己的兒子在沒穿防彈衣的情況下用一把手槍幹掉了4名scav,自己的左臂也被一顆7.62*25的手槍彈擊穿現在出現了感染高燒不退的情況。
一直依靠著自己父親的男孩現在承擔起了救助父親的責任,父親清醒的時間一天天變少狀態也在飛快變差,所有肉罐頭他全留給了父親謊稱自己已經吃過了,然後忍著饑餓去外麵找尋木薯和大薯這類勉強能果腹的食物,對於正在長身體的少年來說這樣的生活不可避免地每天與饑餓作伴。
少年手上拿著自己父親的M1911手槍,就這樣在父親身邊默默陪伴著等待餘光的醒來。
餘光冥冥中感覺自己頭有些脹,但是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痛更加明顯,要不是隻有屁股麵火辣辣他甚至懷疑自己已經不幹淨了。
餘光慢慢虛起一隻眼睛觀察周圍情況後又快速閉上假裝昏迷,這是一個昏暗的房間,一名小scav...e不,就是一名小男孩手裏拿著沒有開保險的手槍當警衛,一名男子正躺在**眼球有移動痕跡——他在做夢。
看清周圍的餘光又感受到自己身上那連業餘都算不上的捆綁,大概明白這一切是出自這個小男孩的手筆,“不管怎麽說自己活下來了,當務之急是離開這裏找自己隊員們會合,不知道李大用他知道自己騙了他之後見到自己會不會直接給自己一梭子。”
想了想餘光覺得還真有這個可能,要是自己被隊友們這樣舍身騙走,他要是還能回來一定先打斷他的狗腿!
餘光沒有再繼續裝昏迷,直接睜開了眼睛,他被反捆的雙手用力掙了幾下就脫困了。
見到自己帶回來的人突然醒來過來看著自己小男孩被嚇了一跳,然後鼓起勇氣將那把對他來說又大又重的M1911手槍舉了起來對準餘光惡狠狠地說道:“別亂動,不然我就打死你!現在告訴我你包裏的這些花花綠綠的藥品怎麽用?用哪一個能讓我爸爸醒來?”
餘光沒有生氣,看著這個瘦弱的小男孩拿著手槍虛張聲勢隻為了救自己父親,他相當觸動,他何嚐不是為了自己家人也能付出一切,餘光之前一個人獨自堅持求生心中的信念就是自己的父母,而這一刻那舉著槍對著餘光的男孩,與三年前壓著恐懼拿槍第一次對著敵人的餘光身影重合了。
餘光沒有逗弄男孩,雙腳拉斷了本就腐朽的凳子腿直接起身將男孩那把沒開保險的手槍輕鬆地拿了過來,留下了眼神驚恐的少年,少年強壓恐懼在父親的枕頭下掏出了一把戰術匕首就向餘光撲了過來。
“好家夥還有後手,可以呀小夥子!”,餘光有些意外男孩的戰鬥意誌居然如此強盛,飛快奪過匕首然後將小男孩提小雞仔一般提了起了然後放在一邊,見男孩還要撲上來餘光沒辦法直接說道:“你再進攻我就開槍幹掉你父親,你現在老實點!”
男孩聽到餘光的話馬上停止了撲打,然後眼淚就嘩啦一下全湧了出來,感覺到滿滿罪惡感的餘光馬上安慰了起了小男孩:“我算是半個醫生,能救你父親,現在別哭了我先看看你父親的狀態。”
餘光沒有再管男孩走向了臥床的成年男子,這是一個標準羅刹國人臉型的大叔,堅毅的臉龐加上許久沒刮的胡須讓他絕對是少女心儀的類型。
餘光檢查過後確定了是左臂的貫穿傷導致了嚴重感染,高燒和輕微脫水,他從針包內調調選選硬是沒找到合適的針,如果不控製感染,紮啥針都沒有,藥效過去後感染加上副作用會直接帶走這名父親的生命。
“等會,感染?力佰仃不就是泰拉公司開發的強效消炎藥麽?真是瞌睡遇到枕頭,我怎麽就那麽機智拿走了那瓶力佰仃啊?”,餘光看向男孩,“我身上所有的東西你都拿走了麽?有沒有看見一瓶白色瓶身紅標簽的藥瓶?”
男孩被餘光突然的問話嚇了一跳,然後迅速從自己身上拿出了餘光描述的東西,“是不是這個?這個能救我父親麽?那些五顏六色的藥不用麽?”
餘光接過還有些濕潤的力佰仃藥瓶,“用,要兩個一起用,先消炎,退燒後紮針。”,餘光祈禱著藥瓶內沒有進水,就算進水了他也得將糊糊一樣的東西灌入男子嘴裏。
好消息是,泰拉公司優秀的品控讓藥瓶內相當幹燥,餘光拿出3顆力佰仃後將男子扶了起來,“水!弄點水來!”,小男孩迅速跑向父親做的蒸餾器附近,拿來了一杯滿滿的蒸餾水,這些他都不舍得喝,全部留給虛弱的父親。
幸運的是男子還能下意識的吞咽,3顆最大劑量的力佰仃下肚,餘光肯定燒肯定能退下去,等著男子清醒的差不多後再在被擊穿的左臂上直接紮一針綠針,到時候縫合都不用一天全部結痂,就是副作用要大量進食保證修複幹細胞的能量供應,不然就開始消耗肌肉。
將自己父親很快就會醒來而且能夠恢複健康的好消息告訴男孩後,男孩開心地哭了起來,他現在隻有自己的父親了,如果父親不在了的話自己活著又是為了誰呢?
男孩不斷地感謝餘光的恩德,餘光也就是擺了擺手表示順手而為,而且男孩也算是救了自己,但是說話的時候餘光還是好好檢查了男子的**有沒有藏著武器,就衝這個保養相當好的M1911和彈匣裏麵裝著的0.45AP的子彈餘光就不會小看**的這個男人。
一轉眼來到了早上,餘光正和小男孩說話時突然看了一下**的男子然後就說道:“既然醒了,就別裝睡了,起來吃你兒子做的肉罐頭燉野菜吧。”
**男子全身一震,然後慢慢睜開眼睛坐起身來凝視餘光,餘光正吃著小男孩弄的有些焦的肉罐頭,昨天那邪教徒要命的追殺把他弄得相當餓,焦肉罐頭也吃得有津有味。
小男孩看見自己父親醒來,激動地直接撲上去抱住了父親,然後就開始在父親的懷裏忍不住哭泣,男子安慰著自己懷中的兒子,“斯科特,沒事了,不用擔心我。”
餘光也笑眯眯地看著這對塔科夫裏的父子團聚,思緒有些飛向了自己的家鄉。
男子一手抱住自己兒子,一手撐住自己虛弱的身體警惕地看著那個發呆的奇怪男人,但凡對方想幹掉自己和兒子現在的自己都沒有任何抵抗他的能力,自己枕頭下的戰術匕首也不知道去哪裏了。
男子一直盯著餘光,直到餘光吃飽以後打了一個滿足的飽嗝都沒有再開一次口說話。
吃飽了的餘光看向小男孩:“斯科特,e,你是叫這個名字吧?我有點事需要和你父親商量一下,你能不能去到樓上藏好,我們聊完了就叫你下來。”
小男孩斯科特將目光看向了父親,男子也微笑著向兒子點頭,“去吧,斯科特。你在樓上躲好,我和這位叔叔需要說一些事情,不用擔心我。”
見父親開口了,斯科特聽話地離開了地下室在上麵的小屋裏躲了起來,確定自己孩子離開後男子直接對餘光哀求地喊道:“求求你放過我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