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枯井之下,詭術推演
思索良久,秦遠還是一咬牙,跳入了那枯井之中。
俗話說“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甲字老大可是要給報酬的,再說了,打工人哪有舒服錢賺。
一入枯井,秦遠第一個感覺就是那直衝腦門的泥土和枯葉味道。
這口井不深,三丈左右。
落地之後,麵對那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他已經學聰明了,迅速就從尾戒裏掏出了一顆散發著微弱光芒的珠子。
雖說這夜明珠的光芒並不強烈,可也足以驅散井底的黑暗。
枯井之下乍一看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可當秦遠扒開一旁的枯藤之後,一個漆黑的甬道入口就呈現在了他的麵前。
一手舉著夜明珠,一手搭在劍柄之上,秦遠就那麽孤身一人踏入了甬道之中。
甬道內非常幹燥,高一人左右,寬三尺,僅容一人通行。
秦遠走著走著,忽的好似踩到了什麽一般。
在夜明珠的光照下,他低頭一看,那赫然是一具早已腐敗的幹屍。
看那屍骸的穿著,依稀能看出應該是附近山林的馬匪,而且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微微蹙了蹙眉頭,又抬頭看了一眼前方的甬道,他忽然發現這甬道的兩側牆壁之上似乎還刻繪著一些複雜難懂的紋路。
仔細去觀察這些紋路,秦遠才有些驚訝的喃喃自語道,“這……這竟然是詭術剝奪的運用之法……”
說著,他又蹙了蹙眉頭,“隻不過這法決似乎是殘缺的,而且有些地方還與真正的剝奪背道而馳,相去甚遠……”
“如果有人按照這些紋路去修煉詭術,恐怕會導致體內力量混亂,最終暴斃而亡。”
順著這些紋路,秦遠一路向更深處走去,越看他是越心驚。
在能夠施展完整剝奪力量的他看來,刻下這些紋路的人竟然是在逐漸完善詭術剝奪。
這種感覺就好像一個數學教授,在看小學生推敲數學難題一樣。
雖然對方有的地方做的不對,甚至是早已偏離了主心,可即便如此,也不得不承認,刻下這些紋路的人的確是一位詭術奇才。
甬道內,秦遠還陸陸續續發現了不少屍體,看樣子是這些年來發現了這出祭壇,下來一探究竟的遊俠兒。
隻可惜,這甬道兩側的紋路畢竟是詭神的傳承之術,就算是殘缺的,即便不去看,它本身也會對整條甬道產生影響。
說的簡單點,這些紋路就仿佛已經形成了陣法,將這些人困死在了這裏。
而秦遠,他本就是詭術師,這區區殘缺紋路根本影響不到他,故此也就不用太過擔心。
甬道隻有一條道路,一直向前,走了也不知道多久,秦遠終於走到了盡頭。
甬道的盡頭是一扇已經被這地底泥土氣息侵蝕到快要腐敗的木門。
秦遠沒有過多的猶豫,小心翼翼的推開那木門。
門後是一座不大的地底密室。
秦遠一眼就看到了那密室正後方牆壁之上,刻繪了一大片繁瑣紋路,顯然就是之前甬道兩側推演的最終結果。
隻可惜,在秦遠看來,這些紋路書寫的內容距離真正的剝奪還相去甚遠。
密室內還有一具屍體,準確來說,應該是一具白骨。
這具白骨與之前甬道內的那些屍體不一樣,他沒有留下衣物。
而且秦遠在仔細查看過後,發現這白骨生前應該是與人打鬥過,有多處骨折痕跡,想來應該是被人殺死在這裏的。
“這應該不是夏無天……”
看到這,秦遠微微眯了眯眼睛,似乎思索著什麽事情一般。
好半天之後,他抬起頭來,眼神深邃如淵,喃喃自語道,“也不知道我猜的對不對……”
說著,他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甬道,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應該快來了吧。”
就在他話音落下之後不久,忽的,有風從那甬道之中吹來,緊接著,周圍溫度忽然升高。
在秦遠的瞳孔之中,那甬道內乍現出一道耀眼的火光,火焰如浪潮一般從甬道盡頭洶湧而來,沿途那些屍體被瞬間燒成了飛灰。
……
另一邊,瓦塘鎮祭壇。
幾名黑衣人站在那枯井四周,合力將靈氣灌入枯井之中,熊熊火焰劇烈燃燒,將井沿石塊都烤的通紅。
在祭壇之外,還有一個身披黑色袍衣,兜帽蓋臉的男子,他孤身一人站在那裏,靜靜的看著這一切。
“宗主大人,我們為什麽要殺這個秦遠?”一名黑衣人回頭有些疑惑的問道。
那黑袍男子聽到問話,終於是抬起了頭來,火光映照出他那張臉,赫然便是白雲禮。
這位微塵宗宗主的臉上似乎閃過了一絲迷茫的神色,許久都未曾作答。
或許,他自己心裏都有些疑惑,為什麽就非得要殺了秦遠呢?
可他的腦海裏似乎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對他說,“殺了那小子,殺了他……”
這個聲音似乎充滿了魔力,甚至已經足以控製自己的身體和思維,使得他不得不按照那個聲音所說的去做。
“別問了,宗主這麽做一定有他的道理,這麽些年,要不是宗主在,我們微塵宗怎會有今天……”
這幾名黑衣人是微塵宗執事,境界也都在六品左右,是白雲禮的真正心腹。
聽到有人這麽說,其他人自然也都閉了嘴,不再多問。
白雲禮站在原地,腦子裏一片混亂,似乎有一些不屬於他的記憶開始浮現出來,攪得他頭昏腦脹的。
就在這個時候,忽的,夜色之中傳出一聲嘹亮的劍鳴。
下一刻,一道劍光閃過。
“噗!”
枯井邊,無頭屍體倒下,一顆頭顱拋飛出去數丈之遠。
“什麽人!”
異變突生,身下的黑衣人也都被嚇了一跳,全都退出了祭壇,一臉驚恐的神色盯著四周的黑暗。
僅僅是一劍而已,就能瞬殺一名六品修士,足以見得這藏在暗中偷襲之人的實力之強,絕對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白雲禮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拉回了現實,眼神漸漸從渙散變得凝實,他皺了皺眉,轉身看向了身後的黑暗。
在那裏,有一個人影緩步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