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江麵樓船,我非劍修

“秦遠……咕嚕咕嚕咕嚕……你大爺咕嚕咕嚕咕嚕……我草咕嚕咕嚕咕嚕……”

分身在湖水之中一起一落,活像一條歡快蹦躂的魚兒,時不時還傳來斷斷續續的叫罵聲,秦遠隻感覺是十分的悅耳。

丁字小妹妹腦袋往後縮著,雙下巴都被擠出來了,她表情古怪的開口道,“老秦,你是不是有自虐的傾向,這是病,得治啊。”

聞言,秦遠這才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臉,用力的忍住不笑出聲來,他開口道,“這個是我一直想做而沒辦法做的事情,這虎符深得我心,我很喜歡,我太喜歡了。”

丁字小妹妹臉上的表情更加古怪了,她實在是想不明白秦遠這究竟是有多恨他自己。

好半天之後,秦遠才控製著分身從湖水裏爬出來,心魔分身四仰八叉的躺在草坪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他可是喝了不少水,刺骨的寒冷由內而外,全身都在打哆嗦。

再加上多次瀕臨窒息,他早就沒有叫罵的力氣了。

這還是自心魔,或者說第二人格誕生以來,第一次感受到這麽真切的痛苦和無助。

秦遠走過去,蹲下身子,一臉陽光燦爛的微笑,低聲道,“今後我們可就能夠經常見麵了,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心魔死死地盯著秦遠那張可惡的臉,隻可惜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

秦遠手握虎符,念頭一動,分身的表情漸漸變得呆滯,心魔被他一個念頭給壓製了下去。

沒有了心魔的意識,如今這具分身才是真真正正的,完全受秦遠所控製的分身。

秦遠控製著分身站起來,隨後抽出一柄長劍丟給他。

下一刻,在秦遠的控製之下,分身長劍揮舞如風,將那套無名劍術施展的淋漓盡致。

“果然,神器就是不一樣,這虎符所創造的分身的確擁有著本尊的全部實力。”秦遠點了點頭,顯然非常滿意。

邊上的丁字小妹妹有些疑惑道,“那他能夠剝奪嗎?”

對於這一點,秦遠也想試一試,隻不過眼下也沒有什麽東西可以讓他施展,隻能是悻悻然作罷。

又適應了好一陣子,秦遠已經能夠完全如臂使指的控製分身,這才散去了連接著虎符的那道神念。

下一刻,分身頃刻間化作虛無,最終消散於天地之間。

丁字待了片刻之後便告辭離去。

秦遠也在神廟住了一天,修整了一番,直到第二天才離開乙字院,動身前往燕州。

……

廣陵江。

中原第一大江,橫貫了大羽和南越兩座王庭共計七個州,數百條支流輻輳南北,是東西兩地漕運之命脈。

江麵之上,遠遠的就能看到一艘豪華樓船緩緩逆流而上。

這是燕州商幫的船隻,主要負責的是客運。

能有資格搭乘這艘船的不是達官顯貴就是商賈豪紳,總之一句話,費用極高,一般人沒錢坐。

樓船行駛在江麵上極為平穩,甲板上的秦遠絲毫感受不到任何的顛簸。

他身邊沒有人,一臉的愁態。

“真貴啊,這路費就花費了我好幾十兩,到地方之後還得住宿,這一趟少說也得要十天半個月,吃飯又是一筆花銷……”

自言自語到了這裏,他愁得都不免歎了一口氣。

秦遠如今身上幾乎沒有什麽錢了,神器虎符可不是白拿的,甲字老大毫不客氣的就免除了他那七百八十萬兩的巨額財富。

如今秦遠腰包裏也就隻剩下當初寒山月給他的那一袋子報酬了,攏共也才三百兩不到的樣子。

至於為什麽寒山月這筆報酬沒有分給褚霜劍,這問題誰問誰死。

花這麽多錢搭乘燕州商幫的樓船,這倒不是說他秦遠有多麽豪奢,而是實在沒有辦法了。

從靈澤州到燕州的路途可不短,要是走陸路,一路上彎彎繞繞,起伏顛簸的,比水路要多走近半個月的時間。

這半個月的吃喝用度又是一筆不小的開銷,而且騎馬還費屁股。

想到這,秦遠停止了掰指頭的動作,抬頭看向江麵,“這也算是出公差吧,回去之後這筆錢我一定要找甲字老大報銷……”

“就說花了五百多兩……”秦遠目光堅定的點了點頭,自我肯定道,“對,就這麽幹!”

看了一眼天色,已經接近黃昏,一幅長河落日圓的景色。

秦遠沒有打算進船艙休息,這艘船之所以費用這麽貴,究其根本原因,就是因為這船上的服務設施太完善了。

酒肆,賭坊,甚至於青樓,應有盡有。

到了晚上,花不起錢住頂層豪華客房的秦遠就窩在一樓的普通房裏。

左耳邊是“買定離手”,右耳邊是“公子你壞”,這哪睡得著嘛。

所以每到這個時候,他就隻能是先躲到甲板上來清靜清靜。

當然了,甲板上也不僅僅有他一個人,還有一個背著一柄長劍的年輕人,一臉的冷峻,似乎也是來躲清淨的。

這年頭,行走江湖的人不是佩刀就是負劍,這都已經不新鮮了。

就連秦遠,雖然有黑色尾戒可以納物,可也還是弄了一柄長劍跨在腰上,不為別的,就是為了帥氣。

秦遠每次來甲板,都能夠看到那個負劍少年站在那裏,就好像從來沒有離開過一樣。

他麵朝大江,時而駐足遠眺,時而又低頭沉思,一副高手架勢,整得很像那麽回事兒。

兩人雖然每日都會見麵,可秦遠和那少年都沒有要去和對方搭話的意思。

原本這次應該也是一如既往的沒有交流,可讓秦遠沒想到的是,那個少年卻忽然轉頭打量了他一眼,隨後邁步就向著他走了過來。

走到跟前,負劍少年先是看了一眼秦遠腰間的佩劍,這才開口道,“不知閣下是哪門哪派,學的是哪一路的劍術?”

秦遠愣了一愣,這才笑道,“我不是劍修,也沒有門派。”

這話說的倒不假,秦遠是詭術師,而且神廟在世人眼中也不是門派,而是一所正義的監獄。

“哦?”負劍少年有些意外,臉上露出了一絲欣賞的微笑,繼續道,“閣下一介散修,竟然能夠堅持每日來這甲板上觀江潮錘煉意誌,看來你的劍術天賦不錯。”

秦遠又愣了,心想“這人在說什麽呢?什麽錘煉意誌,什麽劍術天賦,我不是都已經說了我不是劍修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