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儒家浩然,澹台玉樓

他便是萬妖國三位君王之一的蛇君,燭焱。

王位邊上,還有一個高大壯碩的漢子如鐵塔般屹立在那裏,麵色凶惡,頭生三眼,一道道黑紫雙色符紋布滿了他**著的上半身。

這漢子則是萬妖國另一位君王,有夜君之稱的飛天夜叉。

除了他們倆之外,正廳內還有兩個人。

坐在客位上的是一華發白須的老人,一身儒家模樣,氣定神閑。

在這老人身後站著的那個年輕人,如果秦遠在這裏,興許能認出對方來。

他這就是那天在崖州城,水色居詩會出現過的國子監監生,孫常句。

孫常句既然在這裏,那麽那位老者的身份自然也不難猜,他的老師,國子監大儒,餘海樓。

“餘先生從大羽國都遠道而來,不知道所謂何事啊?”燭焱沒有寒暄,直截了當的開口問道。

餘海樓喝了一口茶水,這才笑著開口道,“老夫此次受陛下旨意,是來詢問女帝一事的。”

“雖說十萬大山是妖國,可這裏同樣是我大羽疆土,陛下聽聞最近你們家女帝似乎出了些變故,為了周邊百姓的安危,差老夫前來問詢一番,這也是合情合理的。”

回答的也很幹脆,意思同樣明顯,就是在說你們女帝如果鬧什麽幺蛾子,我大羽終歸是不能不管。

聞言,體型壯碩的飛天夜叉冷哼一聲,一步踏前,“你們人類皇帝管的還真寬,這是我們妖族自己的事情,哪裏輪得到你一個臭讀書的來指手畫腳!”

聽到他這話,餘海樓倒是沒有惱怒,不溫不火的開口。

“夜君說笑了,老夫雖是一介讀書人,可也知道這國之疆域寸土不讓的道理,難不成你們萬妖國是打算撕毀契約,再起兵戈?”

飛天夜叉眉頭緊鎖,他知道自己論吵架怕絕對不是這儒家老頭的對手。

想到這,他冷哼一聲,渾身妖氣四溢,“真當這是你羽國國都不成,今日我還就想要見識見識你們儒家的手段!”

說著,他一個箭步衝殺而來,妖氣凜然,攜風帶勢,可謂是來勢洶洶。

王座上的蛇君燭焱並未開口阻攔,他也一直很想看看這儒家修士究竟有怎樣的手段。

孫常句的臉色變了一變,不自覺的就後退了幾步。

反光餘海樓,依舊是氣定神閑的坐在位子上,手裏端著一盞茶,不躲不閃,仿佛毫無察覺。

直等到飛天夜叉行至身前,抬手一掌劈下的瞬間。

“咚!”

宛如洪鍾大呂般的聲音響徹正廳,一篇虛幻竹簡憑空浮現,其上文字金光四散,耀眼奪目,圍繞著餘海樓,化作了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

一掌劈在那浩瀚文字所化的壁壘之上,巨大的反震之力將飛天夜叉壯碩的身子震得倒退出去好幾步。

餘海樓身後的孫常句在看到自己老師周身的那道金色氣勁,頓時是眼冒精光,一副向往的神情。

坐在王座上的燭焱也在這個時候猛地起身,微微眯起豎瞳,“儒家浩然氣。”

“好一個龜殼,我看你能挨我幾拳!”

被震退的飛天夜叉頓時氣急,似是失了麵子,他一步上前就要再次出手。

“二弟!”燭焱忽然開口阻攔,“住手!”

“大哥,他……”

“我說住手!”

被燭焱斥了一聲,飛天夜叉雖然心有不甘,可還是悻悻然的鬆開了捏起的拳頭,不高興的退到了一邊。

“餘先生不愧為國子監大儒,浩然氣已經到了這般渾厚的地步,本君佩服……”

他知道,眼前這個餘海樓沒那麽簡單。

飛天夜叉乃是妖國三王之一,實力穩居四品,雖說剛才那一掌沒出全力,可能夠這般輕描淡寫的化解,也說明眼前這個讀書人的實力至少也在四品。

儒士雖說是所有體係之中搏殺能力最弱的存在,可即便如此,也沒有人敢輕視了那幫讀書人。

要知道當年的儒聖躋身一品之際,窺秘天機,看透一切,知過去未來,自此再無人能夠勝他。

傳聞儒聖飛升之前,留下了兩樣傳承,除了那本如今被國子監束之高閣的無字天書之外,另一樣,便是這浩然之氣。

所以,每個儒家子弟讀書讀出浩然之氣後,都會被世人稱之為大儒。

大儒餘海樓僅僅是淡淡的笑了笑,周身金色氣息消散一空。

“蛇君謬讚了,一個老頭子而已,也就隻剩下肚子裏這點兒墨水還有點兒用。”

燭焱知道論起嘴上功夫,恐怕天下所有其他體係的修士綁在一起也不是儒家的對手。

故此,他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繼續道,“餘先生遠道而來,舟車勞頓,不如我先安排房間讓您休息,至於事情,咱們明天再聊。”

餘海樓自然知道這是妖國的權宜之計,隻不過他也沒必要逼得那麽緊。

這裏畢竟是人家的地盤,要是人家急眼,不跟你講道理了,他怕就算是舍了這一身浩然之氣也沒辦法活著走出十萬大山了。

想著,這位國子監大儒也退了一步,起身笑著行了一禮,“那就多謝蛇君了。”

仆役進來將兩人領走之後,飛天夜叉蹙著眉頭開口,“大哥,你幹嘛攔我,就他那點兒浩然氣,我三拳就能給他轟碎!”

燭焱無奈的揉了揉眉心,“人家畢竟是代表著羽國皇帝來的,要是你把他打死了,讓我們怎麽跟羽國交代?”

飛天夜叉頓時語塞,好半天之後才吐了一口唾沫,“這幫人類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兒,咱們妖族自己的事情,他們倒是挺上心。”

“好了,女帝這段時間殺了不少大妖,雖然與人族秋毫無犯,可他們的朝廷又怎麽可能不害怕。”

燭焱無奈地揉了揉眉心,“這件事情我還是得去請示一下女帝。”

說著,他一邊往外邊走,一邊指了指地上飛天夜叉吐的唾沫,“你把這擦幹淨了再走。”

“啊?”飛天夜叉愣了一下。

等燭焱走遠了,他才用鞋底蹭了蹭地上的口水,好像什麽都沒發生一般的跟著出去了。

與此同時,宮闈最深處,一間密不透風的房間裏。

之前在溶洞內一招滅殺腐肉大妖的素裙女子赫然站在其中。

如今的她已經換了一身裝束,身著金玉鑲嵌的華袍,頭戴玉冕金冠,隻是往那一站,帝王之氣盡顯。

她赫然便是這妖國至高無上唯我獨尊的女帝,澹台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