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李代桃僵
蘇芷和宋季戎在寺廟裏閑逛，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聽到有人竊竊私語，同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蘇芷冷笑，顯然是蘇蓉過於孟浪的行為被人發現了，在如此莊嚴的地方行苟且之事，隻怕她這輩子都抬不起頭了。
蘇芷和宋季戎隨著人流走去，果然，就是剛剛宋季戎所在的禪院。
她們剛剛走進院子，就聽到人們的議論聲。
“聽說是蘇府的二小姐，平日裏看著老老實實的，沒想到竟然如此不要臉。”
“你們沒聽說過嗎？越悶的越騷。”人群之中傳來嘲笑聲。
“我怎麽得罪諸位了，要你們如此議論？”
蘇芷冷聲質問，惹得眾人回頭，在看到站在宋季戎身邊的蘇芷時，不由得語結，疑惑的看著她，又看向禪房裏麵。
“你……沒在裏麵？”
“爾等休得無理，我妹妹一直同我在一起，豈容爾等汙蔑。”
宋季戎聲音驟然冷凝，整個人瞬間透著淩厲氣勢，再無平日的溫和模樣。
“讓開，我等接到報官，有人在寺廟之內行苟且之事，光天化日，不知廉恥，來人踹門！”
身後便傳來官差怒喝的聲音。
蘇芷微微皺眉，眼下官府之人來的太巧了，前世蘇蓉可沒安排這處戲碼呀，她讓丫鬟在寺廟內四處造謠，就是為了將人引到禪房，坐實了她和宋季戎發生關係這事。
如今驚動官府？又是為何？
蘇芷走神的空擋，禪房的門已經被人踹開，官府之人衝了進去，將衣衫不整的男女抓了出來。
蘇芷在見到女子衣衫的布料時，便認出那不是蘇蓉。
看來趙氏太了解蘇蓉，先所有人一步已經將蘇蓉帶走，那眼前的女子又是何人？
女子長發遮麵，雙手被衙役反剪在身後，微風吹來，將她烏黑發絲吹起，蘇芷在看到巧兒那張臉的時候，不由得冷笑。
趙氏當真好手段呀！
“二哥，我先回去了，你若有事便先行會京州，帶我處理好這邊的事情後，自會前往京州與家人團聚。”
“好！”
今日一見，宋季戎很清楚，蘇芷並未池中之物，他來到江州之時打聽過蘇芷的處境，如今看來，傳言不可盡信，而他確實在這邊逗留太久，未免讓家人擔憂，還是先將好消息帶回去。
蘇芷深知，蘇蓉吃了悶虧，必然會從她身上找回來，她不知蘇蓉離開了多久，萬一她們到她院中鬧事，發現了受傷的顧淮，隻怕會節外生枝。
她匆匆趕回蘇府。
剛剛走到院門口，就聽到了蘇蓉的咒罵聲。
“賤人，你給我出來。”
蘇芷匆匆進了庭院，見蘇蓉站在緊閉的房門口，正欲踹門，急忙出言阻止。
“姐姐，難不成昨日我打的不夠重，讓你今日還有氣力過來叫囂？”
在蘇蓉麵前，蘇芷懶得再演戲，言語之間盡是嘲諷之意。
蘇蓉憤恨轉身，惡狠狠怒瞪著蘇芷。
“賤人，你今日去了哪裏，為何我來你庭院不見你蹤影。”
蘇蓉說著亮出鞭子，奮力一甩後，在地上啪啪作響。
蘇芷迎著蘇蓉甩來的鞭子走上前去，一把抓住鞭子用力一扯便將蘇蓉給拉到了近前。
她玩味的凝視著蘇蓉的眼睛，說出的話讓蘇蓉不寒而栗。
“何時我去哪裏還要同你說了，怎麽，昨日的鞭打你還沒享受夠？”
話落，她略微用力，蘇蓉手中的鞭子便脫手而出，落在了蘇芷的手中。
蘇蓉昨日吃了悶虧，憤恨的瞪著蘇芷，氣惱的跺跺腳。
“你給我等著，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等一下。”蘇芷冷聲叫住她。
在蘇蓉恨不得噴火的眼神中，厭惡的將她的鞭子丟了過去。
“以後你來見我，就不必帶打你的工具了。”
蘇蓉接過鞭子，為免吃虧，悻悻的跺跺腳便離開了。
蘇芷進到房間，直奔內屋，卻不見顧淮的身影。
她眼尖的看到地上的血跡，不由得勾唇淺笑。
“人走了，莫不是你做梁上君子習慣了？”
隨著她話落，顧淮從屋梁上緩緩落下，他依舊是光**上半身，肩膀上纏著的繃帶此時已經被血水浸透，鮮紅的血液順著他的胳膊滴落。
“過來。”蘇芷示意他到床邊坐下，隨即拿來紗布和金瘡藥。
顧淮坐下後，蘇芷小心翼翼取下已經被血液盡染的紗布，用烈酒清洗創麵後，重新給他包紮上。
溫暖陽光透過窗子照射進來，為兩人鍍上一層聖潔的光芒，顧淮肆無忌憚的大量著蘇芷那精致麵容，纖長睫毛在她臉上投下扇形的暗影，高挺的鼻梁下，是淡粉瑩潤的唇。
他吞了口口水，喉結滾動間，極力克製住想要一親芳澤的衝動。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兩人彼此無言，安靜的可以聽到彼此清線的呼吸聲。
庭院裏
灑掃的丫鬟和小廝聊著天。
“我剛剛出去回來，聽說府衙張榜了，巧兒和張餘在南翁寺內行苟且之事，被官府逮了個正著，今晚就要被浸豬籠了。”
張餘本是江州城內一不學無術的地痞，從前被蘇蓉教唆，沒少找蘇芷的麻煩。
蘇芷手中動作微頓，隨即眸色認真看向顧淮。
“是你讓幻月通知的官府？”
她回來這一路思遂良久，也就隻有這一種可能。
畢竟，幻月是他的手下，是否為她辦事，還要聽顧淮的安排。
“你倒是比我想象中的要聰明。”
顧淮出言讚美，但蘇芷卻聽不出半點誇獎的意思。
“我離開後，到底出了何事？”
蘇芷許是弄疼了顧淮，他疼得倒吸一口涼氣，蘇芷不自覺放柔了動作。
“你是想問那地痞是否得逞？”
顧淮語帶肯定，戳穿了蘇芷的想法。
後者豪不掩飾一笑，“顧公子當真聰慧。”
“據幻月說，趙氏是在二人箭在弦上之時破門而入的。”
如此，蘇芷也不好判斷了。
但不管結果如何，隻怕她雖表麵未和趙氏撕破臉，但這樣的平和狀態也維係不了多久了。
另一邊，趙氏得知蘇蓉去找蘇芷，怒氣衝衝趕了過去，蘇蓉笑臉相應，冷不防的挨了她一巴掌。
“你近來給我安分一些，那賤人顯然不同往日，你若再輕敵，隻怕會將自己也搭進去。”
今日若非她及時趕到，隻怕木已成舟，被浸豬籠的就是蘇蓉了。
“娘，你打我？”
蘇蓉哽咽著，不敢置信看著趙氏。
趙氏見她流淚，心疼的將她擁入懷中。
“蓉兒，娘也是擔心你，日後切莫再衝動了，一切還是從長計議吧。”
趙氏眼底湧上怨毒之色，若蘇芷是個好擺弄的，她還可以留著她，如今看來，斷然不能久留了。
趙氏輕輕的愛撫著蘇蓉那張與蘇芷一模一樣的麵容，心底驟然生出一計。
日落西山，蘇芷在房中小憩，丫鬟綠柳匆匆走了進來。
“小姐，有人要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