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來者不善
李建忠額頭冷汗涔涔，連忙附和，大有要盡快將眼前之人應付走的架勢。
“姑娘放心，我這邊必然妥善安排。”
蘇芷和顧淮從後門出了李府，上了馬車後，她甩開顧淮的手和他保持距離，冷眼打量著他，嘴角噙著若有似無的譏諷笑容。
“顧公子隱匿的好深沉，江州知府看到您都這般小心逢迎？”
顧淮手中一空，心底驟然泛起異樣的感覺，他卻並不著急解釋，俊臉上揚起淡淡笑容。
“有些事，咱們回去再說。”
他挑眉示意蘇芷，趙嫣然還在場，有些話他不方便說。
自打出了李府，趙嫣然的心就漸漸放下，她端坐在那裏淚流滿麵。
“嫣然姐姐，日後你有什麽打算？”蘇芷關心詢問。
“我想去京州接他回家。”李嫣然眸底盡是悲淒之色。
“好。”
相信要不了多久，趙括和趙氏就會收到趙嫣然去世的消息，想必趙家又要亂作一團。
趙嫣然是不能久留此地的，不然趙家人也會去亂葬崗尋找，至於是出於什麽原因找不到，就耐人尋味了。
顧淮安排個會武功的女侍衛保護趙嫣然去京州，便回了蘇家。
蘇芷剛剛回到院子，翠竹就匆匆跑了進來，顧淮從容閃身躲到內屋之中。
“出了何事，如此慌張？”
蘇芷嘴上嚴厲，手上卻貼心的給翠竹倒了杯茶。
“小姐，亂套了，趙家那邊出事了，聽說是嫣然小姐被知府一家給霍霍死了，知府的火氣未消，直接到趙家去鬧事。
更抖落出很多醃臢事，牽扯到了你，如今知府死死咬著趙家不放，趙家人沒有辦法，就過來找趙氏，說什麽主意是她出的，剩下的羅爛就讓她來收拾。
如今夫人正朝咱們這邊趕來，隻怕來者不善。”
相較於翠竹的緊張，蘇芷就顯得過於平靜了。
“有些事躲也躲不掉，還不如從容麵對。”
翠竹徹底傻眼，她對於趙氏的威名還是有所耳聞的，畢竟都是在蘇府當差的下人，日子久了難免會認識一些人，私底下還是會互相比較各自伺候的主子們。
說話間，趙氏已經帶著一眾下人從外麵衝了進來，士農工商，商賈更屬於下九流，眼中也隻有利益，對於府中之人的家教也不會像清流一派那般嚴苛。
蘇芷起身輕輕拂去裙擺上幾不可見的褶皺，緩步走到窗前，就看到趙氏已經走到門前，憤怒的命令著小廝。
“去踹門。”
“娘親，怎的如此大的火氣？”蘇芷故意說道，果然下一秒，趙氏便變了臉色。
“賤人，平日裏我好吃好喝的養育你，竟沒想到你會如此歹毒，說，你為何要陷害蓉兒？”
趙氏聽聞趙府來人了，要知道，隻是傳句話差遣個小廝便是，但這一次，趙府卻讓管家親自過來，可見是出了大事，她萬萬沒想到會鬧出人命，趙嫣然死了不說，李建忠非但沒有將蘇芷怎麽樣，反而點名道姓的讓趙家把蘇蓉送過去。
趙括哪裏惹得起李建忠，趙家雖然如日中天，金銀無數，但官府想要針對的人，隨便給安個罪名，趙家幾十年的努力將會毀於一旦。
趙氏哪裏舍得把蘇蓉送出去，猜測必然是蘇芷搞了小動作，這才怒氣衝衝趕了過來。
蘇芷麵色如常，一副被蒙在鼓裏的模樣。
“娘親，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人在家中待著，就被你安了個莫名其妙的罪名？”
“你莫要跟我貧嘴，若是我蓉兒有什麽事情，休要怪我饒不了你。”
趙氏過來也是耍耍嘴皮子上的威風，她如今頭疼的是如何說服李建忠，讓他放棄讓蘇蓉去給他那個太監兒子做媳婦的想法。
“有功夫跟我在這裏貧嘴，您還是盡快去想辦法吧，畢竟，李知府可是說一不二的人，一旦蘇蓉進了李府，就算李知府的兒子是個太監，日後不要蘇蓉了，她也無法擺脫嫁做人婦的名頭了。”
若是那樣，蘇蓉莫要說是去京州找好人家嫁了，就是江州城內再想找戶尋常人家都要被嫌棄了。
趙氏被她的話刺中痛處，惡狠狠的瞪了蘇芷一眼。
“你等我處理完事情的，回來再收拾你。”
趙氏氣惱離開，她自然清楚事情的輕重緩急，收拾蘇芷以後有的是機會，但若是再耽誤下去，蘇蓉這輩子就算是徹底毀了。
顧淮從內屋走出，挺拔身姿站在蘇芷身邊，尋著她的視線看去，眼底噙著若有似無的寵溺笑容。
“為何不一下子弄死她，要知道，給敵人留活口，就是對自己下死手？”
顧淮低頭，幽深瞳仁打量著蘇芷，卻始終看不透她。
他自問閱人無數，更可一眼洞穿人心，卻唯獨看不透眼前的小女子。
蘇芷勾唇淺笑，“我就是要給她機會，要知道，貓兒捉到老鼠從來不會直接吃掉，什麽時候玩膩了，才會一口咬死。”
而趙氏母女的罪孽，痛快的了結了她們，對她們來說反而是解脫，她要慢慢的折磨她們，她要讓她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直到她徹底的玩膩了，再讓她們在痛苦絕望之中死去。
顧淮饒富興味一笑，原本以為她是個聰慧的女子，但如今看來，她要比他想象中的還要睿智許多。
自打兩人相遇之後，蘇芷表現出的聰慧和謀略，遠不是一個閨閣女子所能擁有的智慧。
那日他親眼看到她跳入井中，並非是蘇蓉將她逼迫所致，如今看來，她以進為退的計策當真十分奏效。
趙氏被蘇遠警告，蘇蓉也因此背負上了殘害手足的惡名，就算趙氏再巧言善辯，也在蘇遠的心底種下了疑惑地種子。
那對母女的好日子算是到頭了！
而蘇芷一步步籌謀，一切都仿佛在她的計劃之中一般，總是能夠輕而易舉的躲過蘇蓉的算計，順勢而為還能達到反殺的效果。
“顧公子，枉你還出身名門，這般盯著女子看，未免太失禮了。”
蘇芷閃身到桌邊坐下順勢躲過他打量的目光，顧淮緊隨其後，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在蘇芷身邊坐下。
“你就不好奇趙家此時該有多熱鬧？”
蘇芷冷笑，“意料之中之事，又有何好奇一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