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看戲
蘇遠扶著蘇芷到椅子邊坐下，隨即轉頭看向蘇蓉的眼神冷厲之中透著猙獰之色。
“冤枉？你倒是說說如何個冤枉法？”
趙氏拉扯著蘇蓉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在說下去，說多錯多，隻會讓蘇遠更加的厭惡她們。
“爹，是那賤人……”蘇蓉剛剛開口，就挨了趙氏狠狠得一耳光。
“你個蠢東西，平日裏我是如何教育你的，芷兒是你親妹妹，你竟然如此對她，簡直太讓我心寒了。”
趙氏眼神之中盡是失望，暗示蘇蓉莫耍小孩子脾氣，如今事已成定局，就算她們說再多，都無法讓蘇遠相信她們，隻能硬著頭皮扛下來。
蘇蓉顧不得臉上火辣辣的疼，跪爬著來到蘇遠的腳邊。
“爹爹，我知道錯了，求你原諒我這一次。”
蘇遠冷哼著別過頭，根本不正眼看蘇蓉。
蘇蓉求助的看向趙氏，得到趙氏的暗示，她轉頭跪在蘇芷的腳邊。
“妹妹，今日我鬼迷心竅，還望你原諒我這一次，我也是被氣昏了頭腦，才那般針對你。”
蘇蓉心裏憤恨，她何時如此卑微過，要她跪在平日裏踩在腳下的賤人麵前，比要她的命還難受。
蘇芷自然清楚蘇蓉的想法，她正欲彎腰攙扶蘇蓉，耳畔就傳來蘇落的輕咳提示聲。
她隨即坐好，一副為難模樣看著趙氏母女。
“老爺，蓉兒也知道錯了，你就原諒她這一回吧。”
趙氏出言為蘇蓉求情，蘇遠聽聞冷眸不由得掃向她，驚得趙氏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管家進來說晚膳準備好了，蘇遠揮揮手，管家便退下去了。
“你給我滾出去，這幾日不要再出現在我的眼前。”蘇遠眸光冷冽看著蘇蓉，後者何時見過蘇遠這幅嚴厲模樣，委屈的掉下眼淚，但又不敢多言，忍著膝蓋上的痛楚便起身離開了。
趙氏起身，正要上前給蘇遠順氣，卻被他冷冷嗬斥。
“你也給我滾出去，晚點我再和你算賬。”
趙氏剛剛揚起的笑容瞬間僵硬在臉上，還未說出口勸說蘇遠別生氣的話也梗在了喉，她苦澀一笑便離開了。
“好了，開飯。”
蘇遠下令，管家揮揮手，下人們便將飯菜端了上來。
父子三人圍坐在桌邊，蘇落和蘇遠不停的給蘇芷夾著菜，蘇芷心底溫暖，就在她拿起筷子吃飯的時候，袖口不自覺滑落，露出一小節手臂上的青紫痕跡。
蘇遠端起酒杯飲酒的動作一頓，但隨即好似沒看到一般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蘇芷再一次給趙氏下了套，她知道，蘇遠今日對趙氏的懲戒，在蘇遠離開之後，趙氏會更加瘋狂的折磨她。
但如今的她已非昔日蠢貨，逮著機會自然要好好地教訓那對母女，至於日後的事情，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自有辦法渡過。
晚飯過後，蘇落將蘇芷送回院子便離開了。
蘇芷舒服的泡在浴桶之中，溫熱的水舒緩著她身體上的不適感。
她閉眼靠在浴桶上，窗外樹葉傳來刷刷的聲響，她柳眉微蹙，快速起身扯過屏風上的衣裳穿好。
她走到窗前，夜色如墨，她冷笑看著庭院中的大樹。
“怎麽，有些人做梁上君子還真上癮了不成？”
隨著她話音剛落，顧淮自樹上翩然降落，被他掛落的樹葉搖曳翻飛，為他平添了幾許飄逸之姿。
顧淮不急不緩走到窗前，頎長身姿手肘撐在窗欞上，斜倚著靠在那裏。
兩人半牆阻隔，才子佳人，畫麵極為美好。
“聽聞今日跳井了？你這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辦法，真是夠蠢的。”
顧淮嘴角含住一片樹葉，整個人透著骨子不著調的模樣。
蘇芷經過和他相處的這段時日，也算是了解他。
雖然他嘴損，但也是關心他的，索性她就不介意他言語上的冒犯了。
“走，一起去看戲。”
蘇芷清澈眸底迸射出晶亮光彩，轉頭看向顧淮，還不得顧淮答應，她已經翻身跳出窗外，拉著顧淮的袖口就朝著外麵跑去。
顧淮錯愕，低頭看著她拉住他衣袖的手微愣，但隨即唇角勾起淡淡笑容。
他大步上前靠近蘇芷，低頭在她耳邊低語。
“笨蛋，你父親和哥哥可不是簡單人物，若是這般過去，還未靠近就被他們發現了，眼下隻有得罪了。”
他話音剛落，結實手臂環住蘇芷纖細腰身，足下輕點便帶著她離開了。
蘇芷隻聽到耳畔有風呼呼刮過，她承認，她輕功不太好，但也不至於被他如此貶低。
兩人很快便來到了蘇遠所在的風荷院附近，顧淮尋了一處較高的屋簷，同蘇芷趴在屋簷上觀看。
這地方位置剛剛好，能夠看清楚蘇遠屋內的情況，還能些許聽到一些聲音，仗著夜色，很難被人發現。
兩人並排趴在屋簷上，蘇芷探出頭，看著院子裏的情況。
此時趙氏跪在庭院之中，蘇遠則是憤怒的在門前走來走去。
“你可知當初我為何娶你進門？”
趙氏被他嚇得猛然瑟縮了一下脖子，她不明白蘇遠為何突然提及此事。
蘇遠正妻去世後，她才進門，她隻知當初父母很看重蘇遠，才讓她嫁過來。
如今她才恍悟，竟然不知蘇遠為何會娶她。
“為何？”她艱難吐出兩個字，趙氏很清楚，蘇遠這般問她，答案必然會讓她很難過。
蘇遠自嘲一笑，“平日裏，你將府中料理的很好，我一直認為你是個識大體的，也是個懂得體恤孩子們的主母，縱然芷兒非你親生，你待她也還是不錯，讓我深感欣慰。
但今日一見，讓我不由得懷疑，細查之下才看清你的真麵目。
趙氏，若我今日休妻，你可有話要說？”
蘇遠字字珠璣，將趙氏多年來的偽裝徹底撕碎。
而那冷漠的休妻二字，更是讓趙氏哭的泣不成聲。
“老爺，我在你身邊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就因為聽信旁人三言兩句就將我多年來的辛苦付出付之東流，你也太讓我寒心了。”
趙氏說著眼淚仿佛斷線的珍珠撲簌簌掉落下來。
“人證物證俱在，你還要狡辯嗎？”
蘇芷不想再看下去了，轉頭看向顧淮。
“我們回去吧。”
她很清楚蘇遠不會真的休了趙氏，依著趙氏能言善辯的性子，必然會將錯誤推卸到他人的身上，來保全她自己。
顧淮點頭，帶著她回到秋棠院。
兩人剛剛走進庭院，就看到幻月正端坐在庭院之中，看到二人回來，急忙起身行禮。
“主子，那件事還是由您告訴蘇小姐吧。”